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算計得又精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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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當時心慌意亂,壓根沒瞧梁未鳶的反應。

如今想來,當時梁未鳶確實像啞了炮般,一句話不曾說,更不似以往般敢頂嘴忤逆了。

“你倒是算計得又精又狠,去拼殺的又不是你自個兒,你自然不擔心了。”

事已至此,餘氏的火消了點,冷哼甩開梁善玉手:“可思源自小體弱,哪裏經得起刀砍劍劈?別怪我沒警告你……”

“娘,我跟夫君是一體的,怎會拿夫君的性命開玩笑,讓他去莽撞冒險?”梁善玉趁機貼過去,端得溫順可人。

“那些家丁雖沒真刀真槍的殺人本事,卻都帶着防身兵器。再說了,太子身邊侍衛雖少,到底是禁衛軍出身,而且兒媳算準了援軍很快就到……”

馬車突然顛簸停下,打斷了她的話。

“二位夫人,進宮了,請隨咱家走吧。”

車轅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宮牆磚瓦映進車窗。

“你最好是有把握,否則思源出什麼差池,我立馬剜了你的心給思源熬藥!”

餘氏陰冷的警告出聲,整理了衣裳飛快下馬車,梁善玉只好縮着腦袋,亦步亦趨跟上。

太醫院西偏殿的雕花槅扇半開着,飄來陣陣當歸與黃芪的藥香。

餘氏與梁善玉到時,就見裏頭烏泱泱跪了一地,唯有幾個太醫在殿內緊急熬藥走動。

李雲珩立於首位,已然換過身衣袍,尊榮的明黃色彰顯着身份。

“見過太子殿下!”

餘氏和梁善玉兩人被領上前,即刻行禮。

餘氏焦急的探頭往緊閉的殿房內看,“敢問殿下,我兒他……”

“侯夫人快請起。”李雲珩身姿端站如松,忙伸手虛扶。

他漆黑鳳目盛着絲愧疚之色,擔憂緊蹙的眉頭倒像是自己受了傷般。

“怪孤疏忽,讓二公子捲入這場禍事,太醫院首座正在全力救治,還不知情況。”

“殿下言重了!”餘氏眼咕嚕一轉,聲音便帶上了哽咽,柔婉慼慼:“思源自小就仰慕殿下風采,能爲殿下效力是他的福分,只求殿下切莫要自責。”

李雲珩十指略微愧疚握起,他最見不得婦人啼哭,尤其對方還是救命恩人的母親。

目光輕移,恰好首座掀開紗簾走出來,他幾步上前,溫和莊嚴的氣勢無形籠罩:“張首座,霍二公子如何了?”

年逾六旬的張首座撫着白鬚行禮:“回殿下,二公子刀傷雖深,卻未及心脈。”

他手裏拿着剛寫的藥方呈上:“卑職開了生肌止血的方子,連夜煎服,明日卯時二公子便能醒轉。”

“太好了。”梁善玉欣喜的脫口而出,隨即慌忙掩脣。

餘氏斜瞪她一眼,卻見太子眼尾微彎,露出抹釋然的笑意,也鬆了口氣。

李雲珩親自接過藥方,垂眼一一掠過,後將房子遞給身邊太監吩咐:“方子所需藥材,都從孤私庫裏取,務必用最上等的,好好照顧二公子。”

“多謝殿下!”餘氏急忙按下心底那股喜意答謝。

兒子沒事,而太子這模樣顯然也上了心,可見棋雖兇險卻沒走錯。

梁善玉杏眼中更是閃過了抹興奮。想到還在侯府裏的梁未鳶,那永遠端着茶盞的踐人,此刻怕是正對着賬本坐立不安吧?

很快,只要徹底坐穩太子這條船,她們手輕輕一揮,二房便能踩碎大房的脊樑!

“侯夫人與二少夫人想必擔心,不如今夜便留宿宮中吧。”

再次看向餘氏時,李雲珩壓在心口的那抹自責放緩不少,他俊雅面容也添着和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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