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還有些精神頭,還能替大夫人管教一二。”
聞言,梁善玉雙眼一瞪,只覺渾身發寒。
老太君這是明晃晃的偏心梁未鳶,要給她撐腰啊!
梁未鳶也明白老太君的用意,對阿福回以善意的笑,“勞嬤嬤傳話,還請老太君放心,孫媳自當盡心盡力。”
阿福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迅速告退。
說實話,梁未鳶沒想到老太君會表態支持自己。
上一世的老太君彷彿無欲無求,嚴格遵循着禮法和規矩行事。
更後來在霍瑾見倒下後,老太君甚至對整個霍府都棄之度外,懶得再管。
但這一世,老太君爲何會有此番變化?
不過是好事,梁未鳶也不想那麼多了。
她悠悠看向梁善玉,她眸中的戲謔之意讓梁善玉無地自容。
“不要就不要,我也有辦法弄來好衣裳,給我等着瞧!”
梁善玉負氣的將料子砸到桌上,便漲紅臉飛快跑出了門。
“大夫人。”
一波剛平,餘氏身邊的丫鬟便走來稟報,“侯夫人給府裏請的繡娘們,此刻到齊了,還請大夫人前去安排繡娘們的活計。”
請繡娘給府邸衆人量身裁衣,並非什麼容易的差事。
繡娘們水準參差不齊,說不定哪兒疏漏,或是繡工有誤趕不上完工,便是梁未鳶這個掌家夫人做事不當了。
而餘氏如今只安排一個丫鬟簡單傳個話,沒有任何要差把手幫扶的意思,可見是想等梁未鳶犯難,主動的求上去。
但餘氏做夢都想不到,這些繁瑣掌家之事,梁未鳶在前世便已經熟門熟路了。
梁未鳶幾句話將剩餘的布料分配好,旋即對那丫鬟頷首,“帶路吧。”
丫鬟聞言愣了下,似乎沒料到梁未鳶這般從容不迫。
絲毫不像是初掌家愣頭青的娘子。
“是。”
梁未鳶跟着丫鬟來到偏院,六個繡娘正各自自覺的候着。
見到進來是個年輕的小娘子,她們不禁面面相覷了會兒。
其中一個性子急的繡娘登時面露了難色,衝丫鬟道:“這位姑娘,您說請掌家夫人來,怎麼來的是位小娘子。”
“這般年輕的娘子能多懂多少女紅技藝?千萬別耽擱了時辰,誤了工事呀!”
丫鬟偷偷撇嘴,她也不覺得梁未鳶能將這些繡娘安排好。
但她面上卻沒有怠慢的呵斥道:“閉嘴,這位就是咱們侯府的大夫人,豈容你們這些婆子置喙!”
這話落下,繡娘們皆是一滯,心中敢怒不敢言。
對於她們這些女紅精湛的繡娘來說,時間就是銀子。
宮宴在即,多少達官顯貴搶着要繡娘,她們還指望着做完這家趕下家。
在這多浪費一刻,損失的便是幾兩錢,她們哪能情願?
梁未鳶明白繡娘們的心思,她睨了丫鬟一眼,懶得計較,直接對繡娘發話,“將你們各自的繡樣兒呈上來吧。”
聞言,繡娘們只好紛紛上前走流程,但心底對眼前稍顯年輕的娘子並不抱期望。
世家女子的確會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
可到底年紀擺在這,學得再好,能有她們這些專業的老繡娘好?
別到時候不懂裝懂,瞎比劃指揮一通,怪這怪那的,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們繡娘。
繡娘各執繡架,爲首的那急性子王繡娘,拿出自己的描金紋樣冊,不情願的遞給了梁未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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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繡娘不是第一次遇着年輕娘子,幾乎都能預料到對方不識貨,隨後將她趕出府去。
“不錯,竟是少見的雙面三異繡。”
沒想到梁未鳶接過看後,眼中便頓時浮出了些驚豔之色,衷心誇讚出聲。
旋即她又微微搖頭,“這技法需在同一塊料子正反繡出不同圖案,針法與用色都不簡單,極耗時長。”
“看得出你手法嫺熟,但這批衣裳要趕着時辰,怕是用不上此繡了。”
聽到這番話的王繡娘不禁瞪眼,深感詫異的看着梁未鳶。
雙面三異繡的確罕見,是她的拿手之法,但也只有深諳女紅技藝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出彩不凡之處。
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居然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