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君聞言，頓了一下問道：“是你們傳出去的？”
梨雲搖頭，“沒有，之前太妃還說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出去，畢竟有損王爺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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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君：“……”
有句話叫家醜不可外揚，不管哪戶人家，出現這種事都會保密。
不過霄雲策的名聲早就壞了，保密有何用？
她收回思緒，擦了擦嘴角起身道：“不管誰傳出去的，對我來說只有益處。”
“這種事傳出去，彈劾霄雲策的摺子只會越來越多，皇上想壓都壓不住。”
霄雲策在皇帝眼裏是鎮國大將，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拿霄雲策開刀。
文武百官意見太大的情況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拿傾月開刀。
穆晚君想到這一點，嘴角暗暗揚起笑意：傾月……你要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慘重代價。
打入了地獄就別想有翻身的時候！
梨雲此時眼眶泛紅，眼淚順着眼角流下，嗓音哽咽道：“一定要讓她到大小姐墳墓前磕頭認罪，大小姐死得太冤太慘了。”
“若非王爺護着，傾月本該被斬首示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她賺了。”
穆晚君拍了拍她肩膀，用手絹爲她擦拭眼淚，“別哭鼻子了，我會讓她跪在姐姐墳前的。”
哪怕她是一具屍體，也要她跪在墳前懺悔。
此時霄雲策站在傾城苑屋檐下，背對着房門，思緒飄遠的望着他處。
上午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腦子裏回放，眉頭緊緊擰起，身後的雙手緊得青筋暴起。
心中隱隱懊悔，爲何當時要如此衝動？
到底是他多慮了，還是她隱藏太深？
“啊……疼！”突然屋內傳來慘叫聲，“王爺，我好疼啊……”
霄雲策的思緒被拉回，轉身返回屋內。
此時雲太醫在爲她換藥，臉上的傷已經結了血疤。
但因爲她慘叫的原因，傷口被撕裂了不少，又有鮮血流出。
雲太醫眉頭皺了皺，“冷靜點兒，不能大喊大叫，傷口撕裂了。”
傾月疼得雙手抓緊被褥，渾身瑟瑟發抖，“可是我疼啊，爲何會這麼疼？你是不是跟穆雲柔那踐人一夥的？”
“肯定是她讓你故意讓我這麼疼的，麻醉散給我用上啊……”
隨着她不斷說話，臉上的傷疤一道道裂開，看上去猙獰恐怖。
雲太醫十分無奈，“哎呀，別說話了，傷口都裂開了！”
傾月也感覺越來越疼，熱乎乎的血流下面頰，“啊……王爺，我好疼！”
屋內下人看着她的臉都覺得瘮人無比，紛紛皺緊眉頭不敢看。
劍鋒更是嘴角抽抽，嘆着氣出了房間。
真不明白傾侍妾是不是腦子有坑，明知自己情況很糟糕，偏偏要作！
這傷口一次次裂開，想要痊癒比登天還難。
霄雲策看着她血流模糊的臉，頓時怒火中燒，“閉嘴！你到底還要不要這張臉了？”
冷冽的厲吼聲嚇得她身子一顫，屋內瞬間寂靜無比。
傾月咬緊朱脣，不敢再言。
但心裏始終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雲太醫見她安靜下來，這才重新處理傷口，“千萬要小心，不能再撕裂了。”
傾月輕輕“嗯”了一聲，淚眼模糊的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霄雲策，眼神委屈不已。
這一次霄雲策沒有上前安慰，沉聲道：“臉是你自己的，命也是你自己的，要不要珍惜也是你自己的事！”
話落後，屋內寂靜無比。
只有雲太醫默默處理包紮傷口。
不久後，雲太醫便起身囑咐傾月，“明日還會換藥，若是你能保持冷靜不再撕裂傷口，七日後就可以不用繼續包紮。”
“若是反覆撕裂，不僅癒合不了，你這張臉或許會爛掉，孰輕孰重要分清楚。”
女子都愛惜容顏，傾月聽見後嚇到了。
之前之所以喊叫，是因爲得知霄雲策沒有繼續追究穆晚君的責任。
她想讓霄雲策知道自己站在有多痛苦，想讓霄雲策因爲心疼而繼續遷怒穆晚君。
誰知得來的不是安慰，得來的卻是怒吼。
雲太醫離開後，霄雲策屏退其他下人，態度柔和下來，“本王希望你不要再任性，好好休息。”
傾月微微啓脣道：“王爺，爲何沒有爲我討回公道？這件事肯定跟她有關。”
她很害怕，很怕霄雲策已經喜歡上穆雲柔那踐人。
只有知道穆雲柔受到懲罰，纔會覺得安心。
霄雲策面色清冷，冷聲道：“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也沒有辦法將她如何。”
傾月：“就是她，因爲她恨我……”
霄雲策站在牀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沉聲道：“你也知道她恨你？若你回京不做謀殺陷害之事，她又怎會恨你？”
“騎射場你緊跟她，設法要傷她馬，她回京路上被你手下刺殺，這一樁樁的事本王都知道！”
轟隆隆……
這話如同一顆顆炸雷。
傾月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
他居然都知道這些事……
一直以爲這一切都很隱祕的。
霄雲策繼續道：“本王一次次縱容你，不是讓你自取滅亡。”
“若是再任性下去，即便是本王也難以護住你，自己好自爲之！”
說完轉身便出了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傾月看着關閉的房門，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後，她眼眶猩紅溼潤，僵硬的苦笑兩聲，自言自語道：
“呵呵，原來你都知道。”
“若是以前，我會以爲你的袒護是真的愛我。”
“現在我知道，你明目張膽的偏愛與袒護，只不過是因爲我這張臉……”
引以爲傲的偏愛，到頭來是一個笑話。
可悲，太可悲了……
霄雲策出了傾城苑後，對劍鋒說道：“讓人去萬聖宗打聽一下，有沒有能去紋身的藥，還有祛疤痕的藥。”
主僕二人邊說邊往思箐苑而去。
兩人身影消失後，秋雲從樹後出來，輕笑冷哼道：“天真，即便有也不可能給！”
她迅速回到湘馨苑，將此事告訴給穆晚君。
這件事穆晚君並不意外。
霄雲策那麼在乎傾月那張臉，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穆晚君手指輕叩桌面，“師父這個人喜歡挑戰，就怕他會鑽研出祛紋身與祛疤的強效藥。”
“準備筆墨，我給師父去信一封，讓他不要管這件事，理由便是傾月得罪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