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找個靠譜的人送到岑家,岑家的回府要一字不落的說給我聽。”杜明月囑咐着。
紅豆拍着胸口打包票道,“主子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您辦妥了。”
杜明月點了點頭,見外頭的大雨已經轉小,雨聲淅淅瀝瀝的,讓人聽了內心莫名的覺得安靜和舒服。
紅豆替杜明月整理好書案,主僕兩人便在窗前一邊賞雨,一邊喫着點心閒聊了起來,難得度過了一段悠閒的時間。
翌日,紅豆一早便趁着府裏沒人注意偷偷出門,出門後在隱祕的茶樓中,將拜帖交到了慕子敘安排來接應的送信人手中。
紅豆不忘將杜明月的話告訴他,“我們主子說了,岑府那邊的回話一定要一字不落的轉達。”
那小廝點點頭,立馬將拜帖貼身收好,小心警惕的出了房間。
等小廝走後不久,紅豆也十分謹慎的從屋裏出來,四下打量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腳步匆匆的下樓,一路朝着段府走去。
不出一日,去送信的小廝便傳話回來了。
紅豆將那小廝的話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杜明月,杜明月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明瞭,那岑家果然是知道內情的,不然不會這麼抗拒段府遞出去的拜帖。
杜明月暗暗想着,看來岑家是一點都不想摻和進段府的事情。
他們如此排斥和段老夫人接觸,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雙方雖然達成了約定,但岑家內心其實也是很不認可段老夫人的做法,心中排斥,所以無法做到毫無嫌隙的往來。
杜明月突然意識到,如果事情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那其實岑府和段老夫人之間也並非是鐵板一塊,外人無法插足。
如果她也能給岑家想要的,甚至能比段老夫人做的更多,那岑家說不定立馬就會摒棄和段老夫人的約定,站出來揭發她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想着,杜明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接下來她調查和努力的方向這就有了。
“行,我知道了。”杜明月眉頭舒展,“這次送拜帖的目的達到了。”
杜明月微微一笑,紅豆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杜明月道,“今日那小廝還給了我一張紙條,說是公子給您的。”
杜明月聽到慕子敘的名字,整個人微微一愣,原本平靜的心緒突然又起了波瀾。
她不自覺的想起了那日宇陽公主說的話,面色頓時冷了幾分,極力剋制內心深處升起的某種莫名的情緒。
紅豆見她遲遲沒有伸手將紙條接過去,有些疑惑和擔心的看着她。
杜明月輕輕的嘆了口氣,終於朝着紅豆伸出手,她動作緩慢的打開了紙條,下一瞬看到紙條上的字立馬站了起來。
“走,去茶樓見慕公子。”杜明月說着就將那紙條塞入懷中,快步走向房門。
她身後的紅豆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杜明月已經出了門檻,她只能立即跟着上。
到了茶樓,杜明月推開熟悉的房門,果然看到屋裏,除了慕子敘,還另外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婆子。
慕子敘看到杜明月進來,立馬起身,目光專注的落在她臉上,她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還帶了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然而這一次杜明月進來後,目光只是短暫的落在他身上,立馬轉而落在那兩個婆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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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子敘看來,今日的杜明月他冷冷的,同自己十分疏離,他心中立馬明白一定是因爲宇陽公主的那番話,才讓她誤會自己,與自己刻意拉開距離。
慕子敘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讓杜明月與自己似乎親近了一點,現在卻又好像一夕之間一切回到了原點,內心便十分的沮喪。
而他又無法立馬將話與她講明,解開誤會,因此內心更是一直飽受煎熬,這幾日甚至都有些茶飯不思了。
杜明月自己落了座,除了剛進門和慕子敘對視打了招呼,之後當真沒有再看他一眼,因此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底竟然有了黑眼圈。
“你們當真是曾經給段老夫人接生過的穩婆?”杜明月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你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嗎?”
那兩個穩婆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慕子敘,見他點點頭,便看向杜明月開了口。
年紀大一些的穩婆先開口道,“沒錯,當年是我給段老夫人接生的第一胎,我記得當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整個產程特別順利。生下來的男孩也是白白胖胖的。”
另一個穩婆道,“我是給段老夫人接生的第二胎,不過不怎麼順利。”
穩婆的話立馬引起了杜明月的注意,她看着仔細回憶的穩婆繼續開口道,“我記得胎兒好像有點兒大,但也不至於到那麼難生的程度。”
“怎麼了?”杜明月忍不住着急的問了一句。
那產婆思索了一會兒道,“我當年總覺得她不像生第二胎,因爲女人一般生產過一胎以後,第二胎生產都是比較容易。”
“不過當時段老夫人說是因爲她貪嘴,所以才把孩子喫胖了導致難產,我當時看着也覺得像那麼回事兒,就沒有多想。”
這穩婆說完好奇的問道,“所以現在你們找我來,果真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杜明月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慕子敘。
而此時慕子敘一直在注視着她,當看到她終於肯看自己一眼時,內心頓時像是綻起了煙花一般,嘴角都差一點剋制不住的上揚。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慕子敘輕咳了兩聲,這纔開口對兩個穩婆道,“你們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
“該給你們的銀子我一分不會少,你們的行蹤我也會替你們保密。所以你們知道什麼儘可以大膽放心的說。”
慕子敘的話音落下,頭髮已經發白,臉上滿是皺紋的兩個穩婆心裏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畢竟她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穩婆,在那些深宅大院裏,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沒見過,因此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猜到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