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蕭世子想要個名分

發佈時間: 2025-09-19 06: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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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淵已穿戴整齊,玄衣玉冠,一派正人君子模樣,可若是細看,便能看出他衣襟上的褶皺,發冠也微微歪斜。

尋常蕭景淵總是衣冠整肅,從髮梢到袍角都讓人挑不出錯的。

從纏綿的情事中抽離後,周身又透出若有似無地疏離感,彷彿又恢復了名堂上那高高在上、難以捉摸的權臣。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牀榻內的女子身上時,這種疏淡便散了,連帶那冷硬的臉孔似乎都柔和了幾分。

“時辰還早,你先睡會兒,我會安排好一切。”

他輕聲道:“阿衡應在宸王那裏,我會親自去跟他要人,此次令你受委屈,我不會放過他。”

至少宸王想安穩離京,是斷不可能了。

蕭景淵坐到牀榻邊,似是想俯下身吻她,可停在她面頰上時,想到的卻是她情動時喚的那聲“裴公子”。

心口鈍痛。

竟比知道她對謝臨動心,甚至打算嫁給謝臨還要難受百倍。

終究沒吻她,只轉頭幫她掖了掖被角,又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也沒敢問出藏在心底的話。

他想要個名分,可她未必應允。

沈霜寧壓根不知道蕭景淵在想些什麼,又或是有逃避的心思,不願去想,只閉着眼倦怠地“嗯”了一聲。

她昨日穿的衣服都不見了,便是眼下想立馬走人,也走不了。

且體中了藥後身體虛弱無力,也不知有沒有毒,還得找大夫看過,確認身體無礙才能放心。

蕭景淵看了她片刻,見她滿臉疲憊,也打擾她,便起身走了。

沈霜寧這一世初承雨露,比上一世要累多了,前世跟蕭景淵行房,好歹是做了準備的。

這一次卻是陰差陽錯,又與他有了這般深入的交集,她都不知道該怪誰好。

想見的人沒見到,卻意外掉進旁人編織的陷阱,把自己都搭了進去。

沈霜寧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厭倦,一時難以接受眼下的境況。

但事情已經發生,只能認清現狀。

蕭景淵也不曾預料到這一世是這麼“得到”她的,雖然體肉之歡的確使人沉淪,可終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的是她心甘情願,身和心都系在他身上,而不是她被迫與他同房,連“郎君”都喊錯了人!

是以蕭景淵去見宸王時,壓在眼底的戾氣都盡數翻涌上來,只那神情瞧着彷彿還很平靜,讓人看不出端倪。

宸王倒是還未離開,全然沒有自己幹了虧心事該去避風頭的樣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雅間裏聽下屬回稟。

“王爺,蕭世子來了。”

宸王挑了挑眉,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揚脣笑道:“讓他進來。”

在宸王看來,雖然他是算計了蕭景淵不錯,可對方昨晚也快活了,一點沒虧。

蕭景淵該感謝他纔是。

是以宸王看到蕭景淵冷着臉進來,還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情,主動問道:“世子昨夜可還銷魂?”

真是在雷點上蹦。

蕭景淵笑:“太子剛從臣那離開,王爺不該給個解釋麼?”

蕭景淵這人縱使是冷着一張臉,也是舉止得體,賞心悅目,更別說面上還帶着三分假笑了。

宸王只當他是因爲被算計,所以纔有些許不痛快,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你說太子?他方纔不知從哪聽說了什麼,居然連我這個皇叔都丟下了,原來是去找世子了。”宸王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對了,太子去找你做什麼?”

這是擺明了不肯承認了。

蕭景淵慢慢收了笑意,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京城是我的地盤,王爺算計錯了人。”

宸王瞳孔一縮,豁然起身!

“你放——”

“放肆”還未完全說出口,就對上了蕭景淵那雙沉冷的眼瞳,宸王莫名噎了一下。

蕭景淵自接手鎮撫司起,就在宣文帝手下辦事,既爲皇帝肅清朝野,也拔除了亂黨在京城安插的釘子,真要羅列功勞,朝廷上還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只是他不願高調而已。

皇帝信任他超過很多人,政務基本都經他之手,他也並非愚忠之人,宋章一黨落馬後,頂上去的人有半數以上都是與燕王府有關係的人。

這句“京城是我的地盤”,除了皇帝,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說了。

宸王被他這麼盯着,表情漸漸有些僵硬。

他自認在邊關滾過風沙,是刀光劍影的血泊中走出來的戰士,除了龍椅上的人會令他畏懼三分,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麼能讓他忌憚的,更別說面前這人不過是個晚輩。

可就是這麼一個他不曾放在眼裏的晚輩,此時此刻,竟讓他腳底生出了寒意!

空氣似乎凝結了,有殺意將要破冰。

宸王左右的親衛察覺到氣氛不對,已經提前將刀柄抽出半寸。

蕭景淵跟宸王只有一桌之隔,只一身深沉的暗紋衣袍,背脊挺直,沒有佩刀劍,明明處於劣勢,卻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

宸王猛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件事,蕭景淵是燕王的兒子,燕王有三十萬大軍,掌天下三分兵權!

蕭景淵可不是普普通通,可以任他拿捏的晚輩。

認清局勢後,宸王咬了咬牙,退了一步,竟主動給蕭景淵倒了茶。

緩和了語氣道:“小侄別這麼認真嘛,你也知道,本王回京後就處處受制,也委屈得很啊。也罷,說多無益,小侄心裏不痛快,本王給你賠個罪。”

“小侄若是還難以釋懷,本王便將那幾個人交給你,隨你處置便是。”

蕭景淵接了他的茶,算是給對方一個臺階。

面子功夫誰都會做,離了這裏,暗地裏如何較量就各憑本事了。

……

沈霜寧以爲自己會煩得睡不着,可蕭景淵走後沒多久,她眼皮一搭,便沉沉睡了過去,連蕭景淵回來了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蕭景淵並未離開太久,他帶了套新的衣裳,還有一瓶藥。

沈霜寧察覺不適時,睜開眼睛,便看見他正坐在一旁,手裏握着藥瓶,正垂眸專注地做着什麼。

她迷糊了一會兒,直到感到下身一片微妙的涼意,才猛然意識到他在做什麼,臉頰頓時染上桃花似的緋紅。

“你做什麼……”

她輕輕抽了口氣,下意識縮了縮,卻被他一只大手輕易按住。

“別動,就快好了。”蕭景淵嗓音沙啞,眼簾都未掀一下,指尖沾了乳白的藥膏,不太熟練地朝傷口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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