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峯哥兒的把戲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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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剛到,王家的下人便過來請韋映璇一行人去上房正廳裏用午膳。

休息半個時辰,她總算恢復一些精神。

陳氏過來過來等她一起走,眼睛裏也恢復了神采奕奕,“我小憩了半個時辰,是這半時辰睡眠,救了我的大命!”

“要不然,我這會兒腰痠的都站不住。”

“到底是老了,身子骨沒年輕時那般經摺騰,爬一次山就累癱了,叫我想起原先你祖母,掌家都要四十年,都不嫌累!”

“不過,她恢復精力有她的一套辦法。”

“那是你祖母的看家本領,是她的長壽祕訣,若沒有這個本領,她早十年前身子就不行了。”

她們邊走邊說,王家的下人也在。

婆子丫頭皆是一臉好奇地看陳氏,豎着耳朵聽。

陳氏笑說:“雖說是祕訣,告訴你們也無妨,因爲一般人根本學不會。”

“祕訣就是睡大覺!我那個婆母,有說睡就睡的本領,前一刻還在議事,她只要覺得身子不爽利,便會迷迷登登,放任自己的瞌睡來臨,瞌睡一來,坐在那裏便能眯着。”

“每日吃了早飯,睡半個時辰,下午還要午睡,聽艾媽媽說,她夜裏鑽進被窩,下人在外頭默數二十聲,便能聽見內室的呼嚕聲。”

“這便是她保持精力的祕訣,別看她近兩年舊疾常犯,無法持家,可她這輩子持家已經四十多年,相當厲害了。”

恰好走到正廳,王夫人聽見了,迎出來笑着說:“說的是,滿京城高門貴府,找不出幾個有侯府太夫人那般精力旺盛的。”

王夫人以前也聽說過一些。

說侯府宋老夫人把持中公四十多年,一直到孫媳進府,她都成了太老夫人,她卻仍然還把着管家權不放,又過了幾年才逐漸移交權力。

還不是因爲想給孫媳婦讓位置,而是因她自己實在幹不動了,不再有精力操持細枝末節的家事,怕侯府出亂子。

王夫人在管家這件事上,就十分開明。

她道:“今後待我的兒媳一嫁進府,次日一早敬了茶,我便把鑰匙與對牌都給了她,我好趕緊落個清閒。”

“您是有智慧的。”韋映璇笑着附和:“掌家實在是個操心勞神的差事,若有人能分擔,撒手不管反而舒坦。”

“可不是麼,我這一輩子,上頭有厲害的婆母,下頭有能幹的兒媳,我便是向來撒手不管家事的,所以我活得自在。”

王夫人接茬,“若非如此,也不會明明四十多歲,卻瞧着像三十多歲,不操心便是駐顏的祕方。”

”哎喲!“陳氏笑成一朵花兒,摸着自己的臉,哈哈直樂,“真的那麼年輕嗎?哈哈,王夫人,您說話就是中聽,我愛聽,您多說。”

“我若是有您這般口才,也不至於從年輕起就遭我婆母不待見。”

韋映璇:“……”

婆母又瞎說大實話。

旁人的婆母出來應酬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陳氏卻從來不的。

她性情直率,心直口快,行事也不夠圓滑,時時顛三倒四,常有無心之失。

厭她者視她如塵,嫌她言行無狀難入高雅之堂。

喜愛她的卻會寬容她的這一份真性情。

王夫人顯然並不厭煩她婆母,甭管婆母如何直白,她絲毫不露異樣,與陳氏一同開懷大笑。

一時間,廳堂裏傳來晏晏笑聲。

王辰軒帶着朱照宸,在陳氏爽朗的笑聲中進了堂屋。

王夫人親自走過來按着他入座,“你做兄長的,照顧着照宸喫好,喝好。”

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王辰軒呲牙咧嘴,“知曉了,母親。”

王夫人像是順手,拉着身旁的朱照宸去坐東座。

東座是主家人坐的位置,因此韋映璇和陳氏方纔都未往那邊去,而是坐了另一側的位置。

客人一般按尊卑長幼排序,陳氏坐在了王夫人右手第一位,接着是韋映璇,她身側是給遠哥兒留的位置。

王夫人身側先是照宸,接着纔是王辰軒。

次序明顯不對。

陳氏自是不會關注這些細節,她肚子餓了,目光和心思都被這一桌席面吸引去。

韋映璇卻看在眼裏。

她往門外看,奇怪遠哥兒怎麼還未到席。

他一般不遲到,今日卻是怎麼了?

眼看要開席,再不來就失禮了。

正想叫齊媽媽去請,卻見一個人影從外頭走進來,跨進了廳裏。

竟是峯哥兒。

不必想也知道是王夫人請人叫他來的。

既既然峯哥兒隨着她們一起來到了莊子上,王夫人便要一視同仁的宴請,否則便是失了待客之道。

他一進來便行了禮,十分抱歉地說:“王夫人、祖母、母親、兩位哥哥,十分抱歉,我來的遲了,今日有些睡過頭。”

稱呼的恭恭敬敬,禮數十足。

韋映璇臉色淡淡,只輕輕頷首。

陳氏撇嘴冷哼。

滿肚子壞水的東西,此時在人前卻彬彬有禮了?虛僞。

韋映璇不吭聲,陳氏也懶得搭理峯哥兒,連話都未說。

王夫人見場面實在尷尬,只得笑說:“無妨,都是自己人,遲些早些的又怕什麼。”

還問他:“你未和遠哥兒一起來?怎還未見遠哥兒?”

峯哥兒一愣,眨了眨眼睛,茫然地說:“我不知曉遠弟在哪間客房,方纔我回了屋,有些睏乏,便小睡了一時,直到有丫環來請我起牀。”

他聲音清潤,吐字清晰,顯得十分伶俐。

人長得也不錯,確實容易給人留下不錯的好印象。

王夫人對他和顏悅色了一些,招呼他坐:“莫站着了,快坐吧。”

手明明指的是韋映璇下手第二個位置。

峯哥兒卻當瞧不見似的,直直往另一側去了,最後落坐在王辰軒旁側。

陳氏眉心一皺,呵斥他:“還有沒有規矩了?坐到你母親那邊去。”

峯哥兒倏地驚慌站起身,隨即低下頭,一臉做錯事的惶恐不安,“祖母,峯兒錯了,峯兒不是故意的。”

羞窘的快要哭了,急忙就要坐回去。

王夫人本想攔了,到底是個孩子,哪裏有那麼多規矩要講。

但她轉念又想起這個孩子方纔心懷不軌的模樣,到底還是未吭一聲。

峯哥兒慢吞吞離開位置,卻遲遲不見王夫人替他張口說話,他十分失落,只得坐回了他該坐之處。

垂着眼皮,抿着嘴,竟是十分可憐無辜的模樣。

這時,遠哥兒總算來了,他走得急促,額上滲了一層薄汗。

“各位長輩,抱歉,遠兒來遲了。”

只一句歉意的話,未像峯哥兒一樣解釋爲何遲到。

王夫人忙道:“還未開席,哪裏就算遲到了?快坐。”

卻在此時,峯哥兒忽然突兀地說:“咦,遠弟,你換了新荷包?”

遠哥兒一愣,隨即低頭看腰間。

輕輕地抿了脣道:“並不是,這荷包我一直帶在身上。”

他已經猜透峯哥兒的用意。

便加了句:“只是平時掛在右邊,今日我掛在了左邊,你竟瞧出來了麼?”

他如此說,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自己腰間的掛墜。

忽聽一聲筷子打翻在地聲。

照宸突然站起身,伸手在自己腰間左摸右摸。

王辰軒奇怪地問:“你在找什麼?”

“玉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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