第8章 你看不慣把他拉你家裏去

發佈時間: 2025-09-16 13: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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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蕎麥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的家,他是我的男人,我想讓他睡哪就睡哪,你看不慣把他拉你家去。”

李老頭和李婆子差點被她噎死。

李婆子氣得指着她叫:“浩浩他娘,你咋跟你公爹說話呢?這個家的主人是我兒子,不是你個娘們!”

孟蕎麥呵呵一笑,“那行,這話是你說的,我這就走,這個破家誰愛當誰當。”

說罷當真往外走。

老兩口子傻眼了。

兒子這傷着躺牀上需要伺候,還有兩個孩子得照料,他們可不想惹麻煩上身吶。

“哎浩浩他娘,你……你別急呀,咋還跟個孩子似的,這個家就是你當家好了吧……”李老婆子趕緊過來拉住她。

孟蕎麥看着她冷笑一聲,“娘,你承認這個家我當家了呀,那以後就少管我家的事,我讓你兒子睡雜屋也是爲了他好,怕在堂屋睡兩個孩子吵鬧影響他養傷。

那個,你老兩口子要是真疼你兒子,就多給他拿過來點肉,讓他喫好點傷也好得快。”

李婆子沒有後槽牙可咬,就癟着嘴喘着粗氣答應一聲,招呼老頭子走了。

孟蕎麥餵飽了騾子,又拿上蛇皮袋子,用地排車拉着去了村南河溝處撈田螺。

有村人看見了問她撈這玩意幹什麼,她就說餵雞餵鴨子,大夥就信以爲真。

她很快又撈了一袋子,用地排車拉着回家又放到大澡盆裏洗乾淨了,讓它們在水裏吐沙子。

這時也到中午了,該做飯了。

她嘴角扯了一個壞笑就走進了李德彪住的雜屋,一臉嫌惡地看着他問:“午飯想喫啥呀?”

李德彪翻翻眼皮不理她,心裏說:等着吧臭娘們,我好了弄死你。

孟蕎麥笑盈盈地問:“想喫肉吧?等着,我做肉喫。”

正說着聽到兩個孩子從村裏小學放學回來了,她就命令他們:“去你奶奶家問她要肉去,就說你爸爸想喫。”

浩浩和丹丹看了爸爸一眼,不敢多問就跑出去了。

一會,浩浩提着一長條豬肉來了,雖然是邊角肉,但好歹是肉啊!

孟蕎麥把肉切成片,削了一個冬瓜切成塊,做了一個紅燒肉燉冬瓜,冬瓜配肉是黃金搭檔,又香又不膩。

但是盛碗的時候,孟蕎麥這回先給李德彪盛,她用勺子在鍋裏挑了一塊骨頭盛進他碗裏,又盛了一碗冬瓜,然後讓浩浩給他端過去。

浩浩怯怯地說:“不給我爸爸再盛幾塊肉啊?”

孟蕎麥冷冷地說:“肉就這麼多,給你爸爸多盛幾塊就沒你的了。”

浩浩端起碗就走出廚房了。

孟蕎麥搖頭一笑:塑料父子情啊!

上輩子,只要有點好喫的,都是盡着李德彪喫,再就是兒子喫,最後是女兒喫,她連湯都撈不着喝。

這輩子,她要反過來,盡着自己喫。

她給自己碗裏撈的肉最多,然後再分給兩個孩子,說:“你爸爸病着需要補身子,你們要經常去奶奶家要肉。”

兩個孩子諾諾點頭。

吃了午飯,兩個孩子去上學了,孟蕎麥上住院門午睡。

上輩子,她從來沒睡過午覺,整個人就是個勞作機器,所以死的時候才五十歲不到,一身都是病,瘦得形銷骨立。

這輩子,她要好好疼自己。

她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到院子裏給田螺換一回水,就到地裏看看。

其實這時候地裏沒多少活,就是鋤草。

她很勤快,幾畝地裏都沒什麼草,她就可以安心賣田螺掙錢了。

孟三麥從孟蕎麥家裏回到孃家,白春花張口就問:“那個大王八妮子給你錢了嗎?”

孟三麥搖頭。

白春花火爆三丈,“咋着個王八混賬妮子,她妹妹欠她錢就坐到家裏要,她欠妹妹欠要了不給。哼,老三,走,我替你要去,她敢不給我罵死她!”

“娘,你消消氣,彆氣得又犯病了。”孟三麥拉住她坐回椅子裏。

閨女這麼一說,白春花立刻捂住了胸口,氣若游絲地說:“可不,這個大妮子可把我氣壞了,哎呀,你說她咋就突然眼裏連我這個娘都沒有了呢,她的良心叫狗了吃了嗎……”

孟三麥坐在娘對面半天沒說話,聽完孃的謾罵嘮叨後說:“娘,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就沒打算要那兩件衣服的手工費,因爲大姐那一袋子花生足以抵手工費了。”

“胡說,她是當姨的,給孩子喫花生應該的,都是地裏種的東西又不金貴。”

“那我當姨的,給孩子做件衣裳也應該呀!”

“那……這……”白春花沒話說了。

孟三麥起身說:“好了娘不說了,我這好些日子沒來了,把你的衣裳和牀單啥的都洗洗吧。”

白春花攔住她說:“不洗,過幾天不是孃的生日了嗎,等你大姐來了洗。”

孟三麥就說:“哦,也是。既然沒啥事我就走了娘,反正過幾天你生日我們都來了,對了,二姐和弟弟都能來吧今年?”

白春花得意地說:“當然來了,你娘一年才過一回生日,他們哪能不來。你二姐可是過年都沒來,就等着我生日再來吶。”

提起在城裏當官太太的二女兒,老太太兩眼放光,絮絮叨叨誇起了二閨女:“哎呀,都是我生的,差別咋那麼大呢!看你二姐,嫁了個在城裏當官的女婿,住樓房,坐汽車,那是人上人吶。還又爭氣,連着生了倆兒子,家裏還有保姆伺候着,她呢,穿金戴銀的……”

其實,二閨女都嫁到城裏八九年了,一回也沒接她這個娘去過城裏玩兒,老太太都不知道二閨女家門朝哪。

但這不妨礙她顯擺二閨女。

看到娘提起二姐眉飛色舞的樣子,孟三麥不爽,打岔說:“我去上個廁所。”

她從廁所出來說:“娘,茅坑都溢出來了,該挖了。”

白春花說:“過幾天等你大姐來了挖。”

反正孟三麥也從來沒挖過茅坑,就說:“那我就走了娘。”

孟蕎麥每天凌晨早起炒田螺,炒好趕着騾車去縣城早市賣,每天都能賣完,十來塊錢輕鬆到手。

她也不多炒,每天都是一籃子,賣完就回來繼續去河溝撈田螺清洗了泡上。

不是她不貪,因爲做多了怕賣不掉,畢竟這個年代經濟才起步,就是城裏人也還很節儉,像這種零嘴,也不是人人每天都捨得買。

她能每天都掙個十來塊就不錯了,慢慢攢着等有了本錢再做別的。

不過再需要錢,她也不會虧待自己了,她每天賣了田螺都犒勞一下子自己嘴。

不過這幾天她傢伙食也還挺好,她打着李德彪養傷的幌子,讓兩個孩子去他奶奶家要肉燉了喫,當然,那肉都進了她跟孩子嘴裏,就讓李德彪聞聞味兒罷了。

這天她又在上午賣完一籃子田螺,被熟食店的香味給吸引了,她咬咬牙,進去買了一只燒雞,花了三塊五毛錢。

到了家,天熱怕壞了,她把用荷葉緊緊包着的燒雞放到剛壓的一桶冷水裏冰着,上面蓋好了就忙去河溝裏撈田螺。

田螺滿河溝都是,撈不完根本撈不完,她撈了一袋子拉回家泡到洗澡盆裏。

剛坐下拿起絲瓜瓤清洗,聽到身後有棍子杵地的聲音,她扭頭一看:李德彪拄着一根棍子出了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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