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三日後,我帶你離開
“你沒事吧?”楚凌雲見着玄靈溪不對勁,忍不住擔憂。
“沒事。”玄靈溪聞聲回神,道:“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
楚凌雲微微一愣,隨即道:“我之前被人拖出去審訊的時候,隱約聽到一些戚家的字眼,你若能出去,務必想辦法弄清楚這個戚家。”
說着,楚凌雲竟是生生在自己大腿處剖開一道口子,然後取出一個血包。
“你看看這裏面的東西可還有用?”
玄靈溪接過東西,視線落在楚凌雲那不斷流血的傷口,眸光逐漸變得深邃。
“你這……”
“不用管我,你看那個東西,我自己處理一下就行。”
說着,楚凌雲就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已經分不出顏色的布,二話不說就往傷口上包。
玄靈溪眉心陡然一跳,伸手阻止了楚凌雲:“你這樣包,那布條上那些細菌定然會順着傷口鑽進你的身體,到時,你這傷口不僅好不了,還會化膿不癒合,你的身體也會因爲傷口感染而發高燒,若治療不及時,你可能命都沒有了。”
她從小就聽父親說那些,傷口處理的重要性,也親眼見證過數例同樣傷口,不同處理所得到的結果。
她的父親不管哪一方面都特別厲害,就好像天神下凡似的,不僅懂,還擅於用人。
青玄國的醫術能夠領先其他六國,就是因爲注重環境衛生,特別對於傷口的處理,更是高要求,消毒是必須,絕不給那看不見的細菌半分機會。
“牢裏環境就這樣。以前,我也是這樣處理的,現在不也活着。”楚凌雲自嘲一笑,道:“可能,像我這樣的,連老天都嫌棄不收吧。”
玄靈溪將楚凌雲手中的布扔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一卷紗布遞給楚凌雲,道:“用這個。”
“謝謝!”楚凌雲盯着那藥和紗布,聲音有些哽咽。
兩年不見天日,他的家人受他連累,死的死,病的病,殘的殘,再沒來看過他,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真想謝我,就好好地活着,後面必然還有用到你的地方。”
“我努力活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出去。可……我們真的能夠出去嗎?”
“當然!”
玄靈溪很自信。
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敢進來,自也是做足了準備。
三日後她還在這裏面,不僅司徒軒,沈重、清音、清月、清鳶等人也都會行動起來。
一個是青玄國國醫,一個是青玄國將門嫡女,一個是窺天閣中人,一個是掌皇商之人。
四人無一不是在青玄國有重要地位的人,四人一起發難的話,北皇必然難以招架。
“能出去,我就放心了。”楚凌雲道。
這兩年,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死在牢中,卻無法將所知道的那些傳出去,讓世人所知。
玄靈溪打開血包裹,赫然是一張寫滿字的牛皮紙。
展開細看,密密麻麻,全是人名和地名。
她微微蹙眉,一時有些不解。
這麼多人名和地名是幹什麼的?
造反的?通敵叛國的?
看着都不太像呀。
還有這些地名。
胡兒灣,柳家巷,百窟山……
這都什麼呀?
等等!
百窟山?這不是阿劼生前提過的地方嗎?
她再一次將牛皮紙從頭看到尾,然後,又從尾看到頭,連續看了幾遍,終於是看出來了異樣。
下一刻,她將牛皮紙完全攤開,又迅速將其折成了不一樣的角度。
再看,牛皮紙上的名字與地名就相對應地聯繫起來。
玄靈溪再一次翻看這些牛皮,越看,越是心驚。
到最後,她的臉色都變了。
“你怎麼得到這個的?訊息可準確?”
若是全部爲真,那麼,當年殺軒轅劼的人,她就知道幕後是誰了。
“原來,這個是這樣看的。”楚凌雲也是無比感慨。
他兩年前就將這東西拿到手了,可一直沒有看出有什麼玄機,今日看到玄靈溪這通折騰,他才知道,原來竟是這樣看的。
不過,震驚之後,他也沒再遲疑,亦沒有隱瞞:“這東西是在發現邵坤有害軒轅將軍的心思後,無意中在邵坤那裏發現,並且偷來的。”
“他們對你用刑,想要的東西,就是這個?”玄靈溪看了一眼楚凌雲身上那些新傷疊舊傷出來的疤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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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楚凌雲點頭,道:“幸好,他們沒有想到我會將東西埋進身體裏面。”
也幸好,他的命夠大。
楚凌雲說得簡單,玄靈溪卻知道,這兩年,異物在腿內,加上其他的傷,他有多艱難。
“三日後,我帶你離開。”
“好。”楚凌雲點頭。
他相信玄靈溪。
這兩年的緊繃,在看到玄靈溪,將東西交給玄靈溪之後,他也徹底放了心。
憋着的那股氣一泄,楚凌雲的身體就支撐不住了。
剛把腿上的傷包紮好,他就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玄靈溪檢查了一下楚凌雲的情況,確定對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也就沒再過問,專心地看起牛皮紙上的人名與地名,看到一個名字和一個地名,腦海中就將此人、此地揪了出來,然後又想關於他們的具體資料,再思考如何應對。
時間一點點過去,玄靈溪不知疲憊地想着,全然不知,外面已經因爲她此次入獄而炸開了鍋。
軒轅皓離開聚賢樓之後,直奔皇宮,並未回五皇子府,走的路也是另外一條,故而,他與冊封太子和太子妃的聖旨錯過了。
入了宮,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鳳棲宮。
“母后,父皇下令將靈溪抓入了刑部大牢,求您出面,幫兒臣求求父皇,放了靈溪。”
“把你臉上的面具揭開。”皇后沒應,而是直指軒轅皓的臉,道。
“母后……”軒轅皓沒動。
這要是揭開了,那母后不得更生靈溪的氣?
“想要讓本宮去皇上那說好話放過玄靈溪,你就陪把面具揭下來。”皇后態度堅決。
軒轅皓瞭解自家母后,知道今日不揭面具,是沒法說服她去幫忙求情,只能伸手揭了下來。
他臉上的傷只是簡單地處理過,還沒細緻包紮,又戴了那麼久的面具,這陡然一揭開,他受傷的臉就完全露了出來,嚇得皇后面色陡變,直往後退了好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