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就等着皇后開口,也挑脣一笑,“皇后謬讚。”
掃了眼殿中,皇后疑惑,“怎麼不見你夫君,長遠侯?”
衆人聽這話,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宋希怎麼回答。
畢竟這事在宮外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也就皇后被禁足,纔沒有聽到吧。
“侯爺這幾日酗酒過多受了風寒,正在養病中,便沒能來赴宴。”
宋希悅耳聲淡淡。
自古以來都是男人處高位,困女人於宅院,喜歡就給她榮寵,不受寵就隨便安個罪名,讓她從此成爲籠中雀,再無飛出之日。
如今,宋希也要讓男人都嚐嚐這種滋味。
“不是說長遠侯是撞邪了嗎?”
有個少女說。
是姜家之女。
“還有這等事?”皇后神情微嚴。
翰林院學士之女站起,瞪向姜家之女,“姜嫵你消息可真落後,什麼撞邪,分明是長遠侯那上不得檯面的妾室,趁機找了個道士胡謅的。”
“可最後,將軍不是請了靈乾寺主持去府中驅邪了嗎。”姜嫵反駁。
千歡,“什麼驅邪,是超度庇佑將軍的萬千將士英靈。”
姜嫵撇撇嘴。
那也是邪。
心裏這麼想,也沒敢再多說。
皇后眸光斂着。
沒想到長遠侯府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那個妾室,莫不是就是與長遠侯私通的遠方表妹?
這麼說來,這一個月裏,宋希已經發現了他們的間情?然後擡她爲了妾?
呵,那女子豈不是要被氣死。
隱忍多年,就是不想做妾,結果熬了多年,終於等到要爬爲正室,結果宋希殺回來,打破她唾手可得的美好。
“殿外花開得正豔,大家不防一同去賞賞。”
皇后開口,衆人起身附議。
一身鳳袍的女人款款走在前面,路過靈家人時,她看了眼,靈家人會意,跟在她身後。
瑞王慢悠悠的跟在宋希身旁。
秋日秋海棠開得奪目,花瓣顏色也多樣,紅,粉,白都有。
還有大小不一的涼亭矗立在園中,靈母攜着次女,還有五房,四房的兩個女兒,跟着皇后在涼亭處。
亭外有宮女守着,衆人都識趣的沒來靠近。
“皇后,這一個月你可還好?”
靈母擔憂詢問,面容比之前要憔悴,皇后輕搖頭,“母親放心,本宮無礙。”
“可查到是誰泄露了府中事情?又是誰傳揚此事?”
那人害得她受了無妄之災,不揪出來懲治一番,她心頭難舒暢。
靈母神情沉沉,“那晚靈棋道和李姚被發現之事,並非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扮做李姚丫鬟,挨個敲門將府中人都引去靈棋道那,我們才撞破了他們二人之事。”
“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你父親沒能查到。”
皇后蹙眉,“能扮做府中丫鬟奔走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不留絲毫痕跡,這人應當是有武功傍身。”
“不簡單。”
靈母點頭,“這人明顯是想整國公府,如今她人在暗,我們在明,不好提防。”
思慮半晌,皇后目光落在不遠處賞花的宋希身上。
國公府近來並未得罪人……
會不會是她?
再想起宋希從邊關回來,對長遠侯的種種,皇后心中浮出抹不好的預感。
“母親,你回去後讓靈棋道在長遠侯那探探口風。”
靈母不解,皇后附耳。
……
宴會結束。
宋希出宮就直奔宋府。
院子裏許真正在看醫書,宋父帶着宋耀陽在練字。
忽聽丫鬟高興來報,“大小姐回來了。”
認真研究醫書的少年倏地擡頭,一襲天藍色長裙纖影踏着晚霞流光而來,美得讓少年手中的書滑落。
“姐姐。”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宋希走近,瞧見他呆滯的樣子,附身摸了摸他額頭,嗯,沒發熱。
“怎麼了?”
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少年猛然回神。
俊俏的臉頓紅。
站起身來,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些的美人,“姐姐剛出宮嗎?”
“嗯,我過來找父親有些事。”
宋青成看她,“出事了?”
父女兩進屋,許真自覺帶着宋耀陽。
宋希將在皇宮遇到宮女的事情道出。
“一派胡言。”宋青成怒出聲,“我那日不過是與純貴妃問好,怎麼會傳成這樣!”
“很明顯有人要害純貴妃,也要害了你。”宋希斂眸,“但……”
“父親,你和純貴妃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若沒有,皇上應當不會被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將純貴妃打入冷宮。”
宋青成聞言,怒氣微收,眼眸緩緩垂下,抿起脣不語,眉頭皺着。
宋希也不急,就這樣淡然等着他回話。
良久,宋青成纔開口,“年少時,我還未遇到你母親前,我和還是少女未定親的純貴妃偶遇,互生過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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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多久我上戰場和她已經斷了聯繫,從戰場回來後,她已經入宮做妃子。”
“再之後我就遇到了你母親,和你母親互生情愫大婚。”
“僅僅如此而已,我和純貴妃沒有發生過任何逾矩之事。”
宋希挑眉,“所以,可能是因爲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纔會信了那些謠傳。”
“可是,那都是年少時的事情了,也沒人知曉,怎麼如今突然被傳出來了?”宋青成滿臉不解。
“自然是有人蓄意爲之。”宋希腦海裏閃過皇后那張雍容華貴的臉。
“是誰?”
“皇后。”
宋希淡然。
宋青成卻驚愕不已,“皇后?”
“這怎麼……”
怎麼可能四個字,宋青成沒有說完。
想到後宮那幾千佳麗,而純貴妃正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皇后此舉,是爲了除掉純貴妃,所以不惜用他來做這棋子!
“父親,皇后想要除掉的不止純貴妃,還有你我。”
宋希看得比宋青成深遠,“而且,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宋青成不解,“後宮女子生存艱難,不就是爲了爭奪皇上寵愛嗎?”
“若是爭寵,要害也是拿其他妃子的家人動手,而不是動我們,我們一不站誰的隊,二,宮裏沒有姐妹當妃子,何需皇后這麼費心費力對付我們。”
“這件事情,從父親和純貴妃發生的角度去看,確是可能是爭寵,可從我在邊關被害之事來看,皇后所爲細思極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