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仙剛想張口拒絕,白海生轉過頭,繼續向前走。
“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我的人生裏沒有放棄兩個字,人生過半,找到一個不參雜利益純粹喜歡的人,太難,我會作爲你的朋友,永遠守在你身邊。”
走到洗手間門口,他鬆開手臂,轉頭對着呆愣的孟月仙笑道。
“你要不要捂上耳朵?”
孟月仙被他調侃,頓時梗着脖子回答。
“我什麼沒見過,你覺得我會像小女孩一樣害羞?”
白海生眸子裏閃着溫柔的光,“孟月仙,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魅力。”
孟月仙有些心虛,聽他直白的話有些不敢置信。
魅力?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魅力。
白海生關上洗手間的門,孟月仙走去餐桌邊,看着嬌豔的玫瑰花。
有錢真好,可以捨得花錢買這些沒有用處的美麗廢物,只爲了放在家顯得有那麼一丁點好看。
她凝視花瓣上的水珠,白海生突然出現在身後。
“喜歡玫瑰?”
“不喜歡,還是向日葵好。”
“因爲一直朝着太陽盛開嗎?”
“不光可以看,還可以喫,你喜歡嗑瓜子嗎?”
白海生無聲地笑,卻扯動了傷口,捂着肚子。
“我扶你回去,我仔細考慮了,還是得拒絕你,一點不留情面那種。”
孟月仙轉過身,臉色很嚴肅。
白海生點點頭,也斂去笑容,一本正經,“維持原判,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不能左右我。”
“你這樣可真不像你。”孟月仙簡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白海生伸出手臂,面露痛苦,“傷口疼,不扶我了嗎?要跟我徹底劃清界限?”
孟月仙掙扎一下,還是乖乖走到他身邊,讓他攬着自己的肩膀。
“那倒也不是……”
白海生的手臂架在她的肩膀上,二人慢慢走向病牀。
“我們是朋友,無論你選擇誰。”
孟月仙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人家都已經住院了,自己還一直刺激別人。
不忍只維持了兩秒。
“你也可以把你的男友介紹給我認識,我想知道是誰搶走你。”
孟月仙站定,就要發作。
“開玩笑的,我只想讓他知道,如果他惹你生氣,有我這麼一個優秀的情敵在旁邊虎視眈眈,他會不會更珍惜你。”
“你再說我真不管你了。”
孟月仙想當惡人的心蠢蠢欲動。
白海生又捂着肚子,“真疼,我要躺下。”
孟月仙這才挪步。
雖然說是扶着白海生,可她並沒有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
白海生只想捱得近些,以後他就再沒有理由,離她這般近。
他只後悔,如果他在更早發覺,更加衝動和果斷,那麼也許她就會選擇自己。
孟月仙攙着他躺上牀,孟月仙彎腰,垂下的髮絲輕輕滑過他的喉結。
他從未如此這樣渴望一個擁抱。
原來失去是這麼輕而易舉,他無比嫉妒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
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趁虛而入,就這麼得到她的關心,她的思念,她的一切。
孟月仙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睡吧。”
白海生目光安靜,“你走吧,會有人照顧我。”
孟月仙回頭看了看門口,哪有一個人。
“我還是再待會。”
![]() |
![]() |
![]() |
白海生裝得像是沒事人,可還是很虛弱難受,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喃喃自語。
“回去吧,你覺得白海生身邊會沒人嗎……”
孟月仙突然心酸起來。
有那麼多錢,生病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
她用手矇住他強撐的雙眼,“睡吧,我就在這。”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掌心的溫暖讓他卸下僞裝,“謝謝你。”
孟月仙剛要撤開手,白海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遲疑了一瞬,沒有抽開,等了許久,這才緩緩抽出手。
白海生的呼吸平穩,真正的睡着。
牆上的時鐘發出細微的咔噠聲,已經是半夜12點,小王還沒回來。
又坐了半個小時,她站起身走去走廊。
值班的護士不知道護工的去向,也不知道小王的聯繫方式,看出孟月仙想走的樣子。
“您走吧,我來照看。”
孟月仙看着走廊上的一排房間,嘆了口氣。
“算了,不用了,謝謝。”
她轉身走回病房,坐回到牀邊。
白海生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總是皺起。
她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參觀一圈房間擺設,走累了又坐回,用手撐着腦袋看着窗外搖晃的樹葉發呆。
指針不停轉動,外面的天光由黑轉青,再到泛起矇矇亮。
小王推開病房門,孟月仙還坐在原處,一見小王回來,趕緊起身。
“我得走了,就交給你了。”
她趕緊跑出病房。
昨晚給二姐打電話,說的是明天食堂匯合。
現在已經七點,還不知道她們在食堂搞得明白不。
孟月仙一離開,白海生緩緩睜開眼。
王巖趕緊湊過來,“白總,昨天家裏有事,孟姐照顧您一夜,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家到底有沒有事。”白海生看向窗外搖晃的樹葉,面無表情。
王巖疑惑,昨晚兩人獨處一室,按白總的性格,肯定是表白了。
難不成被拒絕?
他覺得這種想法很荒唐,誰會拒絕堂堂嘉力集團的總裁。
“白總,要不要我跟孟姐專程賠罪。”他低着頭,說得很是誠懇。
白海生轉過頭,看着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扶我起來。”王巖趕緊扶住白海生的手臂。
“你想要什麼?”
“我女朋友想讓我多陪陪她,我都說了,男人工作重要……”
“我出院了你就休息吧,一週。”
王巖努力壓制勾起的脣角,“白總,會不會不太好……”
“收回。”
“別啊~白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海生挪步站在窗邊,孟月仙的港田一溜煙的開遠。
“王巖,你說怎麼才能追到一個女人?”
王岩心裏一抖,猜想成真,震驚大於同情。
“白總,我只知道一件事。”王巖微微低頭。
“哦?什麼?”
“您得先讓她看到‘人’,而不是‘總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