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峯哥兒能得太后看重,繼而出面舉薦他,那麼伴讀的任務就會像開了掛一樣簡單。
只要太后肯出面擡舉峯哥兒,天下間誰還敢說峯哥兒半句不好?
韋映雪眼睛亮得出奇,眼底透着幾許狂熱的渴望。
她穿來這個世界已有許多年,光在邊境就蟄伏七年。
那時的她別無選擇,年輕美貌的女子孤身一人,且還帶着個嬰兒,莫說走南闖北的幹事業,什麼都不做都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
於是她被迫選擇了安定。
她留在北疆,靠着這具身體的美貌,就近給自己找了個長期飯票。
隨着峯哥兒慢慢大些,她便不再滿足留在北疆。
邊關苦寒的生活,她過膩了。
巧的是,她正尋思着要離開,忽然就記得了原身關於家世背景的記憶。
來到京城,先回到韋家認父母,又來侯府與宋拓相認,這中間她極力僞裝,很幸運的未露餡,騙過了所有人,這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
只是她沒想到,入侯府之後的路,卻會變的無比艱難。
非但無法順利嫁給宋拓做平妻,連韋家這個後盾都和自己決裂。
韋映雪痛定思痛,決定不能再蹉跎下去,她得儘快藉助系統,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怕什麼呢?她已經身處京城,這裏是朱家皇權統治下整個大曆最富庶的權利中心,比起在北疆那時,多了多少貴人和機遇,最壞的結果也不會比北疆那時候差。
她手握後世最先進的學識和認知,什麼韋映璇、陳氏,那些阻礙她的封建內宅婦人,全都不值一提。
她對宋拓道:“明日一早我備好香水等你來取。”
宋拓警告地看她一眼,“你要送太后香水,絕不可用‘冥界之路’爲其名,此名十分不吉,定會觸怒太后,屆時給你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會被杖斃。”
韋映雪狡黠地笑:“我知道,我怎會犯如此低級錯誤,那冥界之路是我用來打開京城市場的,今後會放在鋪子裏售賣給尋常人,給太后的香水,自然要換另一種高貴的香型。”
這段日子,峯哥兒按時完成日常任務,攢了不少系統積分,她的系統商城也終於從2級升到了3級。
升級後的系統商城裏,多了積分兌換香精的選項。
電子櫥窗裏展示的八種香精,都是21世紀熱門的品牌香型。
她一眼就看上冥界之路,只因它名字太特殊了!
正好契合了她的理念——她要推出一款香水,能夠在一干庸脂俗“水”中提升逼格的。
這些古代人一直用着中規中矩的香料和薰香,多少年未曾變化革新,她的冥界之路一旦橫空出世,定會變成網紅產品。
冥界之路,聽着高深莫測。
她以爲會是什麼血腥辛辣的味道,或是陳舊腐朽中透着某種神祕香氣的懷舊味道。
實則到手之後,發現也沒那麼誇張,還挺好聞的。
是一股淡淡的寺廟焚香味,後調是暖暖的麝香味,如此倒是歪打正着,十分契合古人的喜好。
韋映雪又去商城裏兌換給太后的香精。
太后上了年紀,且身份地位擺着,她所送的香型便要符合太后雍容華貴的定位。
首先要排除那些爛大街的脂粉味,冥界之路那樣的焚香味也不夠特別。
韋映雪又不想與貴族常用的那幾種香味撞香,於是她選擇了一款名叫玉龍雪茶的高級香水。
“名字都不必換,就叫玉龍雪茶,這些古人懂個屁,屆時便介紹說原料裏的蒸餾水是用雪山上採集來的千年雪水,只要能提升逼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至於真相,呵呵,有本事他們拿去檢測呀。”
這款玉龍雪茶香水,香氣十分清新淡雅。
初調之後,沒多久便轉爲淡淡的茶香,顯得沉穩而又高級,很符合太后的年紀和身份。
韋映雪折騰了一夜。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反覆試驗,一會兒灑在被子上,一會兒灑在枕頭上,到快天亮的時候,還反覆確認了不同濃度的後調。
最後,她確定了濃度配比,用香精配着一定比例的清水勾兌成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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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既不濃,也不淡,剛剛好。
早飯後,宋拓如約而至,態度卻變得有些踟躕,像是要反悔。
“你那香水當真可行?若是惹的太后發怒,你我都要遭殃。”
“平白無故擔此風險,倒不如懸崖勒馬,你放心,我借你的銀子會還你。”
韋映雪信心十足,眼底有着狂熱,“別退縮!你信我好不好,我製作的香水絕對會讓太后滿意!”
“你想想,你因上回的事,已經惹得太后不快,難道你以後不犯錯她便會重新喜歡你嗎?”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你既然都拉下臉進宮求見她,何必瞻前顧後,成大事者便要敢做別人不敢做的。”
她最後一句話,一下子戳到宋拓心坎裏。
他心頭不禁沸騰了一下,盯着韋映雪說:“這次的香叫什麼?別又是晦氣的名。”
“這次叫玉龍雪茶,這名字十分高端,絕不會出錯。”
韋映雪珍重地把小瓷瓶交給宋拓:“太后若什麼都不問,你便什麼都不提,只說是一點小心意敬獻給她,她若要問起這香水,你便說是我獨家祕方制的,因製作麻煩,眼下只有這麼一小瓶。”
“物以稀爲貴,太后若喜歡,日後便只能隔陣子從我手裏拿一次,她會時時想起我。”
小瓷瓶只有丁點大,撐死用半個月就沒了!
要是量大管夠,太后手裏有多年的量,便不會時常召喚她,遲早會遺忘她!
宋拓湊近聞,覺得味道十分特別,倒是很好聞。
他問:“你怎知街上那些香料鋪子做不出同樣的香味?”
韋映雪翹起嘴角,笑了,“你放心,我製作的香水不可能被撞香,不管是玉龍雪茶還是冥界之路,香氣都是獨有的!”
宋拓看着她神采飛揚的樣子,竟比平日裏漂亮了。
“你何時學了做香?從前怎未與我說過此事?”
韋映雪早有理由,緩緩解釋道:“我在北疆時,拜過一位制香很厲害的女師父,她從西域來的,她一直教我做香水,後來她過世了,所以這技術傳到我這裏便是獨家的,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制出!”
宋拓往宮裏遞了摺子,請求進宮面見太后。
他在摺子裏說,那日仗刑的傷好些了,他欲去養濟院當差,在那之前想先進宮當面對太后謝恩,又在摺子裏再三悔過,態度十分虔誠。
福公公一見摺子便去稟太后。
太后看了摺子,十分詫異,不敢相信南亭侯還敢往她跟前湊。
“此人倒是有趣,竟然還敢主動來見哀家,宣吧。”
今日太后又是在賢德殿見宋拓的。
宋拓進大殿後,見太后端坐在寶座上,神情威嚴高貴。
他深吸口氣,上前拜見,“微臣宋拓,叩見太后娘娘。”
“平身吧。”太后淡淡地道:“你進宮謝恩,態度倒是虔誠,出乎哀家意料。”
是誇,但臉上卻未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