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嚷嚷着要見水生,寧沉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住口,枉你們還是讀書人,養着你們倒是養出仇來了。”
“我的話就放在這裏,從明日起,若是你們不掏銀子在進來白喫白喝的話,我這就報官將你們都給抓起來!”
說着,啪的一聲合上大門,將幾人都關在門外。
“還講不講理了!”爆脾氣的齊正狠狠的朝着房門踹了一腳。
“沒用的。”
衆人扭頭,這才發現說話的是阮淮。
這一羣讀書人中,學識最好的是阮淮,他也是明年秋闈的狀元熱門人選,如今見他也在,衆人猶如找到主心骨一般,紛紛圍了上來。
“阮兄,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阮淮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跑了一天發現不單是書屋掌櫃換了,就連隔壁的集雅居掌櫃也換了。”
“而且我還發現一件事,陸家少夫人不知所蹤。”
啊,這話一出,衆人頓覺得事大。
紛紛問道:“阮兄,那少夫人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們現在怎麼辦呢?”
想了想,阮淮道:“明日程鵬帶着諸位前去京兆府報案,就說書屋騙人,到時候你們趁機求見陸家少夫人。”
“好,有官府出面,想必那陸少夫人一定會出現的。”程鵬同意這個意見。
阮淮點頭:“對。”
末了又道:“水生掌櫃有個兄長,我明日還要繼續找人,官府的事就交給諸位了,咱們兵分兩路,一定要見到陸家少夫人。”
一聽這話,幾人紛紛揮拳:“好,就這麼幹!”
阮淮看向陸家的方向,心中擔心不已,但願這位陸少夫人沒事。
想到這裏,他猛然想起寒王。
他曾親眼見到寒王陪在陸少夫人身邊,這說明兩人關係斐然,若是請寒王出面,那會不會更快見到陸少夫人?
想到這裏,他再也呆不住了,又交代幾句,匆匆朝着寒王府走去。
來到寒王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寒王府兩側燈籠發出瑩瑩的光,紅色的大門處站着兩排帶刀侍衛,看到他靠近,侍衛攔了過來。
“幹什麼的!”
“小生阮淮京城人事,有要事求見王爺,勞煩通報一聲。”
侍衛冷聲道:“王爺不在,閒雜人等莫要靠近。”
不在?
阮淮心中一驚,忙問道:“王爺是不在京城嗎?”
侍衛冷冷道:“無可奉告,趕緊走。”
見在問不出個什麼來,阮淮只得無奈離開。
回去後,他一夜輾轉難眠,等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雙眼熬的通紅。
病中的老孃聽到他起牀的響動,掙扎着坐起身子道:“淮兒可是讀書累得慌,娘聽你昨晚一夜都沒睡好。”
阮淮急忙安慰道:“沒有的事,我昨晚睡得很好,你聽錯了。”
“聽錯了,可我昨晚明明聽到……”
“哎呀娘,你真聽錯了。”
阮淮說着將她娘又重新按在牀上:“時間還早呢,沒什麼事,你在多睡一會。”
他娘無奈只得又躺了下來。
“淮兒啊,你能讀書多虧了陸少夫人,若是你在見到她,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啊。”
“行了娘我知道了。”
阮淮不等他娘說完,匆匆出了門。
他琢磨着今個書屋定然是進不去了,但又惦記着水生的兄長,不由自主的又來到書屋。
此時的書屋已經開門營業,但是沒有他們這些人,明顯的清冷了許多。
這時他也看清楚隔壁的集雅居里面,新掌櫃是個胖胖的男人,屋內的侍女們稱他爲白掌櫃。
阮淮舉目望去,街上人來人往,好似誰也沒發覺這兩家鋪子的變化。
“讓開,讓開!”
很快,書屋裏來了一幫子差役,看到這羣差役,阮淮知道,程鵬他們定然是已經去了京兆府了。
看到差役,寧沉急忙迎了上來。
“不知幾位官爺有何貴幹?”
帶頭的差役上下打量了一眼寧沉道:“你就是這家書屋的掌櫃?”
“是是,小的正是!”
“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着,帶頭的差役手一揮,寧沉被兩個差役架着朝外走去。
嚇的他連聲叫嚷:“官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沒犯法啊,抓我做什麼?”
“沒錯,抓的就是你,至於犯不犯法,到了便是知道了。”
說着,人被拖着朝着京兆府走起,阮淮見狀,和衆多百姓們一起,遠遠跟在後面。
京兆府的大堂上站了不少來香書屋的學子們,寧沉看到這個架勢心中慌亂,他沒想到這些窮鬼們居然這麼較真,真將書屋給告了。
這些人不是有功名的學子們嗎?
怎麼爲了一點點的利益連臉皮都不要了?
京兆府楊大人見人帶來,啪甩了一下驚堂木,高聲道:“原告被告已到,諸位都說說吧。”
程鵬朝着楊大人拱手後道:“小生我等承蒙陸家少夫人看重,從來香書屋開業後便一直免費在書屋裏學習。”
“但昨日這位新來的掌櫃說不讓我們來,便不讓我們來了,小生等人請這位掌櫃的來,是想討要個說法。”
楊大人捋着鬍子看向寧沉道:“你是來香書屋的新掌櫃?”
寧沉忙道:“小的正是。”
“幾位學子的話你也聽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來聽聽。”
“是是。”
寧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腦子轉的飛快,片刻後開口道。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以往是我們主家花銀子在貼補諸位學子們的,但是一個月下來,銀子貼補得太多了,入不敷出,我們這麼做也是沒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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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朝着程鵬等人連連拱手:“還請諸位公子海涵。”
“你一個小小的掌櫃的,說的話我們壓根就不信,我們要見陸少夫人,我們要聽她說。”
“對,還請大人將陸少夫人請來,若是少夫人也是這般說的話,那我等人自然不會在糾纏。”
見幾人義憤填膺嚷嚷着要見人,楊大人點頭道:“也好,來人,去陸家請陸少夫人過堂一敘。”
一聽這話,寧沉慌了,他身爲宋恆華的心腹,自然知道這件事原原本本的經過,如今陸家只有大小姐,哪有什麼少夫人,若差役上門不是要露餡了嗎?
他想開口阻止,但想不出一點的藉口,只能眼睜睜看着差役走出大堂。
他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大小姐能將這事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