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同白駒過隙，眨眼間便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葉子清抽了幾天時間去通達錢莊，將錢莊的所有管事和運營模式都搞清楚了。
北城的錢莊內有五位管事，普通店員有十人，有一支二百人的護衛隊伍。
這護衛隊不但需要維護錢莊的秩序，還會負責賬本和錢款的運送。
沒錯，錢款的運送。
每隔一年，各地的錢莊分店都要將一年的利潤送往北城的總店。
沒錯，雖然通達錢莊在京城也有店鋪，而且修建的異常華麗壯闊，但京城的店鋪不過是分店，北境的這一家看起來十分寒酸的，纔是總店。
剛剛得知這一點的時候，葉子清震驚不已。
而那位看起來十分友善憨厚的錢掌櫃，竟然是總店的大掌櫃，也是所有店鋪的大掌櫃，整個通達錢莊，葉淮鶴的地位排第一，錢掌櫃排第二。
葉子清觀察了一段時日，這人總是樂呵呵的，看起來不像壞人，也好似十分忠誠。
她放下了一部分戒心，然後將從殺手手中拿到的銀票拿了出來：“麻煩錢掌櫃幫我查查，這銀票是從哪裏流通的，最開始的主人是誰？”
沒錯，最開始的主人。
即便是錢莊的掌控者，也只能查出銀票最開始的發放者，後續這人去了哪裏，將銀票給了誰或者是拿來買了什麼東西，就無法得知了。
不過那些銀票看起來很新，葉子清更傾向於那些殺手只是第二經手者，只要查出第一經手者，就能鎖定對象。
錢掌櫃沒多問什麼，拿了銀票就去調閱記錄了。
一個時辰後，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銀票是在京城流通的，這個批號的銀票，發給了京城葉家的大公子葉銘宇。”
“葉太師所在的那個葉家？”
錢掌櫃微微躬身：“是的。”
葉子清在心中吐了口長氣，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果然。”
錢掌櫃不解。
葉子清沒解釋什麼，轉而問道：“我父親名下的所有產業的管理者，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吧？
“是的。”
葉子清微微點頭：“好，那你讓春風如意樓的管事過來見我。”
錢掌櫃聞言遲疑了一瞬，才微微點頭：“好。”
看出他的遲疑，葉子清問：“怎麼？這件事對你來說有難度？”
錢掌櫃如實道：“雖然我們彼此之間都認識，但除了底下的一些小掌櫃外，其他的幾個，誰也不服誰。”
“尤其是錢莊、春風如意樓和鹽鋪、糧鋪這些，以前東家在的時候，我們只服東家。”
“如今東家不在了，屬下對少東家自然是一萬個忠心的，但其他人……”他似是在思考着措辭：“他們不敢背叛少東家，可會不會如同我這般聽話……屬下就拿不準了。”
“這樣啊。”葉子清正想說那就算了。
錢掌櫃又道：“不過您放心，雖然有點難度，但他們一定會來的。”
葉子清覺得奇怪。
不過料想到這些人應該有自己的路子，她也懶得多問。
在軍營做指揮官的這些日子她學會了一個道理，那便是上位者不該凡事都親力親爲。
上位者只需要辨忠間和統籌佈置就行。
至於給出的指令該如何完成，那是底下的人該思考的事情。
春風如意樓位於京城，從京城到北境快馬加鞭也需要七八日，慢的話有可能十天半個月才能到，若是路上遇到些什麼狀況，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
葉子清不再關注這件事，告訴錢掌櫃人來了就去軍營通知她，便回到了大營。
最近一段時間，營中的訓練強度變大了不少，葉子清偶爾路過其他大營，都能聽到怨聲載道的抱怨聲。
自打那日和流蘇開誠佈公地談過，小姑娘就去了顧洲身邊。
跳戰隊作爲前鋒隊伍和半敢死隊，所經受的訓練是整個軍營裏最殘酷的，每天晚上回到營帳，小姑娘都累得說不出話。
倒在牀上就睡了。
葉子清幾次想找顧洲說說，雖說她想讓流蘇變得厲害一些，卻也不是這麼個訓練法兒，凡事都得循序漸進着來吧？
不等她找上顧洲，顧洲就率先找了過來。
“葉指揮，借一步說話。”
葉子清見他神情嚴肅，不知怎麼的，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來到了遠離訓練場地十幾米的地方，顧洲道：“剛剛得到消息，百里大軍在這幾日之內可能會有大動作。”
“他們又要攻城了？”葉子清心中一緊。
徵北軍剛來北境的時候，百里大軍就進行過幾次攻城，但每次都是鎩羽而歸。
雙方各有損傷，而作爲攻城的一方，百里大軍因爲沒有城牆的保護而損傷慘重，此後便退到了三十里外安營紮寨，不再進行大規模的進攻，而是改爲了小範圍的騷擾。
顧元帥組織過兩次反擊，但百里帝國身爲在馬背上長大的國家，戰士個個驍勇善戰，尤其擅長騎兵作戰。
這兩次反擊徵北軍也沒討到好處，便放棄了主動攻擊。
雙方似乎達成了一個奇怪的共識，誰也不再主動發動攻擊。
兩國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只是，真的回去了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幾十萬大軍就在幾十裏外的地方虎視眈眈，不論是徵北軍還是北城的百姓，誰都不可能當他們不存在。
葉子清早已見識過戰爭的殘酷，看到一個個流血受傷的戰士，有些出發前還是鮮活的生命，回來時卻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這也是她執意要組建急救軍的原因。
“目前還不確定他們會採取何種行爲，但我們的人傳出了消息，他們這幾日就會發動總攻。因爲……百里帝國的老皇帝，快不行了。”
葉子清驚訝了一瞬，便不解道：“他們想趕回去弔唁？那直接回去就好，爲何還要發動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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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洲道：“百里玄戈是百里太子的親弟弟，他們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將太子之位霸佔的死死的。”
“可，一旦老皇帝過世，百里玄戈和他手中的大軍不在，百里太子孤木難撐，很有可能會被篡位。所以這幾日，百里玄戈一定會像瘋狗一樣地發起總攻。”
現在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但如果他能夠打贏徵北軍，成功拿下北城，便等於是有了向魑魅魍魎宣戰的底氣。
本皇子率領的大軍連徵北軍都能碾碎，你們這些烏合之衆最好想清楚，禁不禁得起本皇子的瘋狂報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