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又一次被逼無奈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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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映璇走上前,精緻的面容在漆黑的夜色中若隱若現,她聲線清晰明朗。

“侯爺若想娶我姐姐,大可以光明正大上門與我父親協商,不知爲何卻要行夜半搶劫之事?我韋家門風清正,既被我瞧見了,我是不會包庇侯爺的。”

宋拓眼前一黑,”我何時搶劫了!”

他此刻一身狼狽,被反剪住胳膊捆住,擡頭都困難,藉着月色卻見韋映璇一雙漂亮的繡花鞋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竟讓他心頭有幾分慌。

“映璇。”他咬咬牙,“你先讓人把我放開,我再與你解釋。”

韋映璇不答,又繼續道:“女子出嫁有出嫁的禮數,侯爺既想和我姐姐出雙入對,卻又不顧我姐姐的體面與名節,無媒無聘便劫了我姐姐,此事我不知該如何評判,還是請官府的人來評評理吧。”

“不可!”宋拓眼底浮上一層驚恐。

急切道:“映璇,你萬不可衝動,你我夫妻一體,你是我侯府夫人,若到了官府,我因此事被降罪,傷的是侯府和你孃家的臉面,若連累我被罷官奪爵,於你和遠哥兒又有何好處?”

“祖母身體不適,受不得打擊。若知曉今日事鬧到了官府生出什麼三長兩短,便是你我做孫兒孫媳的不孝。”

“且你還未聽我解釋,我今日之所以如此做,是有原因的。”

韋映璇不假辭色地打斷了他:“便是天大的原因,也該白日裏大大方方登門求娶,而非深夜裏穿着一襲夜行衣摸來我韋家劫人,侯爺是瞧不起我兄長還是瞧不起我父親?又置我韋府於何地?”

宋拓冷汗涔涔,艱澀地道:“你誤會了,我並非那般想的,一場小誤會,何必如此大陣仗,你先叫他們把我放了,我自然讓映雪回去。”

“看來侯爺還不知曉自己做錯了什麼。”韋映璇吩咐梔茉,“你即刻去報官,侯爺如此好的口才,不去官府辯一辯可惜了。”

宋拓心頭登時一慌,低喝道:“慢着!韋映璇,你如此做,是拿侯府的百年聲譽泄你的私憤!”

“隨侯爺如何說。”韋映璇一臉不爲所動,“我既是侯府的主母,也是韋家的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瞧着我姐姐被擄走,梔茉,還不快去。”

“是,大奶奶。”

“且慢。”宋拓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忽而又放緩了語氣,“映璇,你我再不和,你到底是侯府的主母,你可想過你今日這般做,是徹底毀了你我夫妻間的情分?”

韋映璇覺得很好笑,脣邊便真的旋起一抹笑。

她反問:“我從未感覺到與侯爺有夫妻間的情分,既是從未有過,又怎會害怕失去?”

昨日宋拓曾說想與她恢復到他們剛成婚時的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

曾經她也是如此認爲的,那時新婚伊始,姐姐尚未帶着峯哥兒回來,宋拓雖未與她圓房,在她心裏卻也不一樣了,拜了堂,圓房是遲早的事,既已成了婚,他便是她的夫君。

出嫁從夫——深刻在她心裏。

那幾日,他們一起泛舟湖上,一同在書房裏讀書習字,她眼裏全然是他偉岸俊逸的身影,可他卻總是心不在焉。

若喜愛一人,又怎會常常忽略?

她也是後來纔看清,從頭到尾宋拓都未喜愛過她,他們的成親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家族聯姻。

到底是個小古板,被父親教養的恪守婦德,她想着,此生既做了侯府主母,便是要爲侯府兢兢業業操勞的,也許宋拓看在她勤勞持家,大度不與姐姐爭寵的份上就會多看看她。

她所求不多,給她幾句溫言軟語,片刻的陪伴就好,如此期待着,寂寥又漫長的後宅生活總算有個盼頭。

直到她病了,倒下了,徹底癱瘓了,一日日苦等卻如何都等不來他的關懷,直到她快去世前那日,她強撐着一口氣卻看到峯哥兒在中舉宴上欺辱遠哥兒,遠哥兒卑微地走向他父親,宋拓是如何冷漠無情地對待他。

他沒有心,他從未善待過她和遠哥兒!

那一天,她對侯府,對宋拓最後一絲的信任崩塌了。

他們之間還能剩什麼情分呢?什麼也沒剩了。

“好好,即便你不念在夫妻情分,也不該罔顧事實,我今日接映雪怎能算強擄?她做孃的,許久不見峯哥兒了,我只是讓他們母子相見,只是不想驚擾岳父大人和大舅哥,這才趁夜接映雪出府,原本是打算見過之後便把她送回來的。”

韋映璇懶得與他辯論,“侯爺這些話留着去公堂上申辯,若能辨明‘冤屈’,我自然無話可說。”

宋拓被噎得面紅耳赤,他不能真的讓梔茉去報官。

深吸口氣,從牙縫中擠出:“我寫罪己書一封,畫了押給你,你將我放了,此事一筆勾銷,如此你可滿意?”

今日之事若是鬧到官府,他的前途便毀了,深夜擅闖岳父家劫人,傳出去他的名聲和侯府的百年聲譽便會毀於一旦,外人只會說他侯府不懂規矩,只會說他宋拓品德有虧,是個半夜爬牆的宵小之輩。

到那時他便成了宋家的罪人,宋家嫡支旁支上千人都會指着他的脊樑骨,罵他毀了祖宗基業。

韋映璇似笑非笑,“自然是滿意的,侯爺早該如此痛快了。”

梔茉拿了提前備好的紙張,下頭還趁了張薄木板,又貼心點了根蠟燭放在宋拓身邊。

阿忠鬆開宋拓右手的麻繩,按着他的半個身子。

宋拓愣愣地看着,當他瞧見梔茉連毛筆與墨盒都帶在身上時,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不對!”他憤怒地問出一連串問題來:“你算計我?否則你又是何時知曉我出門的?方纔那兩人明顯不是侯府的護院,你作爲侯府主母,竟與外人勾結算計我?”

“我勸侯爺謹言慎行。”韋映璇扯扯脣,坦坦蕩蕩地道:“此兩人,是我特意向王夫人借了王府的護衛,請他們夜間在孃家附近暗暗值守保護罷了,他們二人有名有姓,經得住查問,侯爺不放心大可叫人去將軍府問。”

“倒是侯爺所作所爲卻讓我大喫一驚,竟真做下這等宵小行徑。”

宋拓面色鐵青,雙脣緊抿,眼中閃爍着不甘的怒火。

好一個王將軍府,好一個王夫人。

連護衛都能借到,想必不是一般的交情,她韋映璇竟偷偷結交了如此背景深厚之人,實乃他未想到的。

今日之事他已經深思熟慮多時,卻不曾想事未成,卻又被挾制!

韋映璇實是狡詐!惡毒!虧他還想着與她重修舊好,此毒婦卻一心想着算計於他。

他拳頭握緊,喉間像憋了口血一般。

“侯爺若打算寫,便寫清楚些,從上回污衊我在湖心島與外男通間,到今日趁夜上門擄走我姐姐,一樁樁一件件都須得交代清楚了。”

“若侯爺不寫,我也不多話,直接請官府人前來說道!”

她很想真的把宋拓送去官府,最好叫官府重重地罰,可惜了,宋拓就算被降罪,她也無法藉此事和離,若他被奪了爵,遠哥兒卻是更虧了。

不過眼下她也不急,飯要一口口喫,事要一步步來。遠哥兒尚未到襲爵的年紀,若想提前襲爵,她便要做另外的謀算,今日拿到罪己書便是多添一分勝算。

宋拓沉默良久,終是緩緩垂下眼,啞忍地選擇了妥協。

“我寫便是!”

言罷,他提起筆刷刷刷地在紙張上書寫起來,待寫完一篇,伸手在印泥盒裏重重一點,準備按在紙張上。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韋映雪突然大叫:“停停停!侯爺,你不能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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