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來啦。”不知道是不是夥計的錯覺，他覺得這姑娘和上次有點不一樣了。
李晚月客氣點頭：“你們掌櫃在嗎？”
“掌櫃和東家都在，掌櫃在忙，我去給你把東家請來，姑娘請去二樓稍候。”店夥計讓另一個夥計帶他們上二樓，他則快步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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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東家。”
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沈昱，臉上扣着本書，神遊天外時被打斷。
“別喊了，有事說事。”
“上次那位賣墨的姑娘又來了。”
沈昱頓時來了興趣：“帶我去。”
自從聽了建議，按物品種類劃分區域，把貨架上擺上了對應的標籤，店裏夥計不用來回跑的告訴價格，近來明顯來書店的人多了很多。
當沈昱見到李晚月時，挑了挑眉，一身布衫，頭髮隨意用木簪挽起，長相清麗，一身的氣質完全不像個農女。
尤其那雙眼睛，清澈靈動，不自覺吸引人的目光。
李晚月沒想到這墨香齋的東家這麼年輕俊朗，想來是富戶人家的少爺，她客氣道：“見過東家。”
李三棟這次放鬆多了，也跟着抱拳行禮。
沈昱擡了擡手：“二位不用多禮，快坐吧。”
他走到桌几前坐下：“姑娘這次來還是因爲墨條的事？”
“是，上次來的時候是同貴店的掌櫃談的，這次做的墨條，不知貴店還收不收？”
沈昱點頭：“哦，對，他都跟我說了，你的墨做的還行，這次的墨若是沒問題，我給你按三百五十文一塊收，感謝你給店裏提的建議，你有多少？”
李晚月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三十五塊，全收嗎？”留了六塊在家，以後給孩子練字用。
“收，不過還是要試試墨。”
李晚月點頭，拿出一小塊，在硯臺上加水磨了片刻：“可以了，請東家試寫。”
“還是由姑娘來試寫吧，我在一旁瞧着。”
李晚月應聲，拿起筆寫了兩行字。
沈昱雖然已經見識了她寫過的字，親眼看着還是有些驚訝。
淡定從容，下筆沉穩有力。
‘山中蘭葉徑，城外李桃園。豈知人事靜，不覺鳥聲喧。’沈昱看完句子，即便聽說了她有才，但還是很驚訝。
他讚道：“姑娘好才華，詩詞信手拈來。”
“沒有，只是讀過幾本書。”
這裏可是賣文房四寶的，她不寫詩詞，難道寫菜譜？
“你寫的這首詩，倒是與我一位親人的性情頗相似，好，這些墨都要了。”沈昱看向一旁的夥計。
夥計意會：“兩位跟我來吧。”
“多謝東家。”李晚月道謝，拿出一小竹筒洗頭水放到桌子上。
“這是我自己用中草藥熬的洗頭水，洗頭的時候用一點，可以讓頭髮更乾淨，這一點送給東家，算我的謝禮。”
雖然有錢人家不缺好的洗頭護髮的東西，但萬一這東家有興趣呢，那就可以合作賣洗髮水的事了。
多撒點網，合作概率就多一點。
李晚月話落，跟着夥計走到一樓。
比起洗頭水，更讓沈昱疑惑的是，十二兩銀子，她居然面不改色？
想來是有過上一交賣墨的經驗，這次已經大致知道能賣多少，所以才這麼淡然的。
拿起竹筒聞了聞，又想到李晚月那頭烏黑柔順的頭髮，心裏信了七分，回去就試試。
樓下，夥計去找來掌櫃。
掌櫃扒拉了着算盤，片刻後停手：“三十五塊墨條，每塊三百五十文，一共是十二兩並二百五十文。”
“麻煩掌櫃都給碎銀。”
說完，掌櫃打開鎖着的抽屜，找了個破舊的麻布袋，往裏面裝了一堆碎銀和銅板遞給李晚月。
李晚月道謝後，接過銀子，放到李三棟背後的揹簍裏。
掌櫃見她沒別的事，又回了後院。
李晚月在店裏逛了逛，見貨架上都放了木製的價籤，上面寫了物品名字和價格。
拿了一塊材質做工都普通的硯臺，二百文，又拿了一沓普通的毛邊紙三百文，回去讓幾個小孩練字，拿了一沓草紙一百文。
看到貨架上的圍棋，她看到最便宜的一副要二百文，貴一些的五兩十兩的也有。
湊合用吧。
拿了一副便宜圍棋，可以讓孩子們先下五子棋。
付了八百文錢後，李晚月看向夥計問道：“不知小哥貴姓？”
“免貴姓張名餘，姑娘喚我張餘就行。”
章魚？章魚哥？兒時的記憶突然攻擊，讓李晚月愣了下。
這店的老闆不會姓謝吧，派大星和海綿寶寶在後院做漢堡嗎？
見她愣神，張餘疑惑：“姑娘可是有事？”
李晚月笑着道：“張餘哥，我是有件事，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忙？”
“什麼事？”
“你覺得我現在跟上一次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變化？”
張餘打量着她，這才恍然，難怪他剛纔覺得她有點不一樣了，可不是嗎？這頭髮比上一次來時好多了，這臉也比上次來時更細膩了。
“頭髮更順了，也有光澤了，臉也更潤了。”
李晚月從李三棟揹簍裏拿出一筒洗頭水，道：“張餘哥，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一個方子，用中草藥熬的洗頭水，洗頭時發倒一點在頭髮上揉搓，能讓頭髮更乾淨，你看我的頭髮就知道了，這筒我想送給你幫我試用，兩天洗一次的話，差不多能用一個月。”
“真的？給我用？”張餘眼前一亮，接過竹筒。
他在書齋做工，面對的大部分是學子，形象還是要注意的，加上總出油，只能每日用草木灰洗了。
“對，我想請你幫的忙就是，這些小竹筒的洗頭水能不能放你這？若是你用着好用，又有客人來詢問你頭髮的事，能不能請你送給每人一小竹筒的洗頭水，讓他們拿回去用？
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問問試用情況，當然，不會讓你白辛苦，給你三十文算做辛苦費，怎麼樣？”
張餘眼睛更亮了，什麼都不用做，白得一筒洗頭水，只需要有人問他頭髮相關的事時，提一句洗頭水的事，就有三十文，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他當即點頭，晚一秒都是對三十文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