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銜雲輕咳一聲道:“不錯,外貌這方面算是過關了,剩下的只需要注意一下你的儀態和行爲舉止就行。”
他歪着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我小妹她怕生,在外面你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也防止別人跟你搭話,你一開口就暴露的風險。”
錦華公主斜睨姜銜雲,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那點心思都寫到臉上了。”
姜銜雲疑惑地眨了眨眼,明知道知道錦華公主想歪了,還恬不知恥地扯出一個欠揍的笑,裝傻追問。
“什麼心思?”
“……”錦華公主給了他一個白眼。
她就不應該搭理他。
姜銜雲看雲九重,越看越滿意,多情的桃花眼中秋波瀲灩,泛起底下殺意映射的寒光,透着繾綣溫柔。
雲九重被他盯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總覺得這人沒安什麼好心。
可在心裏盤了一遍又一遍,又沒盤出個不對勁。
在秋獮上,她的身份是他的親妹妹,就算叛軍暴動,他也不可能看着她這個親妹妹死在叛軍手裏吧?
想到這,雲九重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預感無限放大。
怎麼不會?
他本來就是要她死的。
她拿着他親妹妹的身份牌,又不是說她真的是他親妹妹了!
她這個假的瓏珏郡主一死,皇上反而還要對他們一家進行安撫,姜化予也能死遁離開京都。
姜銜雲打的不會是這個主意吧?
兩人不說話,靜靜對望。
一個看對方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一個的眼神看誰都像在看狗。
旁邊的錦華公主看不下去了。
“秋波送情到馬車上隨你們送,趕緊收拾一下,馬上就要出發了。”
姜銜雲從容應着,拉着雲九重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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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收拾東西,自要帶郡主用的,不然容易露出破綻。”
雲九重被他拉得踉蹌兩步,再擡眼,正好對上他回頭盈滿笑意的雙眸,燦若黑色寶玉。
這分明是怕她回去拿什麼東西,會影響到他的謀劃。
一路上,姜銜雲拉着雲九重的手腕不鬆開,生怕她跑了似的。
進入院內,兩人毫不意外地和真正的姜化予撞了個照面。
姜化予的目光在面前長相酷似她的女人身上和姜銜雲身上來回轉了轉,急得第一時間沒喊出話來。
“大哥,我纔是你妹妹!”
姜銜雲笑得無奈:“我知道。”
姜化予不解,指着他身旁的女子質問:“那她是誰?”
姜銜雲:“你的雙胞胎姐姐。”
姜化予:“???”
看到姜化予一臉茫然的樣子,姜銜雲的惡趣味得到滿足,拉着雲九重進入屋內。
“你的行李都準備好了嗎?”
姜化予點頭,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不曾想姜銜雲卻道:“你不用去了,她去就行,把你身上這套衣裳換下來給她穿上。”
姜化予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到屏風後換下衣裳。
輪到雲九重,她走到屏風後。
姜銜雲也故意跟過來,找了個凳子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搭在腿上,好整以暇準備觀看。
雲九重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慍色。
“世子,男女有別。”
姜銜雲依舊還是那副笑容溫和的深情模樣。
“我不想看到你身上帶着那些符咒硃砂暗器什麼的,你懂我意思。”
“……”
不讓她有機會回屋準備就算了,現在還在這等着她。
不得不說,姜銜雲確實很謹慎。
姜化予已經聽出這是雲九重的聲音。
按理來說,雲九重代替她去參加秋獮,兩人應該是合作關係。
可姜銜雲對雲九重的態度嚴苛,不像是對盟友的態度,更像是對階下囚的態度,一點也不留情面。
她快步上前道。
“大哥,男女有別,你這樣有些強人所難了,要不我來替你檢查雲姑娘身上有沒有帶其他東西。”
雲九重現在有些動怒了,確實不好再逼她。
姜銜雲瞥了眼姜化予,勉爲其難地答應了,退到屏風前,依舊沒出去。
姜化予衝他擺了擺手,讓他出去,雲九重已經在屏風後開始解帶寬衣。
見雲九重都不介意,她也就沒有再催姜銜雲。
姜銜雲坐在桌邊,摘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裏,斜眼睨向屏風處。
這面屏風用的紙張厚度相當厚實,其後的一點光影也見不到。
他雙眼鋒利如刃,似能刺破屏風,窺見其後情況。
“注意她的手臂上帶着那些東西,腿上也是,有什麼摘什麼,什麼都不許帶。”
姜化予看着雲九重取出衣兜中的匕首,褪去衣衫,露出左手腕上纏繞一圈的透明薄紗,上面插着根根銀針。
礙於姜銜雲的命令,姜化予只能幫她摘下。
鞋側內有云九重藏的一些小巧的鋒利六角暗器,也不能留。
“哦,對了,她的肚兜,檢查一下上面有沒有多餘的東西,有的話,直接給她換件乾淨的。”
雲九重:“……”
姜化予:“……”
姜化予的目光落在雲九重身前繡着白鶴的純白肚兜上。
上面果然縫製了一個小兜,放着幾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
她啞口無言,默默找出一件乾淨的肚兜給雲九重換上,心中腹誹。
“這都知道,兩人真的沒什麼嗎?”
姜化予想到剛纔姜銜雲那不帶一點猶豫往那一坐,等着看雲九重脫衣的樣子,很難不懷疑兩人早就熟到坦誠相待的地步。
她幫着雲九重穿上衣裳,全部弄好了纔對姜銜雲道。
“好了。”
姜銜雲踱步過來,看着桌上擺放的暗器,拿起其中一把匕首查看。
這是雲九重常用的那把匕首。
“之前救過你一命的那把匕首去哪了?”
雲九重知道他說的是被叛軍包圍的那晚她撿到的匕首。
“我屋裏,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
姜銜雲沒搭話,拿起最上面的白鶴紋白肚兜,扒出裏面的三張黃符。
“這個是用來做什麼的?”
“辟邪。”
姜銜雲嘴角抽了抽。
都放到肚兜上了,怎麼可能只是普通的辟邪符?
他當着她的面,收了黃符。
“這個我帶着,我幫你辟邪,其他的,等你回來的時候自然就能拿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