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宴轉過身去,親自拎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當初新婚夜,我欠你一杯合巹酒。今日這酒,算是好聚好散。”
怕林傾月不肯給面子,他又補了一句:“喝了這杯酒,你我夫妻緣盡。和離書,本王也會簽字畫押。”
林傾月垂眸,看了看他手上的兩杯酒,道:“你先簽和離書,我再喝酒。”
東方宴將其中一杯酒遞過去:“先喝了再籤也不遲,本王難道還會言而無信?”
林傾月沒接:“先簽,不然不喝。”
“先喝,喝了就籤!”
“先簽,不然我動武了!”
動武的話,東方宴還真怕自己打不過她。
沒辦法,他只好把酒杯放在一旁,不情願地拿起筆,在和離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林傾月提醒:“按手印別忘記了,不然怕你回頭耍賴。”
東方宴再次磨了磨後槽牙,心道:本王怎會耍賴?等你喝了酒,做了本王的女人,和離書不管籤多少份都將付之一炬!
至於聖旨……上頭只說了可以自由和離。“自由”也就是還有迴旋餘地,可以不離,聖上不會過多幹涉。
爲了穩住林傾月,他又在上面按了手印。
眼看林傾月要來拿,他將桌子一擋,再度遞酒過來,眼神裏流露出幾分哀求:“飲了這杯酒,咱們的夫妻緣分就到此爲止。此後一別兩寬,望你餘生幸福。”
“放心,離開了你,我會幸福得很!”林傾月接過酒,很隨意地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東方宴一瞬不眨地看着她,也慢慢地喝盡了杯中的酒。
“就此別過,以後遇見了不必打呼招,全當時陌路人。”林傾月把酒杯一扔,拿過和離書就走。
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她餘光在身後掃了一眼,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東方宴的這種小伎倆怎會奈何得了她?
想當初,她稱霸一方的時候,多少人想要她的命。明的打不過,就來暗的。要是連下毒這種事都避不開,她早不知道被毒死幾百次了。
東方宴執着地讓她喝酒,她就猜到可能有問題。
端起酒杯的時候,她輕輕一嗅,就嗅到杯裏有迷情藥的氣息。於是施了個小術法,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調換了杯中的酒。
連這種手段都能使得出來,也真不愧是你東方宴。一邊擺出深情款款,一邊又使出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迷情藥是吧?行,你自己慢慢體會!
棲梧殿外,東方宴特意撤走了守衛,免得被人打擾了好事。
此刻,他拾起林傾月剛纔用過的酒杯。目光落在那抹淺粉脣脂印上。那是她方纔碰過的地方,帶着若有似無的香息。
喉結滾了滾,他忽然將酒杯湊向脣邊,貼上那抹紅脣印記。
很快,他和她之間就不再是隔山望水,他會抓住她,不顧一切代價!
算算時間,藥效該發作了吧?
趙安怎麼還沒把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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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宴剛要站起來,腦子忽然一陣眩暈,渾身疲軟發麻,跌倒在地上。
沒過多久,一股燥熱難當,好似有千萬螞蟻啃食骨髓的感覺,襲遍全身。
怎麼回事?
他的腦子很亂,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懵懵懂懂。
就在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快步走來。到了門口的時候,那身影頓了頓,轉身關上了殿門。
“咔嚓!”插銷落下。
“誰?”東方宴躺在光潔的地板上,努力地擡頭,想要看清來人是誰。
那人走近,忽然就壓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識的就把人推開,而眼前的景物慢慢變得清晰,他看到了對方的臉是……林傾月。
分明是林傾月的臉,可她的神態和往日又不一樣。不再冰冷無情,也沒有譏諷戲謔的神情,而是帶着諂妹和飢渴,急不可耐地扒着他的腰帶。
東方宴此刻的理智早已喪失,被欲念支配,嘴裏一直喊着:“傾月、傾月,本王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蓬勃的欲望,輕而易舉地將人變成了野獸。
他低吼一聲,翻身將對方壓了下去。衣服的撕扯聲、急促的喘息聲,混着黏膩的香豔氣息瀰漫在整個大殿。
趙安奉命守在垂花門外,只等着林傾月走過去時藥效發作,再將人給送去東方宴面前。
奇怪的是,林傾月從他旁邊走過的時候,步履輕盈,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就走遠了。
他還想追,可不過轉眼間,林傾月的身影就消失了。
“這不對呀!”趙安很納悶,“王妃不是被下了藥嗎?怎麼還跑那麼快?”
那藥還有軟筋散的成分,會讓人渾身疲軟。只等情欲上頭,就會像發情的野獸,完全失去人的理智。
“難道王爺把事辦砸了?王妃連喝杯酒的面子都沒給?”
想到這裏,趙安又趕忙跑回棲梧殿,卻見殿門緊閉,裏面還反鎖了。
他拍了拍門,小心翼翼地道:“王爺,王妃她……”
“滾!”裏面傳來一聲咆哮。
趙安渾身一顫:哎,王爺又動怒了!肯定是因爲沒有留住王妃,在生悶氣。這個時候闖進去觸黴頭,定要倒黴。
於是,趙安識相地退了出去。
殿內。
激情散去,只留一地狼藉。
東方宴已經力竭昏睡,四仰八叉、光溜溜地躺在地上。
旁邊的女子身上都是淤青,站起來時雙腿都在打顫,臉上卻露出得逞的笑。
“東方宴,我還是得到你了!你說我骯髒、下踐,那就陪我一起永墜泥潭!”她的聲音沙啞而含糊,說話的時候,口裏的瘡還在流膿。
她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輕聲自語:“千萬要爭氣啊!若能一次受孕,誕下男嬰,就算他再噁心我,這輩子也休想擺脫我!”
“唔……”躺在地上的男人發出一聲饜足的呢喃。
林如珍臉上露出一抹驚恐,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不能被發現。要不然,東方宴甦醒後發現睡錯了人,定會一劍殺了自己——先前她已經領教過這個男人的絕情了。
收走自己被撕裂的衣衫,她慌慌張張地從大殿後門跑走了。
又過了一陣子,東方宴悠悠醒轉——被凍醒的。
“阿嚏!”一個噴嚏之後,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未着寸縷,衣服都不知道丟哪去了。
“怎麼回事?”腦子裏一陣一陣的鈍痛,他拍了拍自己的頭,終於想起了什麼。
昏迷前,他只記得自己看到林傾月回來了。她還撲到自己身上,飢渴地扒自己的衣服。
然後……
手指忽然觸碰到了什麼物件,他抓起一看,竟是條素白褻褲。
純白布料上,幾點嫣紅洇開,如寒梅落雪豔得刺目。
他眼裏的迷茫消失,慢慢蕩起溫柔的笑:我們還是做了真正的夫妻,傾月,你終於成了本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