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好不要臉
待清音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玄靈溪才大步奔回靈溪院。
好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清音離開時的表情有些不對。
她是有什麼想說的？
算了，等清音回來再問。
玄靈溪拋開思緒，徑直走了進去。
不對勁！
幾乎是邁入傅桓生屋子的那一刻，玄靈溪就察覺到異樣。
她的腳，就跟觸電般收了回來。
視線，凌厲地掃向屋內。
空無一人。
安靜得針落可聞。
氛圍，又有些說不出的冷。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難道……
當視線落到那隔着內室與外室的屏風，玄靈溪心底頓時一咯噔。
大腦反應過來前，她已經奔了出去。
“桓生……”
心中不安，玄靈溪呼喊的聲音都是不穩的。
然而，當她真正繞過屏風，看清內室的情況，她的腦子又是一懵。
傅桓生的病牀前，坐着一名身着玄衣，卻俊美得不似凡人，渾身上下皆透着矜貴氣質的男人。
不是司徒軒又是誰？
“你怎麼在這裏？”
玄靈溪脫口而出。
話音落下，又感覺到不太禮貌，本能地想要重新說一句。
但，沒等她說出來，司徒軒就率先開了口。
“你需要，我就來了。”
他起身走向玄靈溪，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霸氣強勢到玄靈溪也不自覺地心生畏懼。
隨着他靠近，玄靈溪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他逼近，她後退。
直到，退無可退。
“靈溪，不過兩年不見，你倒是怕起我來了？”司徒軒很不高興，看着玄靈溪的眼神深邃如海，仿若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就會將她吸進去。
玄靈溪擡眸看着司徒軒，與其視線相撞。
她清楚地看到司徒軒的眼中只有自己。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有種自己就是司徒軒全世界，若失了她，他的世界就失去了原有色彩的荒謬想法。
很快，她就收回視線，低下頭，不敢再看司徒軒。
“誰怕你了？你以爲你誰啊？我會怕你？”
“靈溪，你知道你緊張和撒謊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嗎？”司徒軒脣角微勾，輕笑出聲。
看着玄靈溪的視線，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溫柔。
“你來幹什麼？”玄靈溪不答反問。
話音落下，她又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要命！
她都說的什麼話呀？
是嫌司徒軒之前的回答還不夠璦/昧麼？
“靈溪，你緊張的時候，你雙手的大拇指會無意識地摳其他幾根手指。”
司徒軒也是答非所問。
玄靈溪正摳着的幾根手根頓時捏成一團。
漂亮的臉上，逐漸浮起兩朵霞雲。
她將雙手往後背一背，什麼都不說，以行動拒絕承認緊張。
司徒軒也沒再逼她，而是退後兩步，拉開凳子坐了下去。
“沈重收到清音來信的時候，我正好在那。近來我也沒什麼事，便隨沈重跑一趟了。”
事實上，是他想玄靈溪了，想見玄靈溪了。
“你和沈重一起來的？可，沈重不是還沒有到？”玄靈溪下意識地說道。
她沒記錯的話，清音說沈重今夜纔會到，那，司徒軒怎麼已經在這裏了？
細細回想清音離開時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來，就是要提醒她。
“沈重太廢，我就先來了。”司徒軒看着玄靈溪，道：“靈溪不想看到我？”
話到最後，玄靈溪愣是從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品出了幾分落寞。
是因爲她問的那話？
心中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然後，下意識地說：“不是。”
“那靈溪你就是想見我了。”司徒軒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笑：“我就說，以我這臉，這身材，這身份地位，隨便挑一樣都對其他男人是碾壓式的，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又不眼瞎，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
他的轉變簡直不要太明顯，玄靈溪整個人都驚呆了。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真的好不要臉。
“靈溪，你用這般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我看，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司徒軒湊近玄靈溪，輕笑道。
聽着似是玩笑語氣，可若仔細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是認真的。
藏於袖中那捏得死緊，手心都冒汗的手，泄露了他的緊張。
玄靈溪推開司徒軒：“誰如狼似虎盯你看了？還愛上你？美不死你？”
兩人距離拉開，玄靈溪突然就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很多，但熱度還未散盡。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耳尖，似是還殘留着一股酥/麻。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司徒軒剛纔說的話。
臉上又是一陣熱意。
待到反應過來，玄靈溪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到底在幹什麼？
“你還真是沒眼光，我這麼優秀的男人，你居然還看不上。”司徒軒一臉遺憾：“還想說你真愛上了我，我就能回去跟乾爹說……”
“你敢？”玄靈溪狠狠地瞪司徒軒。
方纔那點不自在，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許久不見司徒軒的那種陌生尷尬感，不自在感，全部沒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之中拉近。
司徒軒道：“你若不允，我自是不敢的。”
這是承認了。
玄靈溪心中又莫名升起一絲古怪來。
司徒軒這是在縱容她？
“是誰把桓生傷成這樣的？”司徒軒不自聲色地轉開話題。
玄靈溪道：“吏部尚書之女邵凝煙。”
“那你把人怎麼弄死的？”司徒軒問。
他問得雲淡風輕，仿若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玄靈溪搖頭：“還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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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桓生這傷得有兩天了吧？你還沒將那少什麼煙的東西給送去見閻王？何時開始，你如此心慈手軟了？”司徒軒蹙眉：“還是說，你因爲軒轅皓那個忘恩負義，貶妻爲妾的爛人？”
“不是。”玄靈溪搖頭。
她在等一個時機。
“我看就是。軒轅皓不過就是長得與軒轅劼相似，差得可太遠了，你可別犯蠢。”司徒軒面沉如水：“算了，你都這麼蠢了，也沒餘地更蠢了。還是我去跑一趟吧。”
“我自己會處理，你別插手。”玄靈溪拒絕。
“靈溪，我……”司徒軒緊緊盯着玄靈溪，想要爭取。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軒轅皓憤怒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