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都警覺起來。
埋葬在這裏的消息根本沒有說出去，甚至府邸其他下人都不知道，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錢氏有些氣憤道：“他來幹什麼？人死了纔來裝深情，無非就是裝模作樣。”
“在府邸鬧就算了，現在還跑到這裏來鬧，他是存心不像雲柔得到安寧。”
“他不過是爲了告訴世人，他不是負心漢，不是冷血無情！虛僞至極！”
情緒比較激動，眼眸猩紅憤怒。
看着眼前的墓碑，就想起當初穆雲柔慘死的樣子。
在下葬時，身上已經沒有完整的皮膚。
穆晚君握住她的手安撫，“娘，我們不理他就是，我讓人攔住他，不讓他過來。”
錢氏點頭，“好，不讓他過來。”
話音剛落下，遠處就傳來嘈雜的聲音。
的確是有人攔住了他，但他卻打傷了攔住的下人，硬闖了過來。
穆父擔憂道：“晚君，不如你還是迴避一下。”
錢氏也開口道：“聽你父親都，我始終擔心他看見你這張臉就懷疑。”
現在沒時間再去思考，穆晚君戴上面具後起身離開。
在她離開沒一會兒，霄雲策的身影就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只有下人出朝着他行了禮，穆父跟錢氏就當做沒又看見，根本不理會。
霄雲策站在一丈之外停下了腳步，情緒複雜地看着墓碑。
“我來晚了，來晚了……”他眼眶泛紅，透着無盡哀傷，“我就知道你在這兒，你說過喜歡莊子上的寧靜，也喜歡這裏的桃林。”
說話間腳步沉重的朝着墳墓走去。
每一步都喝艱難，彷彿腿腳有千斤沉。
穆父深嘆了一聲，嗓音微微沙啞道：“閒王殿下還是留步吧，雲柔是不想看見你的。”
“你做的這些表面功夫足夠了，百姓已經知道你深情，不用再繼續假惺惺的裝深情。”
霄雲策聞言，腳步一頓，“不……我不是裝，我不是做給世人看！”
穆父朝着他擺了擺手，“走吧，你走吧，不管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
“你作爲王爺，有自己肩上的責任，也有自己現在該珍惜的生活。”
“你做到不打擾，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恩賜，人都已經不在，做再多也是無用功……”
霄雲策怔在原地，神情落寞憂傷，眼眶早已蓄滿淚水。
他半晌後纔回過神，沒有再往前，而是跪在地面上朝着墳墓磕了幾個響頭。
“雲柔，對不起，一路走好……”
最想說的就是對不起。
感覺有太多會想說，可不管怎麼說都無法改變局面。
霄雲策渴望頭後，紅着眼眶起身，“有時間回來看你的，希望有一日你能再一次出現在我夢裏……”
說完便轉身離開。
他知道留下來對穆父他們來說是困擾。
只要知道在墳墓在何處，以後有時間都可以來。
衆人看着他背影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吼才收回視線。
錢氏吩咐道：“靜嬤嬤，將房間收拾出來，我想在這裏住幾日。”
靜嬤嬤聞言，頷首應下，“是。”
穆晚君從林子裏面走了出來，“我在這裏陪孃親吧，父親就不用擔心林。”
穆父有公事在身，是不可能在這裏久住。
“好。”穆父點頭應下，“我明日回京城，你陪着你娘四處散散心。”
……
霄雲策回到府邸時已經是深夜，整個人顯得很憔悴，沒有精氣神，下巴已經長出青色胡茬子。
林錦兒一直在前院等着他，看見他回來那一刻，懸着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我送你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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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你快去將鍋裏面熱着的羹湯端過來。”
巧兒點頭應下，隨後便朝着後院廚房去。
林錦兒則是攙扶霄雲策朝着湘馨苑方向去，走了沒兩步霄雲策就抽出手。
“本王自己能走……”
“好吧，那妾身不攙扶。”林錦兒收回了手。
但看着他憔悴的樣子還是有點擔心。
也很想知道他這一天都去了何處。
在走了一段距離後，林錦兒忍不住小心翼翼柔聲道：
“今日太妃娘娘很好幾次問起您，妾身怕她太擔心，就說您在宮裏面。”
“王……王爺，您應該是去了穆家吧？聽說下人說今日是出殯的日子。”
霄雲策腳步頓了一下，心裏有點不太舒服。
當他回頭看着那張臉時，火氣也消散下去。
哎……
他深嘆道：“對，今日是出殯的日子，你去休息吧，本王沒事。”
“妾身還不困。”林錦兒笑容溫柔，聲音柔軟，“等你喝完羹湯就離開。”
到了房間剛坐下沒一會兒，巧兒就端着羹湯走了緊。
林錦兒將羹湯送到他手中，“趁熱喝吧，夜裏還是不能餓着肚子。”
霄雲策感覺沒有胃口，本來想拒絕的，但看見羹湯後又吃了起來。
這羹湯是曾經林箐默喜歡熬給他喝的。
他嚐了一下後出聲道：“味道還是可以，就是甜味兒重了點，你怎麼會這道羹湯？”
林錦兒聞言，柔聲細語道：“這羹湯是我祖母教的，我跟姐姐都會做，只是我沒有姐姐做的好。”
“王爺早些歇息，妾身就不打擾了。”
她將空碗遞到巧兒手中，隨後識趣的退出房間。
現在她知道霄雲策是什麼心情，不敢違背意思多待下去，只有這樣纔不會被厭惡。
霄雲策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心裏現在很亂很亂，他不知道內心深處最在意的人是穆雲柔，還是林箐默了。
“劍鋒，本王是不是一個多情之人？”
突然的問題讓劍鋒詫異一瞬。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這……”劍封猶豫了半晌，“這要怎麼說呢？自古男人都是多情之人，不算奇怪。”
這意思是間接性告訴了霄雲策，的確是比較多情之人。
劍鋒說完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不知道霄雲策聽了後會不會生氣。
餘光悄悄打量他的神情，發現他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才鬆了一口氣。
呵呵……
“明白了……”霄雲策半晌後才自嘲一下道：“本王的確是個多情之人，心裏裝着兩個已經失去的女人。”
曾經他以爲心裏只能裝下林箐默一個女人，這輩子不會真正愛上其他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