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未鳶聲線風輕雲淡,可她眼中剎那的寒意,驚得人心頭一驚。
一時連餘氏在內,都沒人吭聲。
唯獨坐在角落裏一直裝死的梁善玉,盯着逐漸劍拔弩張的場面,眼中的興奮險些掩不住。
昨晚餘氏和霍思源就打定主意,要不遺餘力的討好梁未鳶。
今天更是早早的起來忙活準備。
可結果呢?哈!
笑死人了!
這臉打的,她都恨不得叫聲痛快!
餘氏母子倆辱她,她也不妨借梁未鳶的手,看那母子倆自取其辱!
梁善玉低着頭,拼命忍着嘴邊的笑意。
“夫人你嘴笨,不會說話便別說了,好好的早膳家宴,怎麼反叫未鳶的誤會更深了?”
霍侯擦着額頭的汗,急忙滑溜打圓場。
他真是生怕再說下去,梁未鳶直接掀桌回孃家。
他可承受不住將軍府的怒火。
餘氏這下連假笑都差點維繫不住,看着梁未鳶,心底是又驚又怒。
她萬沒想到,梁未鳶比她想的還要厲害,不語還好,但凡開口那勢頭猛地她絲毫壓不住。
餘氏後背都忍不住滲出了冷汗。
“是,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一時心急,失言了,未鳶切莫跟母親見怪。”
“該給將軍府的賠禮,肯定是要周備齊全的,但未鳶受了委屈,我們母子理應也要給你個交代。”
餘氏說完,緊忙給霍思源遞眼色,不忘咬着牙根小聲提醒兒子,“記住娘說的,要寵着,慣着!”
等梁未鳶撒完氣,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霍思源心頭的火咻一下熄了大半。
他不情願的拍了下掌心,讓丫鬟上來,對梁未鳶撥高音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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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和長嫂教訓的是,我昨日衝撞了長嫂,因此備下賠禮,還望長嫂念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丫鬟端上來的東西,竟是一套華麗的翠鎏紗羅裙,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鎏金的絲線繡就牡丹飛鳥,更是流光溢彩,奪人眼目。
梁善玉在看到東西的一瞬,雙眼就瞪得溜圓,指甲猛地扣緊掌心。
哪怕在上一世,她也極少見這般高貴漂亮的衣裙。
這衣服,便是送給宮裏的娘娘公主都使得了。
可霍思源居然拿來討好梁未鳶?!
前世今生,也不見霍思源送點自己好的!
妒意上涌,梁善玉杏眼都隱約赤紅起來。
侯府明明都這般落魄了,霍思源還真是捨得啊!
然而梁未鳶只是淺淺睨去一眼,清豔的面色不見波瀾,隱約還閃過絲嫌棄。
餘氏頓時有些坐不住,連忙笑着介紹:“未鳶,這套衣裙,乃是思源花費重金,選最好的蜀錦,找京中最好的繡娘連夜趕製的。”
“明日便是宮裏的中秋賞月宴了,這既是賠禮,也是思源的一番心意,望你明日能在宴上光彩奪目,明豔動人,也配得上你將軍府的身份。”
梁未鳶很想說,她並非刻意針對,而是打心眼的瞧不上。
她狀似蹙眉,片刻後輕嘆一聲,“母親和二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未免落人口舌,還是請收回吧。”
送什麼不能,非要送衣裙這種璦昧之物?
餘氏母子倆這點花花腸子還在轉呢。
聽她如此說,餘氏不免着急,“未鳶可是覺得太過貴重了?無礙,這都是……”
“噗。”在旁伺候的竹書一個沒忍住,小聲笑出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