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陽的脣邊帶着淡淡的笑意。
她看着丁宏豪,繞着他,走了一圈。
她嘖嘖嘖的笑着問道,“小丁公公,你來告訴本宮,何爲白眼狼?”
丁宏豪不知道皇后娘娘問這話是要做什麼。
不過既然皇后娘娘問了。
身爲奴才的他就需要回答這個問題了。
“白眼狼,指的是那些不知感恩,受到了人家的恩惠,卻忘恩負義,不知回報之人。”丁宏豪恭敬地回道。
不知道這次皇后娘娘,要做什麼才讓他離開。
唐朝陽站在了丁宏豪面前,垂眸看着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知道意思啊。”
“本宮還以爲你不知道呢。”
她壓低聲音,嗤笑道,“本宮曾經冒着很大的風險,幫你傳遞血書,你現在卻是聽着太后的話,恩將仇報的對付本宮,可見你也是一頭白眼狼。”
丁宏豪聽到這話,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響着。
皇后娘娘這話的意思他聽懂了。
正因爲聽懂了,他才傻眼。
丁宏豪小心翼翼地問,“皇后娘娘,是您替奴才傳遞血書,那個護衛是您的……人?”
唐朝陽假笑一聲,道,“他當然是本宮的人,本宮那時候還親自去城外替那些難民把脈救治身體人,還免費送了藥,送了物資,最後還幫你傳遞了一份血書。”
“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
她嘆息道。
丁宏豪想到了皇后娘娘是真的會醫術這事。
錯了,搞錯了。
丁宏豪跪了下來,他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奴才多謝皇后娘娘。”
唐朝陽挑了挑眉,原來還知道磕頭道謝。
她不再繼續說下去,擡腳就離開。
唐朝陽現在還不敢保證能不能憑着這點恩惠,就讓丁宏豪背叛董太后。
所以,她沒有選擇繼續什麼。
若是以後丁宏豪還有一點報恩之心。
他會懂得回報。
若是不想報恩,那唐朝陽也無話可說。
等皇后娘娘離開了,丁宏豪站了起來。
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差點恩將仇報了。
太后一直想謀害皇后娘娘。
而他差點也就釀成大禍了。
他會報答皇后娘娘的。
丁宏豪先去找高公公,辦好了太后交代的事情,他回了慈寧宮。
宮嬤嬤見丁宏豪回來了,“丁公公,太后娘娘正在休息,你晚一點再來見太后。”
丁宏豪應了是。
宮嬤嬤看到了丁宏豪的一邊臉頰紅了,她疑惑的問道,“你這臉怎麼了?”
丁宏豪,“遇到了皇后娘娘,我自己打了自己。”
他沒有解釋太多,避免太后娘娘對他起了防備之心。
哪有人會自願自己打自己的?
宮嬤嬤聽到這話,她還以爲是皇后爲難丁宏豪了。
作爲奴才,被主子爲難並不稀奇。
更何況,皇后跟太后之間有着難解開的恩恩怨怨。
欣蕊小姐死了,而唐朝陽還好好的活着,太后娘娘看到唐朝陽心裏頭只會更加痛苦。
宮嬤嬤又想到了帝師府。
現在帝師大人爲了那個雲娘子,跟太后娘娘已經有了間隙。
宮嬤嬤替自己的主子擔憂着。
就在這時,大宮女從殿內走出來,恭敬道,“嬤嬤,太后娘娘醒了,正在找您。”
宮嬤嬤,“丁公公,你在這裏稍等。”
她說完這句,匆匆走進殿內。
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的董太后,她正坐在銅鏡前面。
她透過銅鏡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宮嬤嬤。
“嬤嬤,你看,哀家的白頭髮又變多了,”董太后感嘆,“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董太后擡起手,手指頭撥開發絲,她看着自己發間的白頭髮。
宮嬤嬤接走宮女手裏的梳子,笑道,“太后娘娘,您身上的貴氣,配上這白頭髮,看起來並沒有老了,老奴等一下去找太醫,讓太醫開一些藥方。”
宮嬤嬤畢竟陪着董太后這麼多年了,有些話,她說出來,太后並不會怪罪。
董太后輕輕笑了笑,“好。”
宮嬤嬤幫太后梳了頭髮,等頭髮梳好,又伺候太后換了衣裳,直到一切多收拾妥當。
宮嬤嬤這才稟告,“娘娘,丁公公在殿外候着。”
董太后起身,將手放在宮嬤嬤手腕上,她走出寢宮,“讓他進來吧。”
丁宏豪走進殿內,行禮後彙報了高公公的事情。
董太后聽後,淡淡道,“高公公的辦事能力真是越來越差了,看來是該換人了。”
這話,也就相當於,董太后對管理內務府的高公公已經非常的不滿意了。
“你安排好人,準備接替他。”
“是。”
丁宏豪應道。
董太后吩咐宮嬤嬤去把穆鶯叫來。
宮嬤嬤應了是,離開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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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宮嬤嬤就帶着穆鶯走進了殿內。
走進殿內的女子,很容易讓人以爲就是唐朝陽。
董太后看着走進來的穆鶯,她笑着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不錯。”
穆鶯走進來的時候,神態已經跟唐朝陽很像。
董太后誇宮嬤嬤做得很好。
丁公公微微擡頭看過去,他看了一眼跟皇后娘娘長得像的穆鶯,他快速地收回目光,皺了一下眉頭。
太后培養這麼一個像皇后娘娘的女子……..目的很明顯就不單純。
穆鶯行了禮,“叩見太后娘娘。”
她說話的聲音,已經有點點像唐朝陽。
“你退下去吧。”董太后淡笑道。
她不想多看穆鶯一眼,畢竟她長得太像唐朝陽了,她看了就厭惡。
穆鶯退下去後,董太后靠着軟榻,問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宮嬤嬤,“娘娘,初五。”
“原來是初五了,明天就是初六了,”董太后突然想到了什麼,“準備筆墨紙硯,哀家寫一封信。”
丁宏豪負責去準備筆墨紙硯。
等筆墨紙硯都備齊全了,董太后執筆寫信。
這封信她並沒有寫很久。
等她寫好了信,將信紙折成了紙鶴的形狀,把它放進信封袋。
“丁公公,你把它送去帝師府,一定要親手交給帝師。”
丁宏豪雙手接過信件,他轉身離開了殿內。
若是以前,丁宏豪不會好奇地把信件打開來看。
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皇后娘娘纔是他真正恩人後。
他就不得不防着太后對恩人不利。
丁宏豪先回到房間,快速的打開信封袋,從裏面取出紙鶴,慢慢地拆後展開看。
【大哥,初六,遊湖見】
很短一句,難怪太后娘娘很快就寫完了。
丁宏豪想不明白太后寫這個是想做什麼?
他疑惑不解地重新把紙鶴摺好,然後將紙鶴放進信封袋裏面,封好口之後,他快速換了衣裳,出門。
丁宏豪離開慈寧宮後,他並沒有選擇馬上就出宮。
他繞了一圈,找了一處無人之地,捯飭了自己臉,然後低着腦袋去了鳳陽宮。
來往都是太監宮女,不太熟悉之人,誰都不會記得是誰。
當唐朝陽聽到凌九稟告丁公公偷偷來求見的時候,她訝異挑了挑眉。
丁宏豪竟然捯飭了自己,來見她?
他這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了。
“讓他請來吧。”
唐朝陽端起甜湯,手裏拿着湯匙慢慢攪拌着。
這個甜湯好喝。
丁宏豪走進殿內,他跪下,“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唐朝陽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甜湯,“小丁公公突然相見本宮,又何事情?”
丁宏豪,“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后讓穆鶯學您的神態,另外太后吩咐奴才送一封信去帝師府,親手交給帝師,信裏面寫着‘大哥,初六,遊湖見’。”
唐朝陽聽傻了,不是因爲丁宏豪說的事情才聽傻了,而是因爲丁宏豪突然而來的轉變。
他怎麼……這麼快就來投誠了?
唐朝陽放下手裏的甜品。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紅脣,“小丁公公,你這是何意?”
丁宏豪回答得非常的乾脆利落,“報恩,奴才並不是白眼狼。”
他本來就度生死置之度外,在知道自己認錯恩人後,唯有立刻知錯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