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番外篇:大婚

發佈時間: 2025-09-19 06: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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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轉星移,轉眼間三年時光倏忽而過。

玄鏡司內燭火搖曳,謝守正剛審定完卷宗,又召來下屬提前定下了明日的工作後,才道:“今日事了,散了吧。”

大米對着卷宗翻了個白眼,對着空氣小聲嘀咕:“這差當地,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鬼晚,加班加得且還不如當老鼠。”

謝守正耳朵一動:“大米你嘰裏咕嚕地抱怨什麼呢?”

大米脖子一縮,臉上瞬間堆起笑:“哪裏是抱怨呢?小的是誇讚大人您勤勉無私、愛崗敬業,把鬼都熬走了。不愧是我們玄鏡司的第一勞模!”

“少來這一套!”謝守正把卷宗一丟,道,“別以爲本官聽不見!今日是中元節,忙些怎麼了?那不成你指望鬼魂過來替你當差辦案?滾滾滾,都滾回去睡覺!”

說話間,他眼角餘光瞥見紅瑤拿着帽子往外走,他立刻收了怒容,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去。

“紅瑤,今夜乃是中元鬼節,容易撞鬼。要不本官送你回去?”

大米眼珠兒一轉,笑嘻嘻地湊過來:“大人,要不你也順道送送我,其實我也挺膽小的。”

謝守正忍不住踹了一腳:“滾蛋,睡不着就去找你的老鼠兄弟玩去!”

大米嘿嘿笑着跑走了。

此刻,紅瑤很想說一句:“我們這種身份的人難道還會怕鬼不成?”

可對上謝守正一雙真摯的雙眼時,她還是嚥下了諷刺的話,轉而詢問道:“今日雲淡風輕,不如步行回去可好?”

謝守正殷勤地笑道:“我也覺得今日是個良辰美景,適合散步。”

夜色如墨,空氣裏還殘留着香火氣。附近的居民早已入睡,倒是各個路口不時能看到祭祀鬼魂的飯菜和殘香灰燼。

普通人多有忌諱,這種日子斷不會半夜出來遊蕩。

但謝守正和紅瑤皆非常人,絲毫不覺得害怕,邊走邊聊。

謝守正的話很多,從公務聊到自己從前當狼的日子。

紅瑤默默地聽着,偶爾纔回應一句。

謝守正說着說着,感覺有些冷場,於是又問:“紅瑤你餓不餓?要不咱們去喫個宵夜再回去?”

紅瑤沉默了一瞬,忽然道:“謝大人,我以前成過親。”

謝守正道:“這我早就知道了啊。當初爲了給你幫你報仇,我和殿下、林副使都被抓到礦上,沒成想,後來又牽扯到了紅玉案。好在後來有驚無險,把惡人繩之以法。”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惆悵:“哎,也不知道殿下和林副使還好嗎?殿下也真是的,一走三年,杳無音訊,害得我日夜思念。”

紅瑤道:“陛下不是病重嗎?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謝守正道:“希望殿下這次回來,莫要再離開了。哎對了,你剛纔提起過去,是想說什麼?”

紅瑤見他有些遲鈍,忍不住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爲好。

“自從我到了玄鏡司後,大人您時常照顧,紅瑤感激不盡。在紅瑤心裏,謝大人您亦師亦友。但……也僅止於此了。”

這幾年,謝守正對紅瑤格外關照。紅瑤是個聰慧的女子,自然也能察覺出他的心意。

可她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卻造成了極其慘烈的後果。

 

她的心早就遍體鱗傷,原本對世間再無留戀。直到後來因爲林傾月的緣故,進了玄鏡司,才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所以,她是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

謝守正呆愣了一瞬,突然明白被拒絕了,苦笑道:“我最近還尋思,找個什麼機會跟你表白。結果我還沒開口,你就把我給拒絕了。”

他一本正經地道:“你成過婚又如何?遇人不淑,那並非你的錯,爲何要把自己困在過去的錯誤裏呢?”

他擡手指向前方,“你看這世上人來,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只是不小心遇錯了人而已。何不放過自己,開啓新生呢?你一時半會兒不接受我也無妨,反正來日方長,等啥時候你瞧得上我小灰了,咱們就搭夥過日子。瞧不上……我覺得那不可能。嘿嘿。”

紅瑤沒說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愣愣地看着——一輛馬車,從午夜的街頭遠遠駛來。

沒有車伕,只有一匹馬隨行地走着。

紅瑤道:“那輛車……好像有點眼熟。”

謝守正鼻子聳了聳,嗅到熟悉的氣味,兩個狼眼瞬間亮了起來。

“殿下——”

東方起剛掀開車簾準備下車,忽然一個身影猶如離弦之劍向他撲來。

東方起反應不及,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殿下你可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嗷嗚——我的殿下……啊,殿下你怎麼不說話?”

東方起艱難開口:“小灰起來,自己多重沒數嗎?”

謝守正這才戀戀不捨地從東方起身上爬起來,並且殷勤地把主人給攙扶起來:“實在抱歉了殿下,我沒想到你這麼虛,連這點衝擊都受不了。”

“什麼虛?”東方起很生氣,林傾月還在旁邊居然被謝守正這麼說,臉都沒了。

“我一只腳正準備胯下車,你就衝上來了,所以才失去平衡摔倒,跟虛不虛毫無關係!”

謝守正此刻化身小奶狗,喋喋不休地述說這段時間的相思之苦。

紅瑤在旁邊看得直搖頭:怎麼好好的一個謝大人,一碰到太子大人就完全變了副模樣?

林傾月也下了車,喊了聲:“紅瑤。”

紅瑤急忙上前行禮,被林傾月給攔住了:“行了,咱們之間就不必拘於小節。”

幾人就近尋了個酒館,閒話家常。

謝守正向東方起報告了這段時間玄鏡司的發展情況,以及朝廷上下的動向。

紅瑤則向林傾月彙報了這些年幫她打理產業的情況。

林傾月簡單聽了聽,道:“這幾年,辛苦你了。”

紅瑤瞬間紅了眼眶:“林副使你說的是哪裏話?當年若非遇見了你,幫我報了仇,又引薦我入玄鏡司,哪裏有我如今的好日子?”

林傾月笑:“我早已不在玄鏡司了,你還稱呼我林副使?”

謝守正插話道:“原本副使的職務是可以由紅瑤補上,她協助我辦了不少的案子,屢屢立功。論資歷論實力,也完全夠得上。可紅瑤說,那是你的職務,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繼續和我們並肩作戰。”

紅瑤道:“反正都是辦案子,有沒有這個職銜區別不大。此番回來,你們應該不走了吧?”

林傾月沒有說話,只是轉眸看向東方起。

這三年,她和東方起四處遊離,西域26國皆已走遍,領略了不同國度的風情。當然偶爾也會遇到邪祟鬧事,兩人聯手都能輕鬆應對。

最近,東方起突然收到齊昭帝病重的消息,於是披星戴月地趕了回來。

“小灰,我父皇身體如何了?”

謝守正垂了垂眼眸,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要不……您自己去看吧。”

一看他這種表情,東方起心底就越發不安,騰得一下站起來:“我先進宮走一趟。”

林傾月道:“我跟你一起。”

東方起道:“你舟車勞頓多日,今晚先回去休息。況且現在太晚了,宮門落鎖,進出多有不便。”

林傾月尋思着也是,自己和東方起又沒成親,半夜三更翻牆進皇宮探病,保不齊要把人老爹給嚇壞。

於是她道:“那我回瀾園,明日一早進宮找你。”

東方起點頭:“好。”

皇宮入夜後宮門緊閉,除非軍情大事,一般不可隨意打開宮門。

東方起不想大動干戈,運起靈力,輕鬆一越深入飛燕掠如深宮內。

皇帝的寢宮,一燈如豆,昏昏暗暗。

東方起推門而入,殿內空空蕩蕩,連個守夜人都沒有。

東方起心裏一陣難過:這三年來,自己一直在外遊歷,沒能給父皇分憂,實在愧爲人子。

他輕輕地撩開牀幔,正想看看父皇身體如何。

齊昭帝猛然睜開眼,聲音洪亮地大吼:“有刺客,護駕!”

下一刻,手持刀劍的侍衛破門而入,正要動手,東方起大聲地:“我是太子!”

齊昭帝此刻也看清了面前的人,趕忙道:“真是我兒回來了?都退下,退下!”

等人都退下之後,齊昭帝氣呼呼地道:“你一去三年不歸,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叫人通報一聲。半夜三更,站在朕的牀頭,你想把你父皇嚇死嗎?”

東方起見他說話中氣十足,頓時狐疑起來:“父皇您不是病重嗎?怎麼……父皇您竟是在誆騙兒臣!”

齊昭帝趕緊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後,才道:

“是這樣的,朕前些天染了風寒,又是高燒,又是咳嗽,差點就要去見你母后了。所以父皇……哎呀,也不算誇大其詞。這兩天倒是好了些……啊也不算完全好,還有些咳嗽。太醫說以後不能勞累,要多多休養。”

見東方起沉默地看着自己,齊昭帝頓時就怒了:“對,朕就是騙你。騙你又如何?朕要不騙你,你是不是就永遠不回來了?還是你準備,等着朕臨終的時候,纔回來看朕一眼?”

“父皇……”

“不要叫朕父皇!朕沒有你這種不孝的兒子!身爲一國太子,不要江山和父皇,只要美人?”

這個事情上,東方起確實有些理虧。

無論他和林傾月的感情如何深,不論前世是什麼樣的身份。

可這一世,他生來就是齊國太子,肩負家國重任,便不能隨性而爲。

“父皇,拋下太子重擔確實是兒子的不是。不過,我們並未想過一去不回。原本我和月月的計劃就是趁着父皇還年輕,遊歷個幾年就回來。”

這三年,他們遊歷四方。走來走去,其實最喜歡的還是齊國。

齊昭帝本來一肚子埋怨,被兒子一通好勸,火氣頓時散了不少。

“無論如何,你總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和責任。萬萬不可再如此任性!”

東方起笑:“好,兒臣會好好當太子,給父皇分憂。”

齊昭帝開心地錘了兒子一拳:“算你有良心!”

“既然如此,你的親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那我和月月的事……父皇你不反對吧?”

齊昭帝瞪了她一眼:“朕還能怎麼反對?你都爲她拋家棄國了,朕還怎麼反對?”

東方起道:“那容我去問問月月。”

齊昭帝更怒:“怎麼,她還能不同意?別告訴朕你們在一起三年了,你還沒讓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你!”

東方起笑道:“我們自然是兩情相悅、生死與共。只是她生性灑脫,未必肯嫁入皇室受約束。況且……”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要不然,讓父皇知道林傾月喜歡入贅的,只怕把父皇給氣死。

齊昭帝雖說有諸多不滿,這個兒子,獨苗苗唯一的繼承人,還能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林傾月纔剛梳洗完畢,東方起就來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食盒,笑道:“特意給你帶的御膳,都是你喜歡的口味,趁熱來喫!”

林傾月問他:“你父皇身體如何了?我還以爲你會被扣在宮裏出不來,原本想着也進宮去看看呢。”

東方起一邊擺飯一邊道:“他沒事,不過是爲了讓我們回來,故意稱病而已。”

林傾月嗯了一聲,然後開始喫飯:“這翡翠蒸糕不錯。”

東方起見她反應平淡,反而有些意外:“怎麼?你一點也不驚訝嗎?”

林傾月道:“你父皇若是真的病重,就不會大張旗鼓的到處嚷嚷了。還有昨天你問謝守正時,他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不過是你心中掛念,當局者迷而已。”

東方起問:“那你爲何不早說?”

林傾月給他夾了塊翡翠蒸糕:“反正你見過便會知道,我又何必多言?你也喫點。”

東方起道:“不論前世如何,這一世他是我的生身之父,如今年歲高,所以我想多陪陪他。”

“普通人類壽命短淺,多多陪陪他也好。”林傾月望着他微笑,“我陪你留下便是。”

東方起握住林傾月的手:“既如此,你也該我個名分了吧?前世,我們雖然做了十年的夫婦,可卻沒有正式成婚。這一世,你可願意嫁我?”

他望着她,眼神溫柔而炙熱:“我以江山爲聘,許你至高的權勢和自由,做我東方起的妻子,唯一的妻。可好?”

林傾月捧着他的臉頰,輕輕一吻:“好。”

她一貫灑脫放縱,可唯獨願意爲他棲息一方。

院外的桂花悄悄地綻放,滿樹金黃,香飄萬里。

太子婚禮儀節繁複,需昭告天下、大宴羣臣,諸多禮節一一備足。

齊昭帝爲與民同慶,特下旨免除三年稅負。

這道惠民詔令一出,百姓無不歡欣鼓舞,對太子的好感也隨之節節攀升。

歷經半年籌備,大婚正日終於到來。

典禮盛大非凡,滿朝文武齊聚觀禮,京中百姓沿街慶賀。

爲此,齊昭帝特意取消宵禁,讓都城徹夜燈火通明,官民共慶,通宵歡騰,一派盛世景象。

林傾月兩世爲人,這還是頭一次正經成婚——先前與東方宴那場荒唐鬧劇,自然算不得數。

天還未亮透,她便被宮女們簇擁着梳妝。

望着銅鏡裏陌生的鳳冠上,珠光耀眼、寶石流光——這分量壓得脖頸發酸,卻遠不及前世帝王冕旒的沉重。

繡滿龍鳳呈祥的嫁衣層層疊疊,極盡奢華,也將她整個人襯得越發美麗。

當大紅蓋頭落下,將眼前的光亮遮得嚴嚴實實,她被攙扶着踏上鳳車。

長長的送嫁隊伍,一眼望不見尾。

林傾月坐在車裏,聽見送嫁隊伍的鼓樂齊鳴,長街兩端的人聲像潮水般涌來。

她耳力極好,清楚地聽到那些百姓的歡呼聲。

有人喊她“太子妃”,也有人稱呼她“朝瀾親王”,還有喊着“林副使”。

可無論哪種稱呼裏,都充斥着百姓由衷的祝福和擁戴。

她的脣角不自覺地勾起,歡喜在心底一點點地蔓延。

這一世啊,她終是掙開了滿身罪孽,成了被人真心祝福的模樣。

等一系列繁瑣的禮儀結束後,已經是華燈初上。

她被送到東宮的寢殿,正準備躺着休息一會兒。

掌事嬤嬤急忙道:“太子殿下還未到,娘娘可不能躺着把衣服壓壞。還有蓋頭,蓋頭也不能取!”

林傾月忍不住問:“東方起什麼時候來?”

蓋頭下悶了一天,也實在有些厭煩了。

嬤嬤道:“太子在喜宴上宴飲。一般來說,至少要再過一兩個時辰宴會才結束得了,那時太子便會回來。娘娘您莫要着急,再等等。”

誰知道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一聲高喧:“太子殿下回宮!”

很快,急促的腳步聲就步入房內。

“都退下。”

東方起屏退了殿內所有侍從,燭火在他身後曳出長影。

走到林傾月面前時,他指尖微顫,帶着幾分少年人的期待與緊張,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宴會不是還要一兩個時辰才能結束,你怎會這麼早回來?”

直到林傾月的聲音入耳,他才找回幾分真實——他們真的成親了,成了一對夫婦,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宴會確實尚未結束。”東方起執着她的手,輕輕一吻,聲音溫柔到極致:“可我又怎麼捨得讓你等我太久?”

“月月……”他擡手,指尖懸在蓋頭邊緣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看到的是一張妝容精緻,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

東方起喉結微動,驚豔地忘了言語,半晌才低嘆:“我妻……甚美。”

林傾月眼波流轉,婉轉擡眸,眼底盛着燭火的碎光。

他今日穿了大紅喜袍,金冠束髮,眉眼間盡是繾綣溫柔。

她忍不住彎脣:“我夫亦然。”

龍鳳燭芯爆出細碎的火花,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帳上,漸漸交疊。

他伸手摟住她的纖纖細腰,正要解下腰上繫帶,殿外突然傳來鬼哭狼嚎:“太子殿下!你娶了媳婦就不要小灰了嗎?嗚嗚嗚——”

東方起眉頭驟然蹙起,眼底的繾綣瞬間被無奈取代:“小灰這傢伙,又發什麼瘋!”

他拍了拍林傾月的手,“我去去就回。”

一開門,就見謝守正渾身酒氣、眼神迷離,正抱着廊柱哭嚎:

“嗚嗚我家殿下大婚我本應高興,可一想到今後不能再爬殿下的牀,我就……我就……嗚嗚嗚我的殿下啊!哎殿下您怎麼突然長高了,像根……柱子?”

東方起:“……”

“小灰,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謝守正疑惑地道:“哎不對啊,殿下的聲音怎麼從我腦後面傳來?”

東方起氣地敲他腦殼:“本宮在這裏,你抱着根柱子做什麼?”

謝守正看看懷抱裏的柱子,又瞅瞅身後的人,打了個酒嗝:“呃……怎麼有兩個殿下?莫非有人假冒?”

於是他搖搖晃晃地指着東方起:“大膽狂徒,你是何人膽敢假冒當朝太子殿下?找死……”

一拳揮來,沒打到人自己卻被絆了個跟頭。

東方起簡直沒眼看,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有點後悔當年把他撿回來。

當年明明是一隻毛茸茸的可愛狼,怎麼現在就長歪成這樣?

好在紅瑤及時出現,把人給拽走了。

東方起關上了門重新回到牀榻邊,嘀咕着:“要不回頭去山裏找只母狼?”

前些年東方起也想過幫謝守正介紹對象,可謝守正似乎對人類姑娘不感興趣。

林傾月抿脣一笑:“何必那麼費勁呢?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喜歡的是紅瑤。”

“是嗎?”東方起一愣,旋即又笑,“這狼和狐狸倒也般配,可需要我們撮合撮合?”

林傾月指尖纏着他喜袍的繫帶,眼尾蕩着嫵媚的笑:“紅瑤被傷過心,哪能輕易敞懷?不過瞧她對謝守正的模樣,眼底是藏着些好感的。”

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灼灼地望着他,語氣帶着篤定,“他們同在玄鏡司裏,日日碰面,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哪用得着旁人撮合?日子久了,自會水到渠成。”

被她眼神一勾,東方起心神盪漾哪裏還理會得了其他?

他忽然俯身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頸側,聲音低啞得像浸了蜜,“那我們……就先將這水到渠成的事辦了。”

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語氣裏帶着幾分狡黠的縱容:“今夜……也請陛下好好憐惜本宮纔是。”

在外人面前,他是威嚴端方的太子,是未來君臨天下的君主。

可此刻帳內燭影搖紅,他偏喜歡貼着她的耳畔,用只有兩人能懂的語調喚她“陛下”,一如當年在雲宮相依的時光。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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