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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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老太君和梁未鳶。

二房懷上侯府第一個曾孫,就不信那老不死的再偏心大房。

至於青竹院那邊兒,一個守活寡一個半死不殘,等收到消息,指不定怎麼嫉妒去。

梁善玉同樣想到這一層,頓時志驕意滿的與餘氏互相對了個眼神。

青竹院裏。

梁未鳶今日難得多了清閒,早早推着霍瑾見在院中曬太陽。

“魏三說你昨夜敲了七下輪椅,夫君可是腿疼?”

梁未鳶說着半蹲下身子,指尖剛觸到霍瑾見的小腿,便被他繃直的肌肉硌得微疼。

霍瑾見的睫毛在眼瞼投出蝶翼般陰影,卻始終沒有睜開。

他的指節泛着青白,比劃着:“在恢復,無礙”。

“那今日便給夫君多按按腿。”

梁未鳶自然開口,聲音像浸了秋露,說時柔暖的掌心覆上他的小腿,拇指沿着足三裏穴緩緩打圈。

霍瑾見能清晰感受到女子細膩的指腹紋路,一下一下,泛疼的小腿筋骨在她掌心揉按中漸漸鬆快起來。

“許多年前,我便見過母親如此給父親按摩。”梁未鳶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道,感受到他小腿肌肉的輕微戰慄,莞爾輕笑。

“這足三裏穴是長壽穴,據說按得好了,能讓人多殺十年敵,夫君感覺如何?”

霍瑾見閉闔着的劍眉星目微動。

就是癢……

彷彿被戰馬蹭過的癢意,他喉間不自覺地滾出一聲低啞的哼唧。

頓時死死抿住了脣,卻仍聽見梁未鳶揶揄:“原來夫君不怕疼倒怕癢啊。”

這話讓霍瑾見耳尖的紅迅速蔓延至精壯的脖頸。

“好了,那今日就到這裏。”

笑了一會兒,梁未鳶適時鬆開手。

替他放下衣袍,從石桌上取過了棉襪道:“明日再讓竹書熬些茯苓粥,給夫君去去腿上的溼氣。”

給他穿襪時,指尖不小心劃過他腳背,一瞬即逝的輕盈觸感又讓霍瑾見心頭一跳。

霍瑾見聽見自己略顯紊亂的心跳聲,混着竹梢的沙沙聲,在暮秋風裏格外清晰。

他想睜眼看看梁未鳶此刻的模樣,是否也像他這般不自在,眼前卻永遠一片黑暗。

繃起的指節都無奈的鬆懈下來。

“大少夫人!”

忽然,魏三闖入院子的吼聲打破靜謐。

梁未鳶同樣無奈的一蹙眉。

起身時,裙角掃過石桌上的茶盞。霍瑾見聽見她穩了穩呼吸纔開口,聲音恢復了掌家主母的清冽:“魏三,何時才能改改你驚天動地的行事作風?”

魏三頓時臉紅撓撓頭,跟着一塊進來的竹書翻白眼敲了他一把,走過去稟報。

“姑娘,是宮裏傳回的消息,說二公子明日能轉醒,二房的今夜都宿在宮裏了。”

“但聽說太子十分看重,還命人好生照料二房,太子私庫裏的寶貝藥材都拿給二公子醫治呢!”

這纔是竹書和魏三緊張的地方。

“二少夫人還被診出有喜了!”魏三聲音更低的補充道,“太醫院說是有一月多身孕,太子後來還特地讓人送去了阿膠人蔘!”

這些消息都是方纔太監傳話時,霍侯跟太監明裏暗裏打聽的。

“當時霍侯別提多高興了,直拍大腿唸叨着好,還讓下人重新收拾佈置主院和二房的院子,要解了侯夫人的禁足,明日風光迎她們回來呢。”

竹書心急的絮叨,種種消息都顯着二房要風光,她這個急性子自然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魏三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對餘氏和二房深惡痛絕。

梁未鳶淡然聽着,在石凳坐下,脣邊的些餘冷笑混着竹梢光影道:“慌什麼?”

“二房要拿護駕功臣和孩子做筏子,明日咱們便給足他們風光。”

魏三不解的皺着大濃眉,“大夫人,我們爲何還要給二房風光?”

“二房這般大張旗鼓,無非是他們自詡挺直了腰桿,便以爲我們會自亂陣腳,落入下風。因此我們面子功夫更不能落下,被找到把柄。”

“明日侯府開中門迎接二房,我們大房該準備的禮一樣都不能少。”梁未鳶說着,對穩重的梅書安排。

“從我嫁妝裏取些貴重的傷藥和養胎的補品,明日便送給他們了。”

一旁霍瑾見聽聞梁未鳶這番話,他薄脣不自覺勾起極淡的弧度。

胸腔裏殘留的熱意,此刻化爲一陣翻涌的欣賞。

他媳婦兒素來冷靜,卻從來不是無謀的麻木,裏頭可藏着千軍萬馬的城府。

面面俱到得極好。

魏三正好瞥見輪椅上霍瑾見神情,又看看身姿纖柔卻冰雪不驚的梁未鳶。

兩人彷彿同樣鋒利的刀刃,可都同樣的鋒芒內斂,氣勢沉澱驚人。

真般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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