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末鳶的聲音不算小,旁邊的人都聽得見。
梁善玉聽到她這樣說頓時慌了神。
想到剛纔肖琳玉的下場,她咬牙壓低了聲音:“你慣會扣帽子,少在這裏胡言亂語。”
“與其與我爭口舌之快,倒不如想想你那蠢材夫君要怎麼贏。”
說完這句,梁末鳶不再去看梁善玉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而是爲霍瑾見倒上了一杯清茶。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她從袖中拿出銀針,稍稍試探了一下,
銀針依舊發亮,是沒有毒的。
不管在哪兒,身處何地,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夫君請。”梁末鳶或者霍瑾見眨了眨眼示意,這杯茶是可以喝的。
皇帝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了些許的笑意。
沒有一個君王會不喜歡看到自己的臣子家事和諧。
更何況還是他這樣喜歡的臣子。
這也意味着在他的治理之下,家國興旺。
今日宮宴的目的,是從霍瑾見和霍思源之間選出合格之人任職管理所。
在所有人眼裏這可是個肥差。
就算最後落不到自己的手上,他們也抱着看戲的心態,想知道這個官位到底花落誰家。
而且管理司長,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個四品官員。
可它同其他司長不同,不隸屬於任何一個部門,有着獨立的管理權。
直屬上級是皇帝,這便是同其他四品司長最大的區別。
這個官職的特殊性,註定了它哪怕是個六品官員,那也是不少人搶破了頭也想當上的。
所以辯論開始,氣氛必當萬分緊張。
皇帝給了身邊的貼身宮女一個眼神,她立刻上前:“奏樂。”
絲竹管絃之聲緩緩響起,柔和帶着些許安撫人心的作用。
不知不覺間,衆人沉溺其中也慢慢的忘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一曲畢,皇帝銳利如鷹的目光竟是直接看向了梁末鳶。
“霍家大夫人以爲,今日的宮宴缺了些什麼?”
被皇帝點名,梁末鳶絲毫不慌。
她在梁善玉幸災樂禍的眼神中站了起來,緩緩行禮。
隨後從容不迫的說道:“君子四雅,今日殿內,焚香插花掛畫,無一缺少,偏偏只少了一道茶,今日辨事,茶卻又是最不可少的,在此事上費心,纔會口乾舌燥去飲茶,自然也就知道誰更用心,可見陛下英明。”
宴桌上那種清茶,和四雅中的茶不可相提並論。
聽到梁末鳶這樣說,皇帝的眼裏迸發精光。
其實他也就是隨口一問。
君子四雅,不是專門的場合,也不必齊全。
梁末鳶的思維敏捷,幾乎是脫口而出,可見她從入殿開始便觀察細緻入微。
他微微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着梁末鳶。
梁末鳶之前得了長公主的青睞,他便知道這女子絕不簡單。
長公主性情難搞,鮮少會毫不掩飾地誇讚一人。
剛纔殿外梁末鳶和肖琳玉發生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的。
他對梁末鳶隨機應變,巧舌如簧的本領也有了認識。
這樣的女子,倒也是配得上霍瑾見的。
“瑾見,你這夫人,很好。”皇帝朝着霍瑾見點了點頭,滿眼的認同。
霍瑾見絲毫不謙虛道:“臣的夫人,確實是頂好的。”
皇帝笑着將目光落在了一旁還未收起嘴臉的梁善玉身上。
“二夫人同大夫人一樣出自將軍府,不如這茶事便由二夫人代勞。”
梁善玉瞪大了眼睛,嘴脣也哆嗦了一下。
她不是不會茶事。
只是驟然這樣被皇帝提及,她起來的時候頓時失了分寸,甚至還撞到了桌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皇帝見此,不由得眉頭一皺。
即便嫡庶有別,但規矩向來是不分嫡庶,一同教養的。
怎麼這兩姐妹之間差的這麼大。
看到皇帝那皺起來的眉頭,太子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趕緊站起來替梁善玉找補。
“兒臣聽聞前些日子二夫人險些小產,想必身子不適,兒臣帶他們來殿前的路上也覺得二夫人走路發虛。”
聞言,皇帝表情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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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朕也不便強人所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