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一個多月前,他忽然變了,不再支持信陵王與西羌合作,還讓信陵王和西羌劃清界限。
謝探真道:“校尉可還記得,一個多月前,甄先生從外面帶了一個快死的人回軍營?”
這事祝呈棋也有所耳聞,聽聞那個人進了軍營幾天後就死了,後面被人拖出去扔在了亂葬崗。
因爲甄先生是他爹的人,他對這事也沒有過多詢問。
此刻想來,祝呈棋醍醐灌頂。
“你是甄先生故意帶進來的?”
“算是,此前與他接觸一二,我發現這人惜命得很,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堅定支持信陵王。
所以我說動他,教他金蟬脫殼,我成爲他繼續留在軍營。”
要做到這些,說明謝探真準備了很久,並且有一定把握,膽量更是異於常人。
若是他不能拿捏準信陵王的心理,恐怕在反對信陵王的時候,就已經被斬首。
更別說在接下的假扮中,他還不能被任何人認出他是假的甄先生。
這一步當真是險棋。
祝呈棋心中對面前的人更加欽佩。
謝探真繼續道。
“不瞞校尉,你和信陵王意見不和,給了我機會,我反對信陵王是假,爲他留在你身邊監視你是真,嚴格來說,我是信陵王安插在你身邊的探子。”
祝呈棋:“……”
雖然反對信陵王是假的,但他也很有膽量。
祝呈棋對謝探真的欽佩依舊不改。
“昨晚與你們分別後,我就將你與祝二小姐合謀要抓拓跋蓋的事告知了信陵王,剛纔你看到的那些人,其實是信陵王安排抓你的。”
祝呈棋:“……”
祝呈棋放在桌上的拳頭背上青筋暴起。
怎麼辦?突然有點想要動手。
忽然他想到祝呈羅,連忙問道。
“呈羅呢?”
“已經讓信陵王抓起來。”
祝呈棋當即起身,又被謝探真的話制止。
“抓祝二小姐的人已經被我策反,她沒事,校尉不用擔心。”
“……”祝呈棋又默默重新坐好。
“也正是因爲信陵王在城內抓到了祝二小姐,他對我纔會更信任,同意安排人手在這抓校尉。
我也從能借這些人直接抓住拓跋蓋和信陵王,今日計劃,還得多虧校尉。”
“……”
祝呈棋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完全被人利用,但好在結果對他而言是好的。
這種感覺……說好又算不上好,他心裏感覺很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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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人壓了一頭。
可他又對對方很是佩服。
謝探真是真的很感謝祝呈棋,他的好幾步棋都是有祝呈棋才能走成。
今早他趕到信陵府,找到被關押的祝呈羅,勸說那些還不知道真相的祝家軍。
當然,他只說了信陵王勾結外族的事。
至於謀反,畢竟還沒發生。
在知道外面的軍隊已經不再支持信陵王,城中的軍隊也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謝探真側頭看向雲九重。
“其他人呢?”
雲九重喫着桌上的糕點,淡淡道。
“人還活着,在哪就不清楚了,不過按照他的性子,應該在城外做了埋伏,等着劫伏可能逃脫的拓跋蓋。”
謝探真看着她,靜靜等着。
雲九重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回頭對上他等待的目光。
“怎麼了?”
“你說的是世子,還有秋少卿呢?”
雲九重這才反應過來,補充道:“受傷了,沒死,有人照顧,不用擔心。”
兩人這番對話落入祝呈棋的耳中,祝呈棋也察覺到兩人相識。
兩人對此次的事也都知曉,其中應該也有合作關係。
不過他有些意外,謝探真提到了世子。
“謝大人,你們說的世子是?”
謝探真:“宴寧世子,就是和祝二小姐定親的那位,這次世子利用了祝二小姐,還請校尉回去多開導開導祝二小姐,世子也不是故意的。”
“……”祝呈棋乾巴巴的點頭應到:“好,我會和她好好說說的。”
沒想到啊,那個不靠譜,整日在城中丟人的宴寧世子,居然也是此事的參與者。
謝探真沉思片刻,又開口道。
“我現在更擔心另外一件事,拓跋蓋進城後,邊境就有西羌的軍隊逼近,若是拓跋蓋一直沒有回去,邊境恐生變故。”
拓跋蓋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一點準備也沒有?
謝探真說到此事,外面也有人敲門進來。
來人看了眼雲九重和謝探真,明顯是不太方便說話。
祝呈棋道:“自己人,不用顧忌。”
那人才開口稟報:“校尉,拓跋蓋說他兩個時辰內若是沒有回去,邊境的西羌軍隊便會踏平與蘇城。”
這個情報和剛剛謝探真的推測不謀而合。
祝呈棋屏退這人後,看向兩人。
“二位可有對策?”
謝探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一本正經道。
“信陵王勾結外族,我和另外一位秋少卿要共同押送他上京。
雖然倉促,但現在祝家軍也只能交由校尉全權指揮調度,校尉有求,我們也不會推辭。”
他的意思很明顯,此事他不會參合,但可以給祝呈棋做事。
祝呈棋沉思良久。
“此次拓跋蓋進城赴約,外人並不知曉,雖然我們可以悄無聲息處置他,但還會有人來頂替他的位置。
比起換一個陌生的對手,還不如繼續讓他統領邊境的西羌軍對,不如就讓西羌贖人,二位意下如何?”
“聽校尉安排。”
“聽校尉安排。”
謝探真和雲九重兩人一前一後都是一句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祝呈棋是想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更好的建議。
既然他們堅持不插手,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處理完這事,謝探真看向雲九重。
“先帶我去看看秋少卿吧。”
這次秋不染雖然是固執己見非要跟着他出來,但在這件事上,她也算出了力,知道她受傷,他也挺擔心的。
雲九重坐在位置上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她在哪,只能等世子過來才能聯繫得上。”
“世子他什麼時候會過來?”
“嗯……等他意識到蹲不到拓跋蓋的時候吧,不急,回信陵府再等等。”
……
城外。
何清淨帶着人蹲在小樹林裏,身上被蚊蟲咬出好幾個包。
“好幾條道都說沒看到拓跋蓋,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要密謀這麼久?”
姜銜雲:“不急,再等等,會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