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支撐着侯府,直到當初的霍瑾見身負功名,纔得到了一絲喘息。
後面霍瑾見昏迷半年之久,餘氏又是個不能擔事的,老太君一直以自己逐漸老去的身體支撐着這個家。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侯府的責任感。
但是這份責任感,裹挾了她對霍瑾見的愛。
“末鳶啊,經過這一次,我徹底明白了,我的一些思想觀念老舊,有時候太過執着,反而是害了身邊的人和事,你和瑾見都足夠有能力,我相信你們。”
說着,老太君輕咳了兩聲。
梁末鳶這才注意到,曾經神采飛揚的老太君,發間竟然也是悄然生出許多的華髮。
“你放心,老身只是不再插手你們的決定,若你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都可以來問我。”
老太君輕柔的撫摸了一下樑末鳶的手。
見梁末鳶鄭重其事的點了頭,老太君心安了。
她轉過頭,看向了身後欲言又止的霍侯,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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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還有什麼想說的,以後就跟瑾見和末鳶說,他們兩個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想必對你正經的要求不會推脫。”
話落,老太君轉過身,在嬤嬤的攙扶下,慢慢朝着自己的院子裏走去。
看着老太君的背影,梁末鳶深深的嘆了口氣。
老太君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真心相待了。
她自然不會辜負老太君的信任。
梁末鳶調整自己的表情,轉身朝着霍侯行禮。
“爹,若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回院子裏去照顧瑾見了。”
話是這麼說,但梁末鳶並未立刻就走,她知道,霍侯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霍侯離開擡手,開口阻攔:“末鳶,再怎麼樣,思源也算你小叔子,而且還是你的妹夫,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世子之位,侯爵之位,我都只給瑾見。”
霍侯說的急切,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些懇求。
如今霍思源的生死,真就在梁末鳶和霍瑾見的一念之間了。
梁末鳶眼睛閃動了兩下,輕聲說道:“餘氏已經擔下一切,大理寺明察秋毫,不日霍思源就會回來,父親不必擔心。”
這話,她說的明白。
餘氏若是認罪,他們不會去做多餘的事兒。
不過樑末鳶並不認同霍侯剛纔說的那些話。
她擡眸盯着霍侯,偏過頭,一字一頓:“但是爹你說的那兩樣東西,本來就是屬於瑾見的,不需要誰來讓。”
從她重生那日起,這兩樣東西本是註定屬於她的夫君的。
霍侯愕然。
他知道梁末鳶是個厲害的人物,卻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這種不加掩飾的自信篤定。
如今這一刻,霍侯才徹底明白。
梁末鳶嫁給霍瑾見,對整個侯府而言,是一件多麼大的幸事兒。
霍侯就那樣看着梁末鳶帶着四武婢離開,神情漸漸柔和下來。
餘暉照在她面前的那條路上,鋪上金色的柔光,照亮她前行的路。
老太君也是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帶着嬤嬤,準備入住祠堂。
嬤嬤手裏也只拎着小小的一個包袱。
侯府上下,都來送這位爲侯府付出了一生的祖母。
老太君掃了一眼人羣,卻沒看見梁末鳶和霍瑾見。
她的神情黯淡一瞬,不過很快釋然。
霍侯走上前,扶着老太君的手:“母親小心臺階。”
母子二人緩緩下了階梯,走在平整的路上。
“母親進了祠堂,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若是缺什麼短什麼,定要叫嬤嬤來知會一聲。”霍侯的語氣中滿是對老太君的放不下。
老太君欣慰的點點頭,也叮囑着霍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霍瑾見的聲音。
“祖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