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我是跟着大夫人進的霍府,若是離了這地方……只怕是無處可去了。我在這世間孑然一身,出了霍府只有活活餓死的份。”
清苑說着,一雙杏眼望着霍思源,滿是委屈。
一個勁的往霍思源身後縮,企圖讓他幫自己擋一擋梁未鳶的怒火。
“何必這麼小題大做,一個下人犯了錯,簡單罰一罰就是了。而且我見這熱水不是沒灑到大少爺身上嗎?這麼斤斤計較有何必要?”
梁未鳶嘲諷的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回懟過去。
“二少爺這話可真是菩薩心腸,”梁未鳶輕撫袖口,忽地擡眸冷笑。
“不如我今夜就派人往您牀榻潑十盆滾水,只要有一盆沒潑中便不作數?”
霍思源被這毒辣比喻激得漲紅了臉,正要發作卻被她截住話頭。
“若是等到大少爺身上被燙出窟窿來再罰,屆時這個罪,你來擔嗎?”
霍思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一時間顧不得身份,直喊了梁未鳶的名字。
“梁未鳶,你什麼意思?真以爲當上這有名無實的大夫人,就耀武揚威起來了?這病秧子能不能睜開眼還是未知數,指不定後面你還得到我府上,你就非要和我對着幹?”
見霍思源這般厚臉皮,梁未鳶只覺得一陣作嘔。
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眼,纔會幫着這樣一灘爛泥!
這一世就算是霍瑾見以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醒不過來,她也定然不可能再和霍思源有什麼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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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這麼一番話,莫不成是在詛咒大少爺?這要是被老夫人和侯爺知曉……”
搬出這兩尊大佛,霍思源心中再是惱怒,也不敢說什麼。
盯着梁未鳶良久,纔在牙縫裏憋出幾個字。
“梁未鳶,算你心狠手辣。你給我等着!”
撂下這麼一番話,霍思源也顧不得再看清苑的慌張臉色,便離開了屋內。
本是想要過來試探霍瑾見有沒有醒過來的可能,沒想到在梁未鳶這捱了兩句罵不說,他還一點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只能回到自己府內無能狂怒。
清苑一回過頭,就和梁未鳶凌厲的眼神對上。
自是知道大勢已去,只能紅着眼望着梁未鳶。
““你倒可憐,卻裝的不像。”
清苑還想要說點什麼,就已經被梁未鳶大手一揮招來的人給架了出去。
霍瑾見聽着剛纔的動靜,對自己這個未謀面的媳婦越發好奇了幾分。
他這新婦罵人倒是別緻,旁的人看見霍家這般情況,怎麼樣都不可能選一個病倒牀榻上的人。
正如霍思源所說,若是他哪天真的醒不來,她的境地只會更難堪。
偏偏她反其道而行,雷霆手段配着這副甜嗓子,倒比邊關說書人講的志怪話本還要精彩三分。
若非現在動彈不得,他定要撫掌讚一聲罵得好。
只是下一秒,梁未鳶竟然生生就將自己抱了起來,換了一個乾淨的鋪位。
九尺男兒,雖說這些年一直臥病在牀,可身形依舊和普通女子懸殊。
他這媳婦竟然還有這般的本事,可以將自己扛起來?
“夫人,我來給你搭把手吧。”
旁邊的僕人也有些驚訝,只是被梁未鳶拒絕了。
“在將軍府里耳濡目染,也算是有點功夫在身,我一人來收拾便是。”
霍瑾見對梁未鳶的驚訝又添上了幾分。
只是梁未鳶對於自己夫君已經恢復聽覺的事情渾然不知,心中還在盤算着如何肅清手下的人。
清苑的事情倒是給她提了醒,看來自己還得趁着這件事情好好鬧一番。
她的大院,絕不容許一點異心。
這麼想着,便趁着翌日請安,在霍侯和老太君都在場時,直直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