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懷疑內鬼是誰？”
祁珩點點頭，不祥的感覺更重了。
下一秒，祁珩道：“她懷疑是祕書。”
程子玥一愣，鬆了口氣，她還以爲徐科會說是她……
祁珩看她一眼，脣角微揚，“他問起了你。”
“問起我幹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他不會這麼記仇吧？”
“去公司。”
祁珩起身往門外走，程子玥茫然地跟着走了兩步，才意識到，“我也要去嗎？”
祁珩只給了她一個眼神，程子玥最終還是坐上了布加迪。
祁氏的總裁辦公室，徐科垂着眼，讓人完全想象不出就在不久前，他還鬼鬼祟祟地走進這裏。
祁珩帶着程子玥從私人電梯上來，祕書站在門口，一臉焦急，“祁總……”
祁珩沒有看她，表情平靜，但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冷漠，小祕書上前兩步，看見他身後的程子玥，鬼使神差地又退了回來。
“徐副總在辦公室等您。”小祕書如實向他彙報，“祁總，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競標的價格不是我泄露的！”
祁珩一言不發，走進辦公室，看見徐科牢牢實實地坐在沙發上，程子玥眼睛微眯，看來這人天天在祁珩面前都是裝成一副老實的樣子，難怪那天非要把她送去警察局。
是怕她跟祁珩說什麼吧。
“祁總。”徐科擡眸，見是祁珩，恭敬地打了個招呼，“程小姐。”
沒想到他會主動跟自己說話，程子玥稍楞了一下，才點頭道：“徐副總。”
“祁總，競標案的事情……”徐科的眼神在程子玥和祁珩的身上來回轉動，程子玥見狀，主動迴避，“我出去等你吧。”
“就在這等。”祁珩發話了，徐科的眼神驀地一沉。
程子玥也有些詫異，但這是祁珩的公司，大BOSS都不介意，她自然也不介意，找了個沙發坐下，託着腮，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徐科遲疑了一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講了一遍，大致跟祁珩在電話裏聽到的差不多。祁珩眉頭微蹙，像是在思考什麼。
“我懷疑，公司裏有人把我們的報價報給了程氏。”徐科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他們的負責人報出的價格，只比我們高十萬。祁總，如果不是知道低價，程氏怎麼可能只多區區十萬，他們這是在羞辱我們！”
徐科一臉憤憤，這倒是讓程子玥有點意外，她還以爲他是那種坐享其成的人，所以昨天她纔會懷疑他……不對。
程子玥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眼神投向祁珩，“那個競價，你們是口頭商定的，還是寫成書面形式的？”
“程小姐，公司的任何一個決策都不可能單單靠口頭商定。”徐科代替祁珩回答了她的問題。
看他這麼積極，程子玥的心裏不祥的預感再度涌起，不過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清晰。如果真的是那樣，徐科一定會……
祁珩閉口不言，手指在木桌上輕叩，發出有一下沒一下的聲音，在場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他的手指動作上。
小祕書一臉緊張，臉色微微發白。祁大在一旁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這個價格，除了我，祁總，還有祁助理以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徐科繼續道：“但是上一次我和祁總商談此事時，祕書進來送了咖啡。”
程子玥斜睨了祕書一眼，如果是這樣，祕書也有可能聽到。
祕書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平日只負責端茶送水，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場合，腿都有點軟，“不是，不是我，祁總……”
程子玥暗自搖搖頭，這樣無力地辯駁，還不如不辯。
“祁總，祁助理一直跟在您身邊，自然是不可能泄密的，那麼剩下的，就只有這個祕書了。”徐科鬆了口氣，眉頭又微微蹙起，“這可是商業機密，我有把握讓她多判幾年。”
聽聞這句話，祕書無助地跌坐在地上，“不是我，真的不是……”
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男人依然沒說話，低頭思考。
祕書見掙扎無果，目光搜尋周圍一圈，最後落在悠然的程子玥身上，“祁總，我知道泄密的是誰，是她！”
程子玥一怔，果不其然，不祥的預感驗證了，祕書指向的人不偏不倚，正好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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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科一臉狐疑地看向她，神情不定，就連祁大也擡頭掃了她一眼。
“祁總好心讓她在休息室休息，可是她不知好歹，反而偷看辦公室裏的文件，她姓程，一定是她把低價泄露出去了。祁總，你一定要查清楚！”小祕書說得言辭懇切，句句泣血。
程子玥自己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過了。
祁珩擡眸，掃過祕書一眼，後者的身子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只見男人輕啓脣，吐出三個沒什麼感情的字眼，“你確定？”
見祁珩有了迴應，祕書眼睛一亮，“祁總，你相信我嗎？！”
祁珩沒回復她，只是又將目光投向徐科，“副總覺得呢？”
徐科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像望進了深不見底的潭水，驚得他一身冷汗，他可不像祕書那樣急切，只是低頭思考了一會，一本正經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蓄意報復！這絕對是蓄意報復啊！
程子玥的手指發抖，昨天她不過隨口說了句他是來投機密的，今天，機密就真的泄露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看向祁珩，男人也看着她，眼底沒什麼情緒，面色冷靜，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程小姐，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徐科扶了扶眼鏡，眼底閃過一抹志在必得。
“沒有。”程子玥說。
“那就要麻煩你跟警察們走一趟了。”徐科說着，門外忽然涌進來兩個穿着警服的男人，眼神凌厲地看着她，“程小姐，走吧。”
誰知，程子玥擡起眼，一臉冷淡道：“走什麼？誰說要跟你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