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姜清寧望着方纔溫子怡消失的地方,黑眸中帶着探究的神情,轉頭對走到身邊的姜清晞輕聲道:“去查一查,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若是被朝廷追殺的兇犯,即便這羣人再聰明,但她萬萬是不能收留了。
姜清晞將方纔的話聽了個真切,她應聲道:“阿姐放心,一切有我。”
話音落下,她擡步朝着外院走去。
前院。
傅叔心中猛地一沉,已經意識到姜清寧知道自己的背景,而如今的這些恐怕是對他能力的試探,他審視地擡眼看向溫子怡。
“子怡,你方纔和大小姐都說什麼了?”
傅叔眼神銳利,言語中帶着怒意的質問。
溫子怡茫然地擡眸,眼眶瞬間紅了些許。
她無辜地搖頭後退:“我什麼都沒和大小姐說啊,大小姐誇讚我算數厲害,我就說了自己的算數是傅叔你教導的,可惜我人笨沒學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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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叔沉聲追問:“你確定自己只說了這麼多?”
溫子怡神情受傷,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她茫然地擡頭看向傅叔,委屈地詢問。
“傅叔難不成是在懷疑我?我們一路上同甘共苦這麼久,傅叔還是齋郎的師傅,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子怡你冷靜一些,傅叔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安靜一下,我們回房裏去說。”
二人的爭執引起來往僕人的注意,衛齋當即開口制止兩人之間的爭執。
傅叔冷哼一聲,擡步朝着房內走去。
衛齋望着他的背影,眼眸之中深沉似海,他聽着耳邊的抽噎聲,轉頭溫柔地對着溫子怡輕聲哄着。
“子怡,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但我師傅的脾氣就是這樣,容不得半分的差池。”
“沒關係,我詳細不是你做的,但我們還是先進去跟師傅請罪吧,他不會真的責怪你的。”
溫子怡擡眸,望着衛齋柔情的模樣,心中卻忍不住的寒涼起來。
每每面對傅叔和她的時候,衛齋總會向着傅叔,即便他們已經相識多年,可到底是比不過這濃重的師徒情誼。
溫子怡遮去眼底的情緒,她擡袖擦乾淨眼淚,勉強地對衛齋笑了下。
“我知道的,只要你能相信我,那我便不會寒心,齋郎,如今我們已經安穩,我想要儘快與你成婚了。”
衛齋面色一僵,他彆扭地問道:“不是說還不想嫁我嗎?”
溫子怡搖頭:“先前是擔心你科舉被頂替,若是我提起婚事,只會讓你覺得在被脅迫,但如今我們有寧閣住着還能開茶館。”
衛齋皺眉打斷:“這不一樣。”
“這怎麼不一樣?”溫子怡心底猛地一沉,她不解道,“齋郎,你是不是不想與我成婚了?”
衛齋嘆氣,上前握住她的手:“這裏只是我們暫時的棲身之所,等我和師傅的事情完成,咱們還是要離開京城的,到時歸鄉成婚廣邀親朋不是更好?”
溫子怡認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良久含笑道:“你說得對,我現在先去給傅叔道歉,咱們再商量茶館怎麼開好嗎?”
姜清寧斜躺在貴妃榻之上,手中握着名下商鋪送來的每月賬本,一旁張嬤嬤在爲她煮茶,紫蘇搖扇好不溫馨。
直至日暮西垂,姜清晞飛身落入院落之中。
她拎着幾串糖葫蘆跑進房內,撲到姜清寧的身邊撒嬌。
“阿姐,看我給你帶糖葫蘆回來了!”
姜清晞把最大的那串遞給姜清寧,剩下的分給紫蘇和張嬤嬤,二人明白她們是有要事商談,紛紛起身走到門外守着。
房門被關上。
“可查到什麼了嗎?”
姜清寧合上賬本,姐妹二人並排坐在一起啃糖葫蘆。
“我方纔去偷聽來着,但他們實在太過狡猾,不放心這裏是咱們的地盤,溫子怡給姓傅的老頭道了歉,沒多久他們就出府去看阿姐給的鋪子,但還是被我抓到和他們祕密地跟人傳遞消息。”
姜清晞從懷中掏出一張信封,她沒有拆開看過,直接遞給姜清寧。
姜清寧接過,看向姜清晞,語氣無奈:“小妹,你不會是將人打暈,把信封搶過來的吧?”
姜清晞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
“阿姐,我隨着阿兄在戰場上搶習慣了,方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這信封搶過來了。”
姜清寧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終究是將信封打開查看。
姜清晞張望詢問:“阿姐,上面寫的什麼?”
姜清寧將信封遞過去,搖頭道:“是暗語,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傳遞什麼消息,但是能夠確定的是,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姜清晞唏噓不已:“我覺得他們很可能真的是在逃的兇犯,不過他們三人都不是一條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副面和心不和的模樣,尤其是那個溫子怡和傅老頭。”
“阿姐不知道,方纔兩人在前院就吵起來了,若非那個衛齋阻攔,沒準溫子怡都要說出他們之間隱藏的祕密了。”
姜清晞搖頭嘆息,沒想到這京城真的到處都瀰漫着危險,果真還是不如嶺南,雖然貧苦卻自由。
“阿姐不如跟我回嶺南吧,父親母親兄長每年心繫阿姐,可恨那安平伯府故意阻攔我們與阿姐通信不知阿姐苦楚,否則咱們一家絕對會打回來將阿姐搶走的!”
姜清寧輕笑搖頭,擡手安慰她:“我得留在京城,這纔是我們的家。”
“當年父親兄長遭受貶謫,結案草率,撲朔迷離,我定然要想辦法查明真相。”
“小妹,你繼續盯着他們,但是切記不要打草驚蛇,先暗中收集證據以待來日,或許找出他們背後的祕密就能成功地進入天子眼中。”
姜清晞心疼地點頭:“阿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聽阿姐的話,我們姐妹齊心,定然能夠完成所有的目標。”
姜清寧擡手摸了摸她的長髮,滿眼的欣慰和寵溺。
“阿姐更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儘管如此,姜清寧還是打算從商,一舉成爲京城的富商攀上權貴。
她手中這些年沒少買房產的契,一直都在好好地開發產業和租賃出去,如今已經在最短的時日之內,獲得了最顯著的效果。
可這些對她來說還遠遠不夠,權勢必然佑人,但沒了錢財,一國之主都會捉襟見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