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李有山直接問:“收不收?不收我們就回去了。”
“收。”李有富咬牙。
這大哥自從傷了後,油鹽不進的,誰說話都不好使。
李有山沒再理他,彎腰割了起來。
父子兩都割完兩畦了,擡頭一看,李有富父子兩剛割了一畦。
李有山父子相視一眼,也放慢了速度。
李有富見他們速度慢下來,立馬問:“大哥,你們剛纔幹活不是挺麻利的嗎,這會兒是咋了?”
李有山嘆了口氣:“我這腿自從傷了後,就沒恢復好,稍微乾的活多了就疼,你那天來找我幫忙的時候,我腿就開始疼了,心裏想着快點幫你們把糧食收了,就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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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腿更疼了,只能慢點來,不然萬一再出事,這腿可就保不住了。”
李有富眼皮一跳,這話一出來,他要是再催可就不是東西了。
只好看着李有山磨洋工,比他速度還慢。
幹到快天黑,收了還不到兩畝地。
李有富氣的肝疼,爲了不讓大房挑理,第二天,硬是讓劉金花和老大媳婦,連帶着林喜也想給薅去地裏。
林喜不滿:“舅舅,我在家裏做飯,照顧外公外婆吧,不然沒人做飯,你們中午回來還要做飯,耽誤功夫。”
李老太也護着:“是啊,她一個姑娘家也做不了多少,讓她在家吧。”
李有富不再堅持,四個人去了地裏。
這下二房一家,怎麼也得來四個人。
結果大房一家來了三個人,李有山和老大老二兩兄弟。
“大哥,我們家今兒個可是出了四個人,你們咋只有三個人?”
“三棟去縣城了,咋?我們三個不行嗎?不行的話我們就回去。”
李有富忙攔着:“行行行,太行了,趕緊收麥子吧。”
他氣乎乎的彎腰割起來。
劉金花一開始也在糊弄事,可她只要糊弄事,大房那三人就跟着糊弄事。
被李有富罵了兩句,她也不敢了,速度快起來。
李有山父子也快了一點速度,不過他們也不會再傻傻的幹太快了。
四天的功夫,老宅的麥子收完,還沒來的及脫粒,天空下起了雨。
他們只好把麥子收進屋子裏。
連睡覺的地方都堆滿了。
氣的李老頭指着李有山家的方向罵了一通。
麥子收完,村裏人歇了一天,又開始幫李有山家蓋房子。
畢竟一天三十文錢,若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他們一天也捨不得休息。
這天,稻花村的人通過大嘴嬸,知道了一則消息。
就是高志遠今年的秀才沒考中。
雖然沒考中,但是他要去縣學讀書了。
此時的高家,也在談論高志遠去縣學的事,沒考中秀才的失落,都拋到腦後了。
高聰慧得意的享受家裏人的吹捧。
高志遠道:“妹妹,二哥這次能去縣城讀書,多虧了你,你放心,等二哥以後高中,一定好好謝你。”
崔婆子笑的見牙不見眼:“我女兒太有本事了,就說這十里八鄉的,誰能像我女兒這樣有福氣”。
丁紅不關心在哪上學,她只關心要花多少錢。
鎮上好歹便宜些,去縣裏什麼都貴,家裏的錢哪供的起。
她問:“小慧呀,這朱少爺安排的書院,是不是不用交束脩了呀?”
高聰慧皺眉,這丁紅眼皮子真淺,只看中錢。
她道:“大嫂,我和朱少爺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就算人家不讓咱們交錢,咱們也不能不交,否則會被人家看輕的。
你放心好了,朱少爺都跟我說了,不用交食宿費,束脩減半,算下來和鎮上的費用一樣。
再說了,就算花費的多,可那書院裏的學生,家裏條件有幾個差的,二哥結交的人羣也會上一個階層,這可是錢買不來的。”
柳茹芸贊同:“小妹說的對,遠哥會結交不一樣階層的人,這是好事。”
她轉頭看向高志遠:“遠哥,我聽說縣裏的書院也有單人寢舍,能不能讓我和你一起去,也好照顧你的衣食起居。”
“這……芸娘,我是想帶着你一起,可是我打聽了,書院裏沒有人攜妻室進書院的,會影響讀書。”
柳茹芸立刻紅了眼眶,高志遠每日回家,婆母和大嫂還不敢欺負她,這要是高志遠住到書院,半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她不知道要被欺負成什麼樣。
丁紅翻了個白眼,就會裝柔弱,看老二走了她裝給誰看。
崔婆子也看不慣她這個樣子,可還要靠她教小慧詩書呢,自己先忍忍。
高志遠心疼道:“芸娘,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何況現下大嫂有身孕,娘也需要照顧,小慧還要你教她詩書,委屈你先在家裏住着,等我考中秀才,縣裏就會有補貼,到時候我就接你去縣城生活。
等小慧去縣城見朱少爺的時候,你可以和她一起,來書院看我。”
“好吧,遠哥的前程更重要,爲了你,我願意受委屈。”
崔婆子道:“行了,本來挺高興的事,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在家裏咋就委屈了?老二媳婦好好在家待着,沒人欺負你。”
“我知道了。”
柳茹芸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心道,這哪裏都是土的鄉下怎麼能跟縣城比?
她但凡手裏有一點錢,絕對要去縣城租個小院子也不會留在這裏。
說什麼都沒用,只希望小姑子快點嫁給朱少爺,多給些聘禮,這樣她就有錢去縣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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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是秦玉珍祖母的壽辰,李晚月今天要去縣城挑一件禮物。
依舊是李三棟跟着。
到了城門口,守兵說今日城內巡查,牛車不讓進。
只好把牛寄存在城門邊的停牛場。
剛從停牛場出來,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他們面前。
李晚月擡頭,就見車簾掀開,露出高聰慧那張格外白的臉,不知道擦了多少層粉。
高聰慧輕蔑看着她,道:“喲,這不是李晚月嗎?走着來縣城啊?真是辛苦呢,不過你這腳走習慣了,想來這點路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高志遠和柳茹芸也在馬車內,聞言輕笑出聲。
高志遠道:“妹妹,理這種人做什麼,趕緊走吧,咱們還要去書院辦入學呢。”
李晚月輕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十多歲又一次落榜,沒考中秀才的高童生和童生妹妹呀。”
她是懂得怎麼戳人心窩肺管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