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眼見就要宵禁,逯勇還沒有出來,裴明軒不禁問:“王爺用了何計?”
瑞王瞥他。
小跑腿的這是在懷疑他的能力!
“寫了封匿名信,僞裝成他幕後之人,約他出來。”
裴明軒,“這,王爺又不知道幕後之人,豈不是漏洞百出?”
還以爲王爺的計策有多高明。
“一般用書信傳達的方式,聰明人都會做些特殊標記。”
大理寺這樣的案件挺多。
瑞王眯眸,“你這是在說本王不聰明?”
“卑職不敢。”裴明軒微微低頭,眸光卻堅毅,“卑職只是想說這樣的計策,怕是不能引蛇出洞。”
“凡事沒有一萬,本王賭的就是這萬一。”
瑞王打開扇子,倚靠着房梁,邪肆傲然,“萬一幕後之人從前沒有傳過書信,那麼,因爲事發突變的情況下,幕後之人不敢動,逯勇又等待已久,加上我們昨晚的驚蛇,他會更加的心慌,從而選擇相信這封信。”
裴明軒沉默。
這的確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概率很低,就看逯勇的心志夠不夠堅定。
宋希不語,只盯着桃院。
又半個時辰過後。
隱匿在黑夜中的桃院,終於有了絲風吹草動。
一抹身影躍出桃院。
裴明軒:還真被瑞王賭對了?
黑暗中的三人悄然跟上。
按匿名信所說,逯勇會前往雙月橋亭。
逯勇一路極爲謹慎,時不時的就觀察四周,裴明軒內力低些,陷被發現,宋希攬住他腰將人抵在牆壁上才堪堪避過。
裴明軒看着懷前的人,整個人僵硬住,心跳一滯。
下一秒,瑞王把宋希撈去他懷裏,目光危險地睨着裴明軒。
那眼神赤赤果果赤果果的透出四個字,“你敢勾飲!”
裴明軒……
雙月橋,輕功中等,不用一刻鐘就可以到。
逯勇看了圈,沒有見到人,正以爲自己中計時,一只箭矢射在旁邊的柱子上。
細看,綁了張紙條。
“府中見。”
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逯勇皺眉。
莫非是這裏已經不安全?
不再多想便離開。
暗中。
裴明軒正要去追人,瑞王攔住他,“蠢貨,這是我們的連環計。”
“……是卑職愚鈍。”
“沒想到瑞王還有後招。”
瑞王勾脣,“這招是希希想的。”
不是他想的,他也與有榮焉。
當時他只想出這招,但宋希補了兩招,除了這一招,還有另外一招。
希希?
堂堂瑞王叫長遠侯之妻爲希希,這合適?
宋希瞥了眼兩人,已經率先跟去,兩人反應倒也快,立即跟上。
陳宅――
看着那門匾,三人心中都閃過詫異。
宋希眼裏已經漾起怒意。
在逯勇要躍進陳宅時,一條鞭子纏住他腰身將人拽下,緊接着嘴巴就被捂住。
他要掙扎,發現渾身軟了下來。
是軟禁散!
瑞王侍衛又將逯勇帶到陳府房頂上,拿開一片瓦,便看到陳杜正在燒一封信件,冷聲吩咐,“現在就去把逯勇殺了。”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逯勇瞳孔一縮,滿目不可置信。
他想開口,但人已經被帶走。
瑞王的暗衛武藝都很高強。
人走後陳杜沒發現。
“唔唔!”
破舊房屋內,月光清晰。
逯勇被宋希捏起下巴,“如實交代,你可以不死。”
面前女子容顏絕色,淡淡月光籠罩在她身上,美如神女,她噙着淡淡的笑意,不似那天在刑場的孤傲冷冽。
聲音魅惑,能輕易就蠱惑人心。
“宋將軍,真的可以饒我不死嗎?”
眼前女子太過美豔柔妹,逯勇心中防線放下。
當然主要是他剛纔已經聽到了陳杜的狠絕。
所以他現在便想要相信宋希。
“能狠心放火燒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能狠心殺掉村裏的人,想來你有自己的苦衷。”
透過他的眼眸,宋希感受到了他心底深處的哀痛。
聽到宋希的話,逯勇眼神浮上濃烈的恨意。
“桃花村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父母是被他們逼死的,他們說我娘來路不明,不乾淨,才導致村裏的農作物老是壞,將我娘活活燒死,我爹也隨之而去。”
“可這些都是江湖道士做的局,他先對農作物動手腳,後佯裝路過算了一卦,就將我娘指成是災星,讓村民出高價請他做法。”
宋希神情動了動,“所以你殺了那個道士,後又要殺村民?”
“沒錯,不殺他們,我如何給我爹孃報仇!”
真相已經不重要。
唯有殺了那些幫兇,才能讓父母瞑目。
“那你是怎麼和陳杜認識,合作的?”
“呵呵,說來也巧,在我殺道士的時候,被他撞見了,他把我抓住詢問原由,我就如實說了,之後他就跟我談了這個合作。”
“不用進牢獄,還能有人助自己報仇,事後還能拿一筆銀錢遠走高飛,我怎麼能不答應。”
宋希,“你怎麼證明是陳杜指使你的?”
“他給過我一筆銀子,我就埋在桃花村後山,裏面還有他的一枚玉佩,我偷拿留做後手,就是怕他有天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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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瞥了眼侍衛,他人立即出門。
陳宅。
一個人渾身是血得跑進去。
等着結果的陳杜面色大驚。
“將軍,快快走。”
屬下抓着他的衣襬艱難說,隨後倒下,手上都是鮮血。
他癱坐在椅子上。
來不及了。
“砰!”
院門被猛地撞開。
宋希,瑞王,裴明軒爲首。
十幾個府衛手舉火把跟隨兩側。
看到宋希那刻,陳杜笑了。
“希希,你果真長大了。”
他是宋青成的老部下,跟隨着宋青成領飛武軍,爲豐京護衛軍,多年來他一直爲輔,宋青成爲首將。
兩人親如手足,也常常進宋府,宋希自幼便沒有母親,陳杜還讓他內子多加照顧希希。
宋希對他們夫妻映像深刻,也念着他們的恩情。
她懷疑飛武軍有內鬼,但沒有想到會是陳杜,這個與他父親最親的人。
父親若是知道,該會何等難過。
世界上最痛的事,莫過於被最信任,最親近的人背叛。
她不解,“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了名利?”
除了這個,宋希想不出別的原因。
陳杜笑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