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巧低頭打量着銀子，毫不猶豫的點頭，“見過，我們還一起玩，我最喜歡跟她們一起玩兒了。”
霄雲策聞言，眯起眸子，“跟她們？她們是指的誰？”
“笨蛋。”陳巧巧擡起頭就冷哼道：“當然是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對，以前是大小姐跟二公子，二公子變女的了。”
“也不對，爹爹說二小姐一直是女的，不是變的，她只是以前喜歡穿男孩子的衣裳。”
“我告訴你，二小姐可厲害了，她會射鳥，騎馬，還會爬樹摘桃子。”
劍鋒總算明白來這裏的目的了。
居然是爲了打聽穆家姐妹。
難道還是爲了確認宮中的人是誰嗎？
霄雲策這時候繼續問道：“你多久沒有看見你家大小姐了？”
“大小姐……”陳巧巧笑容漸漸消失，眼眶泛了紅，難過的扁着嘴，“大小姐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她被關在棺材裏面，我……我看見她了，都爛了，嗚嗚……再也見不到大小姐了。”
 |
 |
她腦海中浮現出穆雲柔中毒腐爛的臉，面目全非，骨頭外露。
劍鋒急忙出聲安撫，“別哭了，還有二小姐可以陪你，別哭。”
霄雲策卻沒有關心她哭不哭，繼續問，“二小姐有沒有常回來？”
“偶爾回。”陳巧巧抽泣着說道：“大小姐說她是救死扶傷的神醫，在外面行醫積德行善。”
話音剛落下，後面就傳來腳步聲。
他們回頭一看，發現是陳管事扛着鋤頭回來。
陳管事看見是霄雲策後，不情不願放下出頭行禮，“見過閒王殿下，您這是又要娶祭拜大小姐嗎？”
霄雲策沉默兩息後點頭，“正是。”
陳管事聞言，張嘴猶豫了一下後皺眉道：“二小姐有過交待，以後您來祭拜得阻攔，不過老奴知道阻攔不了。”
“人死不能復生，王爺現在已經有了新婚妻子，爲了大家都好，還是少來比較好。”
霄雲策聞言，身上嚴肅道：“本王祭拜前妻應該不需要被人允許吧？”
“即便她現在是皇后，也沒有理由阻止，陳管事當做沒有看見就好。”
讓他不來看望是做不到的，心裏始終是沒有放下。
陳管事卻是一腔怒火，臉色陰沉着隱忍道：“你知道大小姐因爲你死得多慘嗎？”
“她是老奴見過死得最慘的人，誰都有祭拜她的權利，唯獨你沒有！”
此話讓二人都震驚不已。
沒想到平看着好說話的陳管事，居然對身份尊貴的王爺說出這樣的話。
“巧巧，以後不要跟他們說話。”陳管事進了院子，拽着陳巧巧就進屋關上門。
霄雲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眼神落寞哀傷的轉身走到墳墓前。
他這一次就靜靜看着墓碑出神，沒有說一句話。
一刻鐘後，紅着眼眶離開。
劍鋒很無奈。
主子就是在努力想證明穆雲柔還活着，如此心裏會好受點。
在返回路上時，劍鋒試探性的問道：“主子，你努力想要找出穆雲柔活着的線索是爲何？”
霄雲策輕笑，“又有誰希望親愛的女人去世？”
劍鋒繼續問：“即便證明皇后是穆雲柔，您又能怎麼樣？”
這個問題讓他沉默了。
又能怎麼樣？
若是宮裏的人是穆雲柔，他應該會高興吧，至少還活着。
霄雲策沉思片刻，揉了揉眉心搖頭，“活着比不在的好。”
後續他也沒有放棄繼續去尋找穆雲柔活着的證據。
派人前去萬聖宗，合歡宗這些地方打聽情況，甚至讓人帶了畫像去。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查證，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宮中之人不是穆雲柔。
霄雲策坐在書房的桌案前，頭疼的揉着眉心。
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少了精氣神。
這段時間以來夜裏時常睡不着，總是被這件事情給困擾。
劍鋒站在說前好一會兒，小心翼翼說道：“現在能證明的都已經證明了，組織也不要再追究了。”
霄雲策沉默兩息，緩緩睜開眼眸。
桌面上醒目的字眼兒都在告訴他，沒有必要再繼續調查下去，可是心裏總是不甘心。
劍鋒是否看出了他不甘心的眼神，皺眉繼續道：“經過調查，君神醫還在軍營裏待過。”
“甚至有調回京城的將領都看見過，小的也有去打聽，那時候就是秋雲跟在君神醫身邊。”
“而秋雲從小也是在穆晚君身邊伺候，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就連族譜上就有穆晚君的名字。”
霄雲策閉眸陷入沉默，在這些消息傳回來的之後，他就已經確信了。
之前一直幻想着奇蹟出現，希望穆雲柔還活着。
現在幻想破滅，心裏很難過。
“劍鋒……”霄雲策突然沙啞出聲。
劍鋒立馬應聲，“在。”
霄雲策紅了眼眶，“本王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她若活着多好？”
“即便不能原諒本王，至少偶爾能看見，也可以在漫長的時間裏彌補她。”
“可是現在，真的沒有了任何機會……”
劍鋒聞言，深嘆道：“主子在生活上多照顧一下她父母，也算是一種彌補。”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
劍鋒將房門給打開。
樓玉清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羹湯走進屋裏，“這天氣涼了，喝點兒羹湯可以暖暖身子。”
“我在裏面將了生薑，可以驅寒暖胃，溫度差不多合適了，快喝了它。”
霄雲策擡起紅紅的眸子看了一眼，眼神也溫柔下來，“好，辛苦你了，這些活兒其實你可以不用親自動手，交給下人就好。”
說話間接過了湯藥，喝下一口的確暖和不少。
樓玉清就笑容甜甜的望着他，只是看着都覺得幸福。
“你有喝嗎？”霄雲策柔聲問道。
“我不喝。”樓玉清搖頭撇嘴道：“也不知道爲何，這幾日看見葷腥就沒胃口。”
“這湯裏面油滋滋的，我喝不下去，只想喫點兒清淡的食物。”
話音剛落下，霄雲策就立馬吩咐劍鋒，“速去找大夫過來，王妃胃口不太好。”
“不用不用。”樓玉清連忙擺手拒絕，“我沒那麼嬌氣的，或許過兩日就沒事了。”
她就是不想喝苦澀的湯藥。
在她看來，胃口不太好不是大毛病，一點也不想看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