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熱鬧的人自然也看明白了。
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家胭脂鋪子前幾天上的新品,質量和這家的不一樣。
“吳大哥做的好。”李晚月讚道,轉頭看向白思勉:“思勉還年輕,你做的賬目沒問題,好好跟吳大哥學學待人接物。”
“我會的。”
李晚月問白思勉:“這段時間,有人盯着鋪子嗎?”
“開張的那幾天,確實有兩名灰衣男子盯着,這兩天沒再來了。”
李晚月點頭:“你爹孃身體怎麼樣?”
“已經好了,還要多謝月姐姐。”
“他們若是想搬到後院住,那就搬過來,到時候幫你們兩人做飯。”
“謝謝月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好。”
這時李三棟已經辦好了事,過來找她。
兩人出了店鋪,聽到一些喧鬧聲。
李晚月看向不遠處。
他們店鋪在主街街尾,再往前一小段距離,有一條河,河兩岸花紅柳綠,建了幾處供人休憩的涼亭。
常有學院學生在這裏銀詩作賦,也有些人喜歡在這裏釣魚。
喧鬧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李三棟好奇,湊上去看熱鬧。
李晚月跟在後面。
站在人羣后,周圍議論聲不小,兩人也因此聽清了事情經過。
原來一羣學子今天在這裏辦詩會,有幾名學子起了爭執。
推搡間,一位學子摔倒,從岸上方滾到下方,把下方釣魚的老人撞到了河裏。
老人生死不知。
李晚月看到,高志遠居然也在其中。
“讓一讓,大夫來了。”
人羣側開,給大夫讓路,大夫穩了穩心神,診脈摸頸脈搏,隨後搖了搖頭。
“已經沒有氣息了。”
衆人譁然。
青石書院的衛夫子看向一名肥頭大耳的學子道:“錢景陽,你故意挑事,又推搡同窗,連累無辜之人落水而亡,你等着官府傳喚吧,這段日子就不要去書院了。”
“不去就不去。”
錢景陽不以爲意,自己是錢府的少爺,姐姐是縣主薄的夫人,外甥女是縣大人的心頭好,他怕誰?
這糟老頭不過是青石鎮的平頭百姓,踐命一條,賠幾兩銀子也就算了。
人羣中的高志遠垂眸想了想,錢景陽是錢員外的老來子。
錢家不僅是鎮上的富戶,錢家女兒更是嫁給了縣主薄,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是官啊。
他若是幫着救活老人,錢家也記他一個人情。
他記得上次在河邊,張賴子被撈出來時,也是沒了氣息,李晚月怎麼把他救醒的?
好像是在胸口喘了幾腳。
高志遠正想說來試試救治,就見李三棟擠開人羣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李晚月。
他眼皮一跳,怕李晚月搶了他的功勞。
立馬蹲到老人身前,道:“夫子,我見人用過一種方法,能把溺水的人救活的,我可以試試。”
“當真?”
收拾好箱子準備走的大夫,也停下來看他。
“真的。”
“還不快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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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遠擡起腳,又覺得這麼多人看着不好,他只好握緊拳頭,梆梆敲在老人胸口。
李晚月上去一腳把他踹一邊。
高志遠震驚又憤怒,可李三棟狠狠盯着他,他只好閉嘴爬起來。
李晚月先是查看口鼻有沒有異物,隨後快速做心肺復甦。
正當她想着渡氣該讓誰來時,老人嗆出一口水醒了過來。
李晚月鬆了口氣。
衆人又是一陣譁然。
老大夫都驚呆了。
是他剛纔診錯了嗎?還是這姑娘醫術了得啊。
沒了氣息還能救活嗎?
這時又擠進來一位中年人,看到老人,驚道:“老爺子,您這是怎麼了?大夫呢,勞煩幫忙叫一下大夫。”
老管家感覺天都塌了。
他就幫自家老爺買個魚餌的事,老爺子就掉河裏了。
趕緊脫下外衫披在老人身上。
老大夫回過神,上去爲老人診了下脈道:“老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歲數大了,會不會留下其他病症,這說不準,眼下快讓他回去換身衣裳,別受涼。”
“多謝大夫。”
沈老爺子緩過勁兒,側頭看向李晚月:“小姑娘,謝謝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像往常一樣安靜釣個魚,結果被人撞河裏了,差點上西天。
李晚月笑了笑:“您不用客氣,還是快回家吧。”
沈老頭撥了撥貼在額上的頭髮,斜眼看向幾名學子:“老夫這會頭暈目眩,身體乏力,今兒這事,你們若是不能給老夫個交代,老夫就去縣衙討個公道。”
撞人的學子一臉愧疚上前拱手行禮:“老人家,是晚生不小心撞了您,今日的診金我來付,改日晚生備好禮,登門賠罪。”
衛夫子也上前拱手行禮:“老人家,我代學子給您賠罪。”
隨後又看向錢景陽,沉聲道:“錢學子,此事因你而起,還不過來向老人家賠罪。”
錢景陽翻了個白眼,不爲所動。
“錢學子,做錯了事,就要改過,萬幸沒鬧出人命,否則你是要償命的。”
錢景陽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老傢伙不是沒死嗎?說什麼去縣衙,不就是想多要點銀子嗎?”
說着,攤開手,身後的小廝立刻掏出幾粒碎銀遞給他。
錢景陽直接扔到沈老頭身上:“爺賞你的,夠你喫兩年的糙米了。”
說完,轉身走了。
衛夫子心裏生氣,卻也無可耐何,縣丞大人可是叮囑過,關照錢景陽。
他只好又說了一通好話,幫着租了馬車。
沈老頭擡眼看向李晚月,人卻已經走了。
不禁感嘆這姑娘品性好,做好事不求回報。
他怕自家老妻擔心,讓管家帶他去客棧梳洗一番,叮囑管家不要說漏嘴,這纔回了家。
隨後跟沈老太報備一番,轉頭去了縣衙告狀。
這種目中無人,橫行霸道的人必須嚴懲。
當天下午,縣衙的人就到了錢府,要把錢景陽帶走。
錢員外一臉驚慌,忙問給衙役塞了塊銀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衙役提醒他:“有人去縣衙把少爺給告了,說他差點致人死亡。”
“差點?那不就是沒死嗎?沒死做什麼還要把我兒帶走?縣丞大人怎麼說?”
“這是縣令大人的命令,縣丞大人也不能違抗,錢老爺保重,我們先回去交差。”
等人走後,錢員外立刻去了縣城找自家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