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清倒不是妄自菲薄，也沒有嫌棄自己女子的身份。
但偶爾在某一刻，她也會怨恨這個世道的不公。
許多事情，男人做起來就是天經地義。
女人做起來，就是不守婦道，就是離經叛道。
朝堂之上站着的，全都是男人。
偶爾會出現幾個女子，也會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若非是達官貴人、可以接觸到史書，根本就不會知道，在歷史上也出現了許多中流砥柱一般的女子。
“是啊，男人獲得權力、資源，都太容易了。”
 |
 |
葉子清神情平靜，眼眸卻幽深：“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盡我們所能地壯大女子的力量。也許將來有一天，女子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朝堂上，而不再需要靠着女扮男裝，也不用再套上爲救夫婿參加科考的皮。”
葉子清正要去太師府，銀明樓卻親自上了門。
葉子清愣住：“你怎麼來了？”
銀明樓明豔的面容上神情一垮：“少東家就這麼不想看到人家嗎？”
葉子清：“……我們之間，並不是那種需要時常想要見面的關係。”
不等男人說什麼，她又道：“我還不想這麼快就暴露和春風如意樓的關係，你這麼大大咧咧地進來，會讓我很爲難。”
銀明樓道：“在少東家心中，我就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嗎？”
“您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過，也不會污了您的名聲。”
葉子清：“……”
這快要溢出來的幽怨味道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一大清早的親自上門，是發生什麼事了？”
銀明樓道：“少主英明，人家確實有點事。”
葉子清：“能不能別把人當傻子哄，你這誇獎一點兒都不走心。”
也不知道她哪句話戳中了笑點，銀明樓輕笑一聲：“少東家真是個妙人兒。”
在葉子清發火之前，銀明樓道：“咱們君淮樓的情報閣除了收集和販賣情報外，還有另一項收益來源，便是幫忙出謀劃策。”
“嗯？”
葉子清來了興趣：“展開說說。”
銀明樓道：“一些做生意的人，若是生意遇到了難處，便會上門尋求解決的方法。只要我們能夠幫忙解決，會收取對方第一年的純利潤的一半，作爲報酬。”
葉子清：“……”
好狠。
銀明樓道：“少東家不要覺得我們收費多，但凡是有門路能找到我們的，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賺的錢，利潤都是幾十倍起的。
即便是抽調了一半的利潤，他們也還能剩下至少十幾倍的利潤。”
不明覺厲。
“很厲害，但是，這和你上門有什麼關係？”
葉子清疑惑。
既然情報閣以前就一直在接觸這方面的生意，就必定是有他們的手段的。
應該，不用到她吧？
等等……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既然你們有這樣的人才，春風如意樓那點小危機又怎麼會解決不了？”
銀明樓輕笑：“少主說錯了，春風如意樓那件事，可不是小危機。想要毀掉一處產業，只要讓人都不敢再踏入那產業，便是這處產業如何手段頻出，都不會再有人上門。”
“除非，離開京城。”
“但，春風如意樓在京城開了這許多年，不知道豎立了多少對手，等着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即便是咱們離開京城，那些人也不會讓咱們發展起來。”
“少東家那一招，可以說是神來一筆。”
葉子清摸摸鼻子：“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不值一提。”
銀明樓看着葉子清難得一見的少女模樣，淺笑。
葉子清卻是已經不再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所以，這次究竟是什麼事？”
銀明樓道：“七味齋近來的生意很不好，他們試過了所有手段，包括但不限於花大價錢聘請有名望的廚師，改良菜品，但不管怎麼努力，七味齋的生意還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下去。”
“所有的客人，都被對面開的十味酒樓搶走了。”
“七味齋的東家找到我們，希望可以想辦法讓酒樓起死回生。”
葉子清眨巴眨巴眼：“這……我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這種事情，你們應該很擅長吧？”
銀明樓嘆息：“不瞞少主，咱們以前確實是接過不少類似的單子。但這一次卻不一樣，不知爲何，我們用出的所有手段，都如同是泥牛入海，起不到半點作用。”
“就像……”他擰着眉，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就像什麼？”
銀明樓道：“就好像，七味齋的所有氣運，都被十味酒樓給搶走了一樣。”
“啊……”
葉子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她是不信的。
不過，對方取名十味，明顯就是想要壓七味齋一頭。
雖然她不信怪力亂神之事，但卻知道有些人會經受不住心裏的壓力，從而顯得某些詛咒能夠生效一樣。
銀明樓解釋道：“我們試過降價，試過改良菜品，試過給贈品。但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客人就像是認死了十味酒樓，根本不肯來七味齋看上一眼。就連原本的老顧客，也一個個被搶走了。”
葉子清的好奇心頓時被調動了起來。
一般來說，食客會選擇什麼地方喫飯，最大的決定因素便是口味。
而且，許多人都有雛鳥情節，去過一個喫飯的話，除非有一日這裏的口味變了，或者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不然很難改變。
有關以十味酒樓的訊息，她恰好在情報庫裏看到過。
那是一家新開的酒樓，剛剛開張不過三個月，便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了如今的客似雲來，人聲鼎沸。
確實是有點本事。
“先過去看看吧。”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要不要接下這個任務，也得等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好。”銀明樓道：“十味酒樓會在中午開業，屆時我來接少東家。”
葉子清拒絕：“我自己去吧。”
眼看着某人又要露出那副被負了的可憐表情，葉子清趕忙擡手：“別擺出那個死樣子，我只是覺得你這張臉太招搖了，和你走在一起關注度太高，不適合低調地喫飯。”
某人像是瞬間被哄好了，笑的燦爛：“多謝少東家誇獎。”
葉子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