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破案一事,很快就在豐京傳遍。
這熱議的人,除了宋希和瑞王,還有裴明軒。
說是寒門子弟,得了焰烈將軍的賞識,一同重查桃花村案,從學子一躍成爲寺正。
大理寺學子階段就是考驗試用期,要是能力不過關,是會被刷下名單,從哪來回哪去的。
尤其沒有身份背景後臺的寒門學子,能在大理寺任職的少之又少。
有幾個大臣,發現裴明軒的長相貌似有些眼熟,出了宮就在一處茶樓談論。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姓裴的,有些眼熟?”
寧侍郎磕着瓜子問。
對面的大臣喝了口茶,回想着裴明軒的樣子,搖了搖頭,“不覺得。”
但左邊的大臣半晌後說:“他那嘴型,似乎好像的確有些像誰!”
“對對,這個問題,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
三人邊磕着瓜子,邊喝茶,邊絞盡腦計想着。
“噗――”
喝茶的忽然噴出水來,滿目驚愕。
“怎麼了?可是想起來像誰了?”
寧侍郎抓住他頭。
“王丞相。”
聞言,寧侍郎瞪圓眼,“對對,就是像王丞相。”
“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
“這,你們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那,難不成這姓裴的小子,是王丞相的私生子?
三人似嗅到極大的瓜,眼神不言而喻。
回到家後,寧侍郎還忍不住跟自己夫人談論起來。
因爲他夫人和丞相夫人是表姐妹關係,平時關係還挺好,會時常相約去踏青飲茶。
“夫君這話當真?”
幫他擦拭身子的寧夫人愕然一頓。
“真不真我也不確定,只是瞧着像。”
“那丞相也看到了?”
“沒有,丞相有政務出了豐京。”
寧夫人不語。
她前幾天倒是聽表姐說丞相出了京,沒想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彼時。
他們議論的當事人,在大理寺外的衚衕內,被幾個人堵住。
“裴明軒,老實說出來,你是不是用了手段,纔會讓焰烈將軍選你去查案?”
身着素簡的裴明軒被三人圍住,他淡然地站在牆角處,目光波瀾不驚,“你們都知道焰烈將軍是在宋青成斬首那天回來,也知道她是當日進宮,第二日進的大理寺,我如何有時間對她用手段。”
對於這些人,裴明軒很是無語,上次他們就使了小手段,將水桶放在門上,讓他推門而入時,被澆成落湯雞,還被水桶砸了額頭。
像這樣的小手段層出不窮,他都忍下。
今天他轉爲寺正,這些養尊處優,對寺正勢在必得的勳貴公子們,終於是憋不住這口氣,明目張膽的來找他問題了。
“說不定你就是在宋希回來那天見到的。”
公子們不信。
“對,肯定是你下衙回去的夜路上,偶遇了焰烈將軍,用身世裝可憐,博得了焰烈將軍的同情,她纔會一眼就選擇你這個,又醜又寒酸的人。”
裴明軒眸光暗了暗。
他也不明白將軍爲何一眼就選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在衆學子比較寒酸,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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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又如何,這也是自己的機遇。
幾人話落下,幾雙拳頭就朝自己揮來,一頓拳打腳踢,裴明軒抱頭蜷着。
他一個沒有後臺的人,只能任由他們打。
不然他們受了傷,他這剛轉的寺正就要打水漂。
“哼,踐骨頭,信不信老子揍死你,你都沒人理會!”
裴明軒沒還手,他們的計謀沒得逞,打得更兇狠。
“明日我還要去監斬,若是我今晚就這麼死了,你們覺得皇上會不會查。”
“焰烈將軍會不會查。”
打了這麼久,他們的氣該消了。
幾人面面相覷,收了手,撂下狠話,“你給我們等着,遲早我們把你從拉下這個位置。”
“要是不想我們動手,就自覺找臺階下,這個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
臨了,還補了裴明軒一腳。
他艱難起身,望着大搖大擺離開的三人,目光在黑夜中染上赤紅。
長遠侯府。
從宋府回來,宋希剛沐浴好要入睡,窗櫺響起陣異響。
順起枕頭下的匕首握在手中,靜靜地躺着。
一道身影忽而躍入房中,一步步靠近她的牀榻。
腳步停下那刻,她的匕首已經抵在黑衣人脖子上。
“希希,你是要謀殺本王?”
瑞王有些委屈的說。
宋希,“……你若是有所圖,我就殺。”
脖子上的匕首緩緩往下,滑到腰腹時,瑞王抓住了她的手,“再往下,我以後還怎麼娶你?”
“王爺不是已經有心儀的人,即將要娶她爲娶了麼。”宋希挑眉。
瑞王攬住她的腰,抱着她坐在牀榻上,“本王今日求的賜婚聖旨,是爲了你求的。”
“只待抓出沐閆背後的大犬,他的小命也到頭了,到時候,本王就求娶希希。”
宋希眼眸微動,手中匕首又滑到男人的喉結處,“瑞王這可是真?”
“這麼多年,本王的腦海,心裏,都只有你,除了你別無他人,這是豐京皆知的事情。”
厚實的喉結滾了滾。
“可我並沒有答應你。”
清冷的聲音吐在耳邊,如抵在喉前的匕首一般寒冷,瑞王眼眸頓凌,“希希不喜歡本王?”
“喜歡?”宋希輕嗤,“王爺覺得一個被男人下毒捅殺拋下懸崖的女人,還能再輕易再喜歡上一個男人?”
她慢慢訴說,畫面在瑞王腦海中清晰浮現。
他喉間一哽。
望着眼前柔妹又冷冽的女子,心微微揪起。
聲音不自覺軟下來,“那希希要本王如何,纔會喜歡上?”
“我要你……”匕首抵住他下顎,將他的臉擡起,“一切服從。”
瑞王神情一滯。
昏暗的房中寂靜。
稀薄月光爬過窗櫺,灑落進房中。
半晌,宋希笑了笑,“你是堂堂王爺,是做不到服從一個女人的。”
她收起匕首,從他懷裏起了身。
手卻被着男人拉住,“本王可以助你做什麼事。”
“確定嗎?”
她回眸笑望他。
“確定。”
宋希緩緩勾起一抹笑,白色紗裙裏的嬌軀若隱若現。
水袖勾住他脖頸,“那我要是讓王爺全脫了,在胸前刻上一朵花,你可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