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畏罪自盡

發佈時間: 2025-09-18 14: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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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休心頭微暖,深深看了她一眼:“放心。”

他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頎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寧閣門外的夜色中。

送走秦休,姜清寧走到書案前,提筆蘸墨。

“紫蘇!”

“大小姐。”紫蘇應聲而入,看到姜清寧臉上未乾的眼淚,“大小姐,您怎麼哭了?”

“我沒事,將此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嶺南!”姜清寧將密信封入特製的蠟丸,鄭重交到紫蘇手中。

“是!”紫蘇雙手接過蠟丸,眼神無比堅定。

“另外,”姜清寧的聲音冷得像冰,“手下人分出兩隊精銳,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給我盯死安平伯府!”

“荀臣,姜如意,安平伯老夫人,他們每日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去了哪裏,做了什麼,哪怕是起夜,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我要荀臣在無盡的恐懼中,一步步走向我爲他準備好的地獄。”

“奴婢遵命!”紫蘇領命,迅速消失在門外。

書房內,只剩下姜清寧一人。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涼風吹起她鬢角的碎髮。

“荀臣,你欠姜家的債,遲早要連本帶利地還了。”

秦休行動迅速。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的大門,在深夜被手持秦國公令牌的親兵叩開。

秦休親自坐鎮,將八年來暗中調查,早已梳理清晰的,關於奉國公林崇及其黨羽的如山鐵證,盡數移交。

其中不僅包括剛剛查獲的私鹽毒鹽、偷稅漏稅、親佔民田等重罪,更包含了數樁被塵封多年的血案、冤案。

七年前,戶部侍郎因上書彈劾奉國公強佔江南良田,全家十七口於返鄉途中遭遇山匪,無一倖免,現場遺留的箭矢,正是軍器監特供,唯有林家親衛能使用的制式。

五年前,一名知曉林家與北狄走私軍械內情的邊關押糧官,在回京述職途中醉酒失足墜入護城河溺亡,其妻女隨後自縊身亡。

三年前,林崇看中京郊一位富商祖傳的溫泉莊子,強買不成,竟指使爪牙誣陷富商之子間殺民女,屈打成招,最終富商家破人亡,莊子落入林家之手。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罄竹難書。

每一件都有詳實的人證、物證,相互印證,鐵證如山。

秦休沒有給任何人反應和運作的時間。

證據移交的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大隊全副武裝的禁軍、刑部衙役、大理寺差官等。

在秦休親自調度指揮下,如同天羅地網,將偌大的奉國公府圍得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都休想飛出。

奉國公府內,一片絕望。

靈堂的白幡尚未撤去,林衡的棺槨還停放在那裏。

府中下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面如土色,癱軟在地者比比皆是。

往日裏依附林家的門客,此刻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生怕被牽連。

林崇枯坐在兒子的靈柩前,一夜之間,他原本只是灰白的頭髮已變得雪白一片,渾濁的眼失去所有神采,只剩下死氣沉沉的灰敗。

昨夜外孫的斥責、兒子的慘死、已經徹底擊垮這個曾經權傾朝野的人。

管家連滾爬爬地衝進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國公爺不好了,外面全是官兵,把府裏圍死了,秦國公親自帶着三法司的人闖進來了,說是奉旨查抄……”

林崇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一下,眼裏最後一絲光芒熄滅。

他艱難地擡起頭,看向兒子冰冷的棺槨,又看了看靈堂外的晨曦微光。

“呵…”他笑出聲,充滿無盡的悲涼和自嘲,“好一個秦休,好一個皇帝,卸磨殺驢,鳥盡弓藏,報應!都是報應啊!”

他明白了。

林衡的死,根本不是什麼意外。

是皇帝做的一個局,一個徹底剷除他林家的局。

他林家和當年的姜家一樣,都不過是皇帝用來平衡朝局,用完即棄的棋子。

“國公爺,我們該怎麼辦啊?”管家老淚縱橫,匍匐在地。

“怎麼辦?”林崇喃喃自語,“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還能怎麼辦?”

他猛地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許久,他才止住咳嗽,喘息着地對管家道:“去…去把我書房暗格裏…那壺醉生夢死…拿來…”

管家渾身一顫,驚恐地擡頭:“國公爺!您…”

“去!”林崇厲喝一聲,“與其被押入天牢,受盡屈辱,被那些曾經匍匐在我腳下的螻蟻審判,不如我自己了斷,給老夫體面!”

管家看着林崇眼中不容置疑的死志,知道一切已無法挽回,悲泣着叩了個頭,踉蹌着跑了出去。

很快,他捧着一個精緻的玉壺回來,壺中盛着琥珀色的液體,散發着一種奇異的甜香。

林崇顫抖着接過玉壺,渾濁的目光再次落在林衡的棺槨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

“廢物…”他低聲罵了一句,不知是在罵死去的兒子,還是在罵自己。

隨即,他拔開壺塞,沒有絲毫猶豫,仰起頭將壺中的毒酒一飲而盡。

“砰!”

玉壺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林崇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臉色迅速由灰敗轉爲青紫,他死死地瞪着皇宮的方向,最終整個人僵硬地倒在了兒子林衡的棺槨旁。

當秦休帶着三法司的官員,在親兵的護衛下,踏破奉國公府硃紅的大門。

一路暢通無阻地闖入靈堂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昔日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奉國公林崇,身着素服倒在獨子林衡的棺槨旁,七竅流血,已然氣絕身亡。

秦休的腳步在靈堂門口微微一頓,冷峻的目光掃過林崇的屍體,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一片塵埃落定的漠然。

他身後的官員們則是一片倒吸冷氣之聲,驚駭莫名。

“奉國公…畏罪自盡了?”刑部尚書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

秦休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聲音平靜無波,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奉國公林崇,自知罪孽深重,畏罪服毒,已伏法,即刻查封奉國公府所有產業、文書、人員,一干人等押入大牢聽候審訊,府內所有財物登記造冊,充入國庫!”

“是!”禁軍和差役們高聲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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