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反應過來,太晚了。
安寧郡主面無表情,完全沒有面對梁末鳶時候的明豔可愛:“本郡主只是把你的主意賞給了你,謝恩就不必了,下去吧。”
眼看着肖琳玉還要狡辯,梁末鳶開口了。
她聲音不大,卻如同有魔力一樣,讓所有人都凝神聚氣,聽着她講話。
“這裏是皇宮,大呼小叫擾亂宮闈的是你,不顧禮節在郡主開口之前教訓人的人,也是你,肖琳玉,你是把自己凌駕在郡主之上,還是皇城之上?”
梁末鳶平靜的質問,卻如同裹了砂礫的刀,插入傷口,細碎磨人。
肖琳玉雙腿一軟,嚇得不敢再說話。
梁末鳶的問題,那是在把她往抄家之罪上面推啊,還不如乖乖受了這二十個巴掌。
看着肖琳玉不再掙扎,安寧郡主擺擺手。
直到肖琳玉消失,現場還是鴉雀無聲。
安寧郡主這才貼近梁末鳶,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們快進去吧。”
她可是有不少的悄悄話要和梁末鳶說呢。
梁末鳶見她那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就知道定然是和小郡王相處的不錯。
好消息應該也快了。
梁末鳶轉過身,看向霍瑾見:“夫君,走吧。”
明明應該成爲衆人焦點的霍瑾見,卻變成了透明人。
若是梁末鳶此刻回眸提及只怕是都要忘了霍瑾見的存在了。
畢竟梁末鳶剛剛的表現,實在太過出彩。
霍瑾見自行推着輪椅輪子,來到了梁末鳶的身邊,仰頭看她:“夫人先行。”
很少有男子能夠接受自己的娘子走在自己的前面。
可見霍瑾見對梁末鳶的尊重和珍視。
長生殿內,刻畫着各式各樣的長生圖。
宮婢將他們引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梁末鳶趁機看了個仔細。
徐福遠涉東海,周穆王跪西王母,三面鳥銜藥……
皆是求長生的故事。
梁末鳶饒有趣味的欣賞。
“先帝想要長生?”梁末鳶低頭,小聲的問着霍瑾見。
之前倒是沒有聽聞過。
霍瑾見搖搖頭,顯然他也不太清楚。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出生的時候,先帝就駕崩了。
即便先帝真的追求長生,後世也不敢加以討論。
梁末鳶若有所思。
“陛下駕到——”
細長的嗓音將梁末鳶從思緒中喚醒。
她和衆人一起,從位置上站起來,朝着緩緩而來的君王行禮。
皇帝說了句平身,目光就直直落在了霍瑾見身上。
“瑾見,朕與你,多久不見了?”
霍瑾見擡手行禮:“臣倒是覺得,日日相見。”
這話哄得皇帝哈哈大笑,眼中滿是對霍瑾見的欣賞。
在場其他的人都震驚了。
霍瑾見縱使離開朝堂那樣久,如今還是個坐着輪椅的廢人,皇帝對他都如此喜愛。
而且他對皇帝態度,彷彿只是一個長輩,沒有和別人一樣的畏懼惶恐。
皇帝居然還很高興,一點也不生氣。
這是,他們開始慶幸還好剛纔有梁末鳶出面,吸引衆人的視線。
否則有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了霍瑾見,此刻只怕是要將腸子都悔青了。
皇帝落座,緊接着太子纔來。
他的身後還跟着霍思源與梁善玉。
梁末鳶眼神一動。
想來三人必定是先見面商討去了,也不知他們能商議出來個什麼花樣。
“請父皇恕罪,霍家二公子與二夫人無人引入,在宮裏迷了路,兒臣聽說之後便去找他們了。”
太子一開口,便先替三人的遲到開脫。
隱約間,梁末鳶看見了太子與吏部尚書交換眼神。
原來如此。
梁末鳶還在想呢,吏部尚書不可能不知道他那個妹妹是個什麼性子。
而且從頭到尾,吏部尚書也未曾出面過。
只怕那肖琳玉並非嫡女,而是這次專門帶出來衝鋒陷陣,做枉死鬼的庶女。
梁末鳶收回了目光,盯着面前的茶水,眼神晦暗不明。
不過就憑他們三個人,也無需擔心,有什麼膽子敢在宮宴動什麼手腳。
端坐龍椅的皇帝,淡淡地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讓三人先行落座。
梁善玉正巧,坐在了梁末鳶的身邊。
她捱得這樣近,梁末鳶也沒有聞到一絲異味。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末鳶的目光,梁善玉扭過頭來,帶着些得意和挑釁的與之對視。
“聽說姐姐剛纔藉着郡主殿下的手,發落了尚書大人的妹妹,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梁末鳶看着她,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輕蔑:“你的意思是郡主殿下沒有自己的判斷力,聽風就是雨,我說什麼她便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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