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傑一怔,從來不撒謊的他只好撒謊:“朋友借我的,擔心我路上着涼了。”
魏母說:“這微脖看起來也不是男式的呀。”
魏玉傑只好說:“是他母親的。”
魏母“哦”了一聲。
魏玉傑躺到牀上才細細回味起今天見到親生父母的場景,可能是血緣的神奇吧,他見到他們第一眼就覺得親切,舒適,沒有一點距離感,頭一次去他們家也沒有客人的拘束感。
只有見到他們的緊張和慌張。
但是想想自己的養父母,又對他們升起一股愧疚感。
他在心裏發誓:永遠忠於自己養父母,絕對不會丟下他們跑去認親。
這一天的事太多了,他這麼想着在紛紛亂亂中睡去。
他是被妹妹的尖叫聲驚醒的,他掀開被子就跑出去推開了妹妹的屋門。
妹妹醒了又要自殺,父母母親兩個人正死命抱着她,瘋癲起來的人力氣大得驚人,兩個人竟然都要抱不住她了。
“小紅,妹妹,哥來了,哥來了。”魏玉傑輕輕抱住了她,把她整個人都環抱在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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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父魏母一看兒子來了,頓時鬆開閨女癱倒在地上,無力地哭起來。
“你別管我,讓我死,讓我死……”魏玉紅在他懷裏安靜了一瞬間又發瘋起來。
“小紅,別說傻話,爹孃看着心疼死了,聽話,一切都會過去的,爹孃,還有哥哥永遠在你身邊。”
“讓我死讓我死!”魏玉紅兩眼血紅着尖叫。
她已經不聽任何人說話了。
魏玉傑忽然晃着她大叫:“你不能死,你死了就看不到惡人死了!”
魏玉紅張着嘴不動了。
魏玉傑低頭看着她,語氣沉下來,“小紅,咱們堅強一點,咱們要看着壞人被繩之以法,不然你死了能閉眼嗎。”
魏父魏母哭癱在地上。
魏玉傑兩眼殷切地看着妹妹,說:“妹妹,相信哥哥,一定會讓壞人落網,而且,我會想辦法自己先解決他……”
“哇……”魏玉紅撲到哥哥懷裏大哭。
魏玉傑緊緊抱着她,真想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輸送到妹妹身上,好讓她堅強起來。
夜空繁星滿天,卻漆黑不見五指,凜冽的夜風發出嗚咽聲,跟屋內的哭聲混合在一起。
魏玉紅哭累了,癱倒在魏玉傑的懷裏。
他把她安頓到牀上,和父母說:“爹,娘,你們振作起來吧,我妹妹一天一夜都沒喫東西了,給她做點喫的吧。”
魏父魏母忙從地上爬起來,問兒子:“給她做什麼?”
兒子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魏玉傑說:“不能喫硬的,給她做碗雞蛋花面湯吧。”
魏父魏母忙走進廚房。
魏玉紅閉着眼,但是她沒睡過去,她啞聲說:“哥哥,我髒了,不是嗎。”
魏玉傑趴在她牀沿,看着她的臉說:“不是,你只是遇到壞人了,等哥哥把壞人懲罰了,你就還是原來的你。”
魏玉紅搖頭:“不對,我髒了,我再也洗不乾淨了……”
她又癲狂起來,瘋狂打自己的臉,朝牀裏側的牆壁撞頭。
“妹妹,聽哥哥的話,哥哥永遠在你身邊,永遠陪你一起抵抗一切,永遠保護你……”魏玉傑抱住她一聲聲安慰。
魏玉紅怔怔地看住了他,啞聲問:“會嗎哥,你不嫌棄我嗎?你不覺得有我這樣的妹妹丟人嗎?”
魏玉傑捧住她的臉,真切地說:“別說傻話,哥哥怎麼會嫌棄你,你是哥哥最疼愛的小丫頭,永遠都是。”
魏玉紅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崩出來,摟住魏玉傑的脖子把自己深深埋在他懷裏。
魏母端着一碗雞蛋面湯過來了,魏父在後面拿着一包紅糖,看見這一幕老兩口又老淚縱橫。
在魏玉傑的哄勸下,魏玉紅喝了那碗雞蛋面湯,最後又躺下睡去。
魏玉傑讓父母回去休息,下半夜他陪着妹妹。
周大姐和李守軍從那天起就把尋找那個老光棍當成了主業,過年都沒消停。
公安局那邊也沒鬆懈,但是那老光棍真想人間蒸發了似的。
魏家人的心時刻懸着,但是沒等來一絲好消息。
李路也和魏玉傑一樣不斷去公安局打探消息,每次都沒消息李路也打心裏責怪起他們的辦案能力來。
年過完了,椅子廠和草編廠都開業了,李路忙得焦頭爛額,自然顧不上魏玉傑家的事了。
孟蕎麥妊娠反應快過去了,她也儘量替李路分擔廠裏的事物,但李路不肯,非要她一心養胎,承諾等她生下孩子再說。
孟蕎麥知道丈夫的能力的,而且自己年齡也大了,又是李路的第一個孩子,她確實該把養胎當成頭等大事。
她就聽他的話,天天喫好的喝好的保持身體和心情愉快。
周大姐和李守軍因魏玉紅的事成了親密盟友,整天聚在一起研究,商討,孟蕎麥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天,距離魏玉紅出事兩個多月,老兩口帶回來一個重大的消息。
他們輾轉打聽到一個叫橋頭的莊裏,有一個廢棄農場,最近有人發現裏面有人住,因爲看到有冒煙了。
李路聽了眉頭一擰,說:“那我馬上去公安局彙報一下。”
李守軍攔住他:“只是懷疑,別先驚動公家人,還是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
周大姐也說:“萬一不是下回再發現可疑情況人家就不信咱了。”
李路看向李守軍,“那先親自打探一下也好,以免消息不實。”
他揉揉發黑的眼眶說:“我這些日子實在忙得抽不開身,那邊小丁工作上的事還有這件事壓力很大,只能麻煩你去打探了。”
李守軍爲能替兒子做點事很開心,就說:“你倆忙就是了,我還沒老到一點用沒有的程度,這事我能幹好。”
這些日子,因爲魏家的事,父子倆關係緩和多了,無形中像父子了。
孟蕎麥心裏說:這叫不叫因禍得福呀,不光父子倆關係漸漸緩和,老兩口的關係也親密起來了,家庭一片和諧。
吃了晚飯,李守軍又在周大姐屋裏說起新的計劃來,兩人交頭接耳說到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