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神態謙卑又悲傷:“是的。”
錢掌櫃說,葉淮鶴當初之所以去青石村,一來是因爲在青石村內發現了一味很重要的草藥,他想研究那種草藥的功效。
二來,他好像在等什麼人。
至於葉淮鶴是在等什麼人,錢掌櫃等人只是下屬,根本沒資格問,葉淮鶴也不會主動跟他們說。
倒是他正在研究的那味草藥,雖然錢掌櫃說不出具體功效是什麼,但他曾經在青石村的那間小院裏見過,能夠幫忙尋找。
“草藥麼?”葉子清若有所思:“是什麼樣的草藥?”
錢掌櫃一時被問住:“這個我一時半會兒也形容不上來,少東家可以去東家的住處去找找。”
他說的住處,是葉淮鶴在通達錢莊的住處。
葉淮鶴身爲錢莊的主人,住的自然也是錢莊內最好的地方。
這是位於錢莊碩大的宅院正中心的閣樓,閣樓周圍假山流水應有盡有,無處不雅緻。
名字也很雅,名叫君淮閣。
這還是葉子清第一次在北境看到如此奢華的住處,甚至比永定侯府還要奢華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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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住處內並沒有那種草藥。
錢掌櫃希望她能直接住下來,葉子清婉拒了:“我如今脫不開身,還是過段時日再說吧。”
錢掌櫃有些失望:“那,您準備什麼時候瞭解咱們的業務,查看賬本?”
“過兩日吧。”葉子清思考了一下:“我今日是臨時抽出時間過來的,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再回來。”
“屬下隨時恭候少東家。”
葉子清無意識地摸了摸身側的挎包,跟錢掌櫃打了聲招呼,便徑直離開了錢莊。
行至半途,看到了等在路邊的顧洲。
這裏是從北城通往軍營的路,葉子清雖然有些驚訝,但並不算太意外:“顧小將軍。”
“可忙完了?”
顧洲翻身上馬,不疾不徐地朝着她緩緩而來。
葉子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含糊道:“可能還有些收尾的事情要做,不過不急在一時。”
“你沒有受傷吧?”
顧洲的身形隨着馬兒的動作而微微搖擺,說不出的瀟灑:“一些宵小之輩罷了,葉指揮不必擔心。不久前流蘇已經回來了,她原本想在這裏等你,被我勸回去了。”
葉子清點點頭,畢竟她們兩個都不在營中的話,影響確實不太好。
如果不是那些殺手追得太緊,她也不想借着執行任務的機會去忙自己的事情。
幸好顧洲回來了,他既是前鋒,也是軍中的二把手,和他請過假便不算臨陣脫逃。
“這一次,多謝顧小將軍。”
她說的真誠。
想到那間機關沖沖的密室,她神情間還是有些隱憂。
顧洲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緒,見狀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葉指揮不介意的話,可以同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葉子清的眉心微微蹙着。
其實在得知那間密室周圍遍佈着機關的時候,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想找顧洲幫忙。
他身爲顧元帥之子,身經百戰,聽聞對行軍佈陣也頗爲精通。
便是那項鍊真的不是鑰匙,說不定他也能夠窺探出端倪,順利打開密室。
而若是所謂的密室是假的,是什麼陷阱,有他這個武功高強的人在,她的安全也能夠得到保證。
只是很快,她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一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還涉及到了父親的祕密,在沒有探清楚父親的底牌之前,她不想讓旁人知曉。
二來,若那密室真的是什麼針對她佈下的殺招,必定是九死一生,她不想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說起來,我還真有件事想麻煩顧小將軍。”葉子清收斂了思緒,笑道:“我最近對機關陣法有點兒感興趣,能否請你幫我找一找這方面的書籍?若是能夠找到相關的大師,就最好不過。”
顧洲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眉心微微蹙了蹙。
不過也很快,他便舒展了眉頭,微微頷首:“好。”
不多時,兩人回到了山林裏。
彼時,試煉也進入了尾聲。
衆多的營救小隊裏,只有十隊找到了三個以上的傷員,並且成功找到了對應傷員的傷勢的草藥。
其餘的,要麼就是只找到了一兩個傷員,要麼就是找到了傷員卻找不到草藥,還有一些,明明找到了草藥,卻用錯了藥量……
總之,各有各的離譜。
葉子清看着傅禮提交上來的考覈成績,突然有些理解了村中的老夫子。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經常跑到村中的學堂裏去偷看,記憶中的老夫子總是吹鬍子瞪眼,一天能罵哭八個小朋友。
她那時覺得夫子好凶,還很慶幸自家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父親時常不在家,每次回來都要考校她的功課,但她每次都能安穩度過,父親也不會發火。
現在想來,應該是她學的還不錯,父親並不需要爲了她的學習情況感到煩惱,所以她們才能父慈女孝。
而這些急救營的戰士……
葉子清只覺得腦仁兒突突的,也越發堅定了要施行分工合作的策略的念頭。
“回去吧。”
她準備完善一下學醫制度。
下次考覈若是一些人的成績還沒長進的話,就只能去擡擔架了。
一行人回了大營。
葉子清讓傅禮將大夥兒都帶回去,她則是跟着顧洲去彙報考覈的情況。
掀開帥帳的簾子,只見徵北軍的高層幾乎全都在。
不僅如此,趙雲瀾夫婦也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葉子清眉梢挑了挑,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等她說什麼,許芷蘭便發難道:“葉子清,你可知罪?”
葉子清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又看看趙雲瀾,最後將目光轉回了顧元帥的身上。
“顧元帥,這是……”她虛虛地掃了衆人一眼,困惑不言而喻。
顧元帥輕咳一聲,道:“葉指揮,聽聞你今日進城了?”
葉子清眉梢微微壓了壓,心道果然如此。
她倒是不怕進城的事情被人知曉,只擔心錢莊發生的事情也泄露了出來。
不清楚許芷蘭究竟查出了什麼,她不答反問:“我記得,軍中並沒有規定大家夥兒不能進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