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瑞王打開扇面，悠然扇了扇，“好歹你也是皇上親轉的寺正，他們幾個還敢這麼欺壓你，也不知是嫉妒你，還是不敬皇上。”
殿中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暗暗對瑞王豎起大拇指。
果真是陰鬱無常，殺人不見血的閻王。
最後一句話，足以要了那何軍的小命。
連秋日宴都沒能來參加，可見其父官職何等低微。
這種人最是好取命，還株連九族。
王錦聽到這話，冷汗浸溼了額頭，擡起驚到麻木的手擦了擦。
這話若用在他身上，罪名也同樣深重，還會牽連了父親。
但不會的，何軍不會供出他。
何軍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子，他妹妹的幸福還握在自己手裏，他不敢。
何軍最寵愛最在意的人就是他妹妹。
在心裏這麼安慰一番，王錦鎮定下來些。
“左寺卿。”皇上看向左老，目光陰鷙，“這是你大理寺內部的問題，朕命你立即查清此事。”
簡直膽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底下下毒殺害官員。
這樣的人，難保下次不會將毒下到他這來。
“是，微臣這就去將人抓來審問。”
左老佝僂的身子發着抖，快速離開殿中。
此時還是上衙時間，何軍他人肯定還在大理寺中。
左老直奔大理寺。
不僅抓了何軍，還抓了溫粱，夏鍾，這兩個是平日裏和王錦欺壓裴明軒最狠的。
看到幾人都被抓來，王錦鎮定些的心再次不安起來。
溫粱和夏鍾一臉的懵逼，驚慌。
路上他們已經不斷地跟左老認錯，說以後不會再欺負裴明軒，求他放了他們，但左老愣是一點話也不松。
何軍從始至終都不敢出聲。
三人跪在大殿，面對皇上強烈的壓迫感，汗如雨下。
其中溫粱的父親母親也在宴會中。
他父親比較嚴苛，見他沒能轉爲寺正，就勒令他待在大理寺好好學習，連秋日宴都不帶他來。
他怕極了，想看父親，又不敢亂動。
溫父溫母看見他也很震驚擔憂，但也只能按捺着。
“何軍，是不是你對裴明軒下的毒？”
左老怒問。
何軍匍匐在地，“不是學子，學子不知道。”
他聲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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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幾日就你與他最親近，皇上面前你還敢狡辯，還不快如實交代。”
左老也跪在一旁，眼神狠厲。
他以前就不該縱着這些無知小輩亂欺負人，不然也不會縱得他們犯下這麼滔天的大罪，還連累到他身上了。
做大理寺卿這麼多年，沒有被同僚坑過，反倒是被這羣小輩給坑了。
“學子真的沒有，學子只是覺得寺正受傷，身爲同僚就想多照顧一二，學子哪來的膽子敢給寺正下毒。”
怕是怕，但沒有到拿出證據那刻，加害者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
裴明軒聽這番虛僞的話，噁心感涌上喉間。
之前信任他些，是因爲何軍在大理寺也是備受欺負的一個，裴明軒以爲他們是同病相憐，他纔會肯伸手幫自己，沒想到是受了王錦的意。
他不知道何軍竟然會這麼蠢，連王錦拿他當槍使，何軍都沒看出來。
見何軍死鴨子嘴硬，左老讓人摁住他搜身，沒多久就搜出一包藥粉。
左老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他也瞭解裴明軒。
這孩子平時安靜不愛說話，但心思細膩縝密，今天能這麼巧的在秋日宴上吐血，就不是巧合。
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何軍對他下毒，但忍了，忍到了今天才發作，就是想要讓皇上給他做主。
做什麼主呢，不單單是因爲何軍。
而是因爲何軍幕後的指使人。
指使人又是誰呢，還能是誰，最近裴明軒私生子一事傳得這麼沸沸揚揚，不是王錦，就是溫粱和夏鍾，他們怕裴明軒日後崛起，就找他們算之前的賬。
太醫拿過那藥包聞了聞，好半晌後說：“這藥粉就是裴寺正中的慢性毒藥，若每天下毒，就可以加快死亡速度。”
何軍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裴明軒能進宮赴秋日宴，就帶着藥在身上，也不知道裴明軒會在宴上發作吐血，不然在聽到裴明軒來赴宴時，他就已經將藥粉處理掉。
爲什麼裴明軒的毒，偏偏就在今天發作？
腦海裏閃過裴明軒這幾天，與他不算親近，但也不拒絕的樣子，何軍忽而明白了，勾起了一抹笑意。
原來裴明軒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故意入他的陷阱，其實就是布了陷阱讓他被反噬。
“何軍，我與你平日裏並不結怨，你沒有理由對我下毒手，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裴明軒虛弱地望着何軍，目光銳利。
王錦身子一震，甚至都沒敢看何軍。
“沒有人指使我，是我嫉妒你命怎麼這麼好，可以被宋將軍挑中查案，再到破案，還轉了寺正，我只想着除掉你，心中才能平衡。”何軍供認不諱。
看向裴明軒的眼眸裏盛滿了殺意。
“何軍，你平日裏和我一樣，都是被欺負的人，不過寺正而已，你們日後都會轉，只是晚一兩個月而已，你犯不着爲此事對我下毒手，毀了你自己的前程。”
“不過，”裴明軒眸光凝起，目光幽深，“你妹妹心儀王錦，倒是她極有可能因王錦而對我生恨……”
話未完，何軍瞳孔一震，“裴明軒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妹妹她純真善良，只不過情竇初開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陰毒的計謀。”
“正是因爲情竇初開纔會因情失控。”裴明軒言語篤定。
再知道何軍是被王錦指使後，又決定要做戲，裴明軒怎麼可能會不提前查何軍。
王錦拿他妹妹做軟肋，那裴明軒也能拿他妹妹做軟肋。
殺頭之罪落在他妹妹身上，裴明軒不相信他還會再繼續幫王錦隱瞞。
“沒有，真的不是我妹妹指使的，是王……”
何軍慌張解釋，話說一半又停住，目光看向了王錦。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聚焦在王錦身上，連皇上和皇后也是。
王錦噌地起身，怒指着何軍，“何軍，虧我平日還拿零用錢貼補你們兄妹，結果你們兄妹兩竟然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