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棟連忙攔着:“姐,這咱不能要。”
李晚月道:“我能不能先去看看?”
“可以,兩位跟我走吧。”
李三棟邊跟着走,邊道:“姐,你沒聽到嗎?這四家都沒開起來,咱是要做買賣的,不能賠錢啊。”
“先看看再說。”李晚月聽着這情況,不像是鬧鬼,只要不傷人就好,看看再說。
鋪子在主街街尾,相對中心位置來說偏了點,整個鋪子大概九十平米,前面是門市,後面帶小院,有三間小屋子和一間小廚房。
此刻地上滿是灰塵和落葉。
院裏一棵桂花樹,邊角有口水井,井口用木板擋着。
她仔細看了下,雖然整體看着是長期無人居住的破敗,可通往廚房和柴房的地方,地上的落葉卻和別處的落葉有些不同。
柴棚下放着兩捆柴,廚房裏的落灰不像自然落的,更像灑上去的。
這下她更確定,不是鬧鬼,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這地方她挺滿意的,面積正好,有後院,有井,有休息的地方,挺好。
她問:“這間多少錢?”
牙人回:“這鋪子情況也跟您說過了,雖說邪氣,但是地方也算大,而且在主街,您要是誠心想要就六十兩吧。”
李三棟驚訝:“六十兩?這種情況你們都敢賣這麼高的價?”
牙人嘆了口氣:“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也是買到手裏的,倒賣出去不說賺,至少也不能賠太多吧,若不是有這些奇怪事,這鋪子最少也要一百兩。”
他沒說謊,正常情況下這樣的鋪子確實值百兩左右,可生意屢屢不成,他們掌櫃買到手時就是五十兩,也就加了十兩的價格賣。
在手裏放的時間太長,會更貶值,想趕緊出手,不然不會這麼低的價。
李晚月問道:“這鋪子以前是誰的?做什麼生意?”
牙人往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這鋪子是去年秋季到我們手裏的,以前是賣酒水的,一家五口人,夫婦兩帶着三個孩子,後來這家的大女兒入了錢員外兒子的眼,想納她爲妾,夫妻倆不同意,可錢員外哪裏是他們得罪起的,那姑娘最後還是入了錢府,但是沒多久人就沒了。
夫妻倆去縣衙裏告狀,被指誣告,打了一頓扔出府衙,隨後這鋪子便被錢府收走了,可他們做生意也是怪事不斷,沒做成,就賣到我們牙行了。”
所以他們收這間鋪子的時候才能便宜。
李三棟聽着,自行腦補,莫不是擡進錢府做妾那姑娘怨氣太重,所以才夜夜在這裏盯着。
他忍不住後背發涼,抱着手臂搓了搓。
李晚月又看了一眼,才道:“我考慮一下。”
說着走出了鋪子。
牙人對她的反應在意料中,他沒再多說,鎖好門跟了出去。
李晚月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小乞丐古蹲在牆邊,她眸色微動,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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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幾枚銅板蹲下身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誰能回答就可以得到銅錢。”
幾個乞丐眼前一亮,立刻爭着上前:“姐姐想問什麼?”
李晚月指了指那處鋪子,道:“這間鋪子你們看到過鬧鬼嗎?”
幾個乞丐爭相回答,李晚月壓了壓手,道:“一個一個來。”
“這裏是鬧鬼,經常看到有烏鴉從這邊飛過。”
“我也在晚上聽到過裏面傳出的哭聲。”
“我有一次還看到鬼影從院子裏出來呢。”
李晚月道:“每晚都有哭聲嗎?”
乞丐回:“去年下半年經常有哭聲,年後倒是沒聽到了。”
李晚月瞭然:“多謝你們。”
她給四個乞丐每人五文錢,給多了他們護不住。
李晚月走回到牙人身邊。
牙人笑着道:“姑娘真是心善,考慮的怎麼樣?”
李晚月皺眉:“這地方太舊了,要重新整修,而且按你的說法,我買了也不一定能做成生意,那可就砸手裏了,你這個價格太高。”
牙人對她的反應沒有意外,所有去他們牙行的人,提到這院子都是這種反應。
李三棟見狀想勸一下,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姐比他聰明,肯定沒問題。
只聽李晚月又道:“不過,若是你們能給我一個月的反悔期,我也可以買下來。”
牙人疑惑:“反悔期?”
“對,就是簽完契約暫不過戶,有一個月的反悔期,這期間若我反悔,便可退了,若是一個月後,我沒找你們退,這鋪子便拿去過戶。”
牙人忙點頭:“可以,我們牙行也是守諾的,否則前面四位買家,我們也不會給他們退了,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有些長吧,不如半個月怎麼樣?”
他當然想盡快過戶了,免得中間出什麼茬子。
李晚月點頭應下:“好,那接下來說說價錢,你們能不能便宜些?”
牙人猶豫片刻道:“姑娘既然誠心買,那就給你便宜一兩,五十九兩怎麼樣?”
“五十兩吧,我這手裏本來錢就不多,後面還要修繕,又要請人做法事,燒個紙錢什麼的,也要花一些。”
牙人差點平地摔了,這是砍價嗎?這是雷劈價啊。
一文錢沒掙着,不就白忙活了。
他爲難道:“姑娘,你這價格壓的太多了,我們本就是賠錢賣的,這樣吧,五十七兩,我少賠點。”
雖然少賺點,但好歹賣出去了,解決了一樁麻煩。
李晚月道:“行吧。”
一行人回了牙行,簽了契書,按約定付了二十兩銀子的訂金,承諾另一部分待半個月後再支付。
兩人出了牙行,李三棟道:“姐,雖然有半個月的反悔期,可來過鎮上的人都聽說過這地方不好,咱就算開張了,怕是也沒人願意來。”
“趁這幾天收拾鋪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怪事,沒有的話,就在開張前幾天,請幾個道士做場法事,再燒些紙錢去去邪氣,人們最信這個,見咱們做法事了,心裏的擔心也能消大半。”
“行,那明天我和大哥他們過來收拾,儘快開張。”
“嗯,走,咱們去買些熬洗頭水的材料,再買些豬板油做一批香皂。”
兩人往集市走去,路過一處小巷,突然冒出來一羣穿着灰色粗布短打衣衫的男子將兩人圍了起來。
李三棟心突突直跳,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連忙伸出手護着自家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