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門被叩響。
二人都默契的沒再說話。
露嬤嬤上前打開房門,見是霄瑾衡時微微詫異一瞬。
“老奴見過陛下……”
行禮時退到側方讓開。
霄瑾衡臉色如寒冰般清冷,走進屋裏簡單一禮,“母后。”
太后沒有看他,淡淡道:“坐吧,喝杯熱茶暖身子。”
霄瑾衡沒有坐下,而是皺眉問道:“母后,你既然想讓皇后儘早調理好身子,又爲何要大冷天罰跪?”
質問的話讓太后十分不悅,“砰”的一下將茶杯放下,冷聲道:“怎麼?你的皇后就如此嬌貴,只是罰跪便委屈她了?”
“她做錯了事情被罰跪很合理,哀家不覺得罰錯了,現在居然跟你告狀,真夠可以的!”
霄瑾衡:“假意圓房是朕的主意,朕就是不願碰不喜歡的女子,跟皇后沒關係!”
太后冷笑,“哀家信嗎?藥是她給你的,跟她關係大了去了!”
“曾經跟柳晨韻不願意圓房是因爲她,現在還是因爲她,我霄家是欠她!”
“若是她能懷孩子,哀家不會說什麼,可她現在無法有孕,難道讓哀家看着你斷後嗎?”
歸根結底就是孩子的事情。
若不是孩子問題,也不會太計較這件事。
霄瑾衡冷聲道:“誰說她一定不會懷上?這是時間問題,我們成親還沒多久,爲何要逼她?”
“她有在努力,你這樣給她施加壓力,只會讓她焦慮不安,反而影響身子。”
太后看着他一個勁兒的維護穆晚君,心裏就難受至極。
這是她辛苦培養長大的親兒子,到頭來不及一個女人重要。
“你這個不孝子!”太后眼神銳利猩紅,咬牙切齒道:“哀家一切都是爲你好,你卻來指責哀家!”
“你說她肯定能懷上,那你說說多久?一年,兩年,三年,還是十年?難道一直等下去不成?”
霄瑾衡沉默了。
這種事誰又知道準確答案?
或許一年就能懷上,或許這輩子都不能懷上。
太后見他沉默,冷笑道:“你別說可以爲了她一輩子不要孩子,感情這東西是會變的,再堅固也能被瑣事磨去光彩。”
“作爲帝王太過看中兒女情不是好事,穆晚君會是你的軟肋,很多事情都會變成阻礙。”
“感情也不是必需品,在國家安危與生死面前,感情是一文不值。”
霄瑾衡腦子很亂,“母后別說了,以後別再爲難皇后,若確定她無法有孕,就從二哥那兒過繼孩子。”
此話氣得太后臉色鐵青。
說來說去還是聽不進去。
居然想着過繼閒王的孩子!
“想都別想!”太后這一次果斷拒絕這個想法,“你讓皇后過來,哀家倒要問問她對你使了什麼狐妹術?”
霄瑾衡:“她已經暈倒了!”
說完便憤然轉身離去。
太后怔愣半晌纔回神,“露嬤嬤,他說什麼?”
露嬤嬤迴應,“陛下說皇后暈倒了。”
話剛落下,房門就被雲姑姑敲響。
太后:“進。”
雲姑姑推門而入,手裏還拿着蜂蜜罐子。
這蜂蜜罐子是在外間,拿走時太匆忙就沒有跟太后說。
露嬤嬤看見罐子後說道:“早晨太后已經喝過蜂蜜水了。”
雲姑姑聞言,立馬解釋,“奴婢擅作主張用了蜂蜜給皇后娘娘,情況太過緊急就沒有提前跟太后娘娘稟報。”
“御醫說皇后胃裏沒東西,又夜裏失眠沒休息好,加上罰跪受凍就暈倒了。”
此話說完後,屋內是一陣沉默,安靜得落針可能。
太后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很是糾結。
一邊兒覺得自己沒有錯,一邊兒又因導致穆晚君暈倒而愧疚。
過了一會兒後,太后淡淡開口,“沒事兒,整罐子蜂蜜送給她都可以。”
羲和宮。
柳晨韻心情很不錯,寫下一張字條,“一切順利……”
隨後將其塞進小籃子底部。
籃子裏面裝着一些帕子,都是她從宮女手中收來的,可以藉着拿出去換錢的理由送出去。
不過明面上是禁止的,只能靠着有權利出去採買的宮人送出去,給點兒好處就行。
“小檬,把這些送出去,就說籃子一塊兒賣,錢分一半兒給他。”
“是。”
字條在籃子底部,只有籃子一起給對方纔行。
一個時辰後,小繡紡中收到了竹籃子裏的手絹。
陸文達打開字條,上面彙報了目前情況,他卻並不是很高興,“速度真慢。”
身旁的蒙面男子開口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天寒地凍,傳消息回去也不太可能。”
“皇后是萬聖宗弟子,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現在她激化太后與皇后的矛盾已經不容易。”
陸文達聞言,輕笑道:“你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居然爲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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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男子反駁,“你想多了,詭雲宗弟子入宗便斬斷七情六欲,不會對任何女人感興趣。”
“我也不是爲她說話,她是西疆公主身份,皇帝對她本就設防,太急就會暴露目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陸文達不悅蹙眉,手指有節奏的輕叩桌面,“不過在我看來,她進宮就是多此一舉,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進攻。”
蒙面男子擡起幽深如潭的眸子,“別忘了真正要的東西,佈防圖與龍脈圖,只有她爭寵成功纔能有機會獲取。”
目前柳晨韻並不知道這個任務。
爲了讓她能夠接近這任務,就是讓她進宮爭寵。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柳晨韻並沒有按照吩咐去行事。
陸文達笑了笑,“黑龍,你消失這麼久時間,居然還沒有放棄尋找龍脈一事,這大昌本就是曾經的大國分裂而來,不一定有龍脈。”
黑龍神情淡然平靜,不帶一絲情緒地看向他,“那是我的執念,不可能放棄,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會懂。”
說話間起身,身影化爲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杯中剩下的茶水還在晃動,人卻早已消失,彷彿未曾出現過。
陸文達嘴角抽了抽,“來無影去無蹤,不愧是詭雲宗的人,是夠詭異的,惹不起。”
傍晚。
柳晨韻在屋檐下來回踱步,看似欣賞雪景,實際是在等候宮外消息。
小檬被她晃得眼花,“主子,還是進屋等吧,奴婢在此處候着。”
“好吧。”柳晨韻也感覺挺冷,只好應下,“我先回屋了,你順便讓人去打探穆晚君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