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哥哥……”
方羽柔心中一百個不願，可沐閆已經把好話說在前頭，她還能怎麼拒絕，“閆哥哥，你要看清楚，害侯府這麼窘迫的人是宋希，當務之急，你是要想辦法除掉她。”
“只要除掉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如之前的計劃一樣。”
方羽柔覺得沐閆這些日子，被宋希給迷住了，出手沒有以前那麼利落了。
沐閆恍然，怔怔看她，點了點頭，“好，我再去找靈棋道。”
那小子這些時間都被關在國公府，也不知道能不能見上。
――
夜色悠悠。
浴室內，宋希泡在熱氣氤氳，滿是花香味的池子，闔着眼眸放鬆。
她已經讓春意和春鵲退下。
不知是太乏，不知不覺她睡過去。
“砰――”
內室響起異動，宋希驚醒，冷冽眼眸掃向內室，面前僅有紗簾遮擋，一個身影正在往這邊靠近，還有血腥味。
宋希待在池中不動，手已經握上匕首。
那身影即將到紗簾前時，撲通跪地，噴了一口血，宋希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誰？”
話剛落，那人已經倒在地上，紗簾浮動，臉染着鮮血的男子視線正好落在池中，紗簾在他臉上輕掃。
“裴明軒。”
池中白到發光的絕色女子輕輕蹙眉，染血的紗簾晃過時，女子已經扯下巾帛裹住姣好身姿。
馨香撲鼻而來，她半蹲在他跟前，瀲灩眼眸俯視着他。
他艱難蠕動嘴脣，“救，我……”
宋希看了眼他中箭的腹部。
傷口不是很深，一時半會要不了他的命。
絕美的臉在夜色中，更添冷冽。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救了你，牽連到自己，該如何？”
清冷的聲音輕輕入耳，很冷漠，但裴明軒聽出了別的意思。
將軍這是要他做些保證。
或者是要他拿個東西做交易。
他想起了今天聽到的傳聞。
將軍收養了桃花村那個男孩，想要當世子培養。
在刑場時，那男孩就是說拿自己的命作爲交換，讓她救他奶奶。
他捂住腹部的鮮血從五指間涌出，染紅了他衣裳。
痛到近乎暈厥。
“那人或許是大理寺學子，嫉妒我，派來的人，將軍不會受牽連。”
他邊說，口裏邊溢出血，“請將軍救救我，日後我的命就是將軍的，全力助將軍完成您想要做的事情。”
將軍眼裏的野心，此刻毫無掩飾，他能看得出來，將軍心中有宏圖霸業。
他願意跟着她。
宋希聞言，朱脣緩緩勾起，“我要的人，若無點本事在身，要了有何用？”
她起身，裴明軒以爲她是不想救，但她拿了藥箱過來，放在他旁邊，瀲灩眼眸對上他目光，“這裏面有金瘡藥，紗布，想要做我的人，就自己拔了腹部上的箭，自己上藥包紮。”
說完，她坐上椅，輕柔擦拭起一頭墨發，“如果成了我的人，我助你掃除大理寺那些障礙，還有這個追殺你的人。”
裴明軒詫異，“追殺我的人，難道不是大理寺那些？”
 |
 |
 |
他以爲是的。
畢竟他進入大理寺後，沒有與誰結過怨，只有他們一直想除掉自己。
宋希手微頓，擡眸瞥他，“想聽，不想活？”
裴明軒，“……”
他看向身邊的藥箱，咬牙起身靠到牆上。
腹部的疼意讓他眼前一黑，鮮血也流得越來越洶涌，他閉上眼，手摸上腹部的箭，腦海裏回想着宋希的話，猛地一用力，將箭矢拔了出來。
“啊――”
他沒忍住痛呼出聲。
許真就睡在隔壁廂房，被這聲音給驚醒。
他和宋希回豐京路上遇到的危險層出不窮，也練就了警惕性，睡覺一般都不會太深。
這聲音是從姐姐房裏傳來的。
少年拿上匕首，繞到了宋希窗後，想要偷偷進來幫助宋希。
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宋希和裴明軒神情頓凌。
宋希持劍往窗櫺方向去，裴明軒咬牙上了金瘡藥，痛到痙攣。
剛要翻進窗子的許真，忽然感覺脖頸一涼，人就那麼僵硬地掛在了窗臺上，僵硬地轉過頭，對上雙瀲灩眼眸，倏地長鬆了口氣。
宋希將他拽進來，關上窗口。
“嚇死我了姐姐，我以爲你出事了。”
許真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被宋希剛剛那一劍嚇的。
他剛說完，眼角餘光掃見地上的一灘鮮血，“啊，姐姐，你真的受傷了！”
拉着宋希就上下查看。
宋希，“……”
裴明軒，“……”
他這麼大個人，許真沒看見？
“是裴明軒的。”
宋希說。
“啊。”許真懵，“裴明軒的血？”
他轉過頭掃了幾眼，纔看見靠坐在牆邊的裴明軒。
“我去，怎麼傷得這麼厲害啊，流了這麼多血，好難處理啊。”
裴明軒……
這是一位正常醫師能說的話？
他摁着傷口上的紗布，鮮血已經止住了。
但他好累，眼皮似在打架。
即將合上眼時，許真的臉放大，硬生生將他的眼睛給掰開，“裴明軒，姐姐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來刺殺姐姐？”
“要是沒有姐姐，你有那個機會做寺正嗎！”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裴明軒，“……”
“我，沒有……”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這個許真是沒腦子麼！
他怎麼可能會刺殺宋希。
而且他沒有看到自己上藥了嗎。
哪個被刺殺的人，還會這麼好心給刺客藥！
“他是被人刺殺逃到我這來的，阿真，你再揪着他不放，他估計要去見閻王爺了。”宋希悠悠說。
我滴娘咧！
太嚇人了。
許真被這話嚇得立即鬆開手。
“抱歉抱歉，失誤失誤。”
他擦了下汗，看向宋希，“姐姐，需要我出手嗎？”
“嗯，勞煩阿真了。”
“能爲姐姐效勞，是我的福氣。”
少年應完聲纔開始給裴明軒包紮，然後清理其他傷口，再清理他身上的血，將人擡到榻上，然後再打掃地板。
忙前忙後，樂此不疲。
服下許真的藥，裴明軒體力恢復不少，也沒有那麼想睡過去，“將軍覺得是何人所做？”
“最近你沒有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麼？”宋希反問。
裴明軒搖頭。
“從你被皇上晉爲寺正後，勳貴圈裏就有流傳了這麼一句。”
“你和丞相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