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05章她的機會
“知曉此人名字便不難調查來歷。人雖死了,卻能順藤摸瓜,查到其他線索。”
“是啊。”齊媽媽也鬆了口氣,“您一直懷疑她在北疆的經歷,卻苦於尋不見證據,這次總算破開一個口子。”
難怪先前侯爺派出的人去北疆查不到什麼。
就連二叔老爺的人在韋映雪生活過的地方都未尋見什麼可疑處。
原來真正的“貓膩”被她一把火毀屍滅跡了。
據峯哥兒說,韋映雪明面上與那吳大壯並無往來,只偶爾和吳大嫂走動。
實則兩家有地下暗道,直接通往吳家。
韋映雪整日便是從暗道裏往返於吳大壯住處。
韋映璇覺得,吳大壯一家人和韋映雪的關係,透着古怪。
邊關小鎮不像京城,多是一夫一妻過到老的,男子少有納妾。
一是生活苦寒無條件,二來也是因爲當地的女子都是出了名的彪悍。
糟糠妻哪裏會讓丈夫撇了自己另納妾。
但吳大嫂卻似乎是個例外,若沒有她幫忙瞞着,韋映雪不會悄無聲息和吳大壯廝混八年而不叫旁人知道。
這不符合常理。
她看齊媽媽,“峯哥兒說他不是侯爺之子,卻未說他到底是誰之子?”
齊媽媽回給她一個很糟心的表情。
“是,您先前的猜測一點不錯,他確實不是侯爺所出,但到底是誰之子,他自己也不知。”
齊媽媽提到蘇芸,“此女辦事倒是未糊弄,十分細緻。”
“她從方亭那裏聽說了峯哥兒生父不是侯爺時,怕他胡說八道,便又叫方亭反覆試他,得出結論他確實不知曉他生父是誰,是韋映雪未告訴他。”
“他還說,韋映雪自己也不知,因爲她當初生子前是失憶了,忘記了身世。此說法叫人很難採信,但方亭再問也問不出破綻。”
“失憶。”韋映璇手中的毛筆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墨跡。
所謂的“失憶”,很可能是那個外來靈魂佔據她親姐姐身體之後,丟失了她親姐姐的部分記憶。
便是說,這個外來靈魂剛附身在姐姐身上時,人就已經在北疆了!
那麼當初她姐姐爲何要從京城去往北疆?是自願還是被人脅迫?她姐姐當時到底是否被宋拓非禮過?不,她一定被宋拓非禮過,否則宋拓不會認。
她一時想不出頭緒,只能推測,“韋忠良的生父也許與北疆有些聯繫。”
否則,大曆朝疆域廣闊,姐姐那時爲何獨獨去北疆?
“你明日去我二叔府上傳話,吳大壯既然是軍漢子,二叔動關係查得更快更準。”
齊媽媽道:“是,老奴知曉,明日一早便去。”
夜深了。
韋映雪哄好了宋拓。
她準備讓人將峯哥兒送回她自己那套小宅子時,宋拓卻阻攔了。
“如此着急弄走他。”他脣畔勾着幾分冷笑,陰陽怪氣道:“你可是打算揹着我與他‘談心’,阻止他日後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韋映雪氣不打一處來。
她很不喜歡宋拓這種語氣。
是試探,是揶揄,更是一種不加掩飾的警告。
表明他心底還是對她生了疑。
今日這場意外,讓這些日子以來兩人間的親密蕩然無存,隔閡就像一堵厚重的牆,突然橫在兩人之間。
她明白這個誤會,或者說誤會的根源必須得儘快消除。
“自是不會!他昏迷了,腦袋被我砸腫一塊,我是想叫他回宅子裏休息,那裏清靜,有利於他養傷恢復。”
“打的時候是真的氣,打過了氣出了,我又是最心疼他的。我是他母親,他就是我的命根子,不明白阿拓你在擔心什麼?”
宋拓笑了笑,“你也不必緊張,他瞎說八道,我本就不打算追究了。你去忙吧,忙完早些回來,我等你。”
又是笑模樣。
他的情緒一下一變,很叫人迷惑。
說完,轉身竟不回頭地走了。
韋映雪後院失火,此時沒心思去哄他。
房門一關,她臉色陡然沉下,大步走到峯哥兒身邊,目光有如實質的刀刃,刺在峯哥兒身上。
她不吭聲,怕宋拓偷聽。
過了會兒,她走出室內,確定宋拓真的走了,才喚了樓下的小夥計上來,吩咐他將峯哥兒送回她的宅子。
掌櫃的和夥計都知曉蘇芸只是表面老闆,韋映雪纔是香鋪子的隱形東家,對她十分恭敬。
夥計馬上照辦。
韋映雪下樓後,未急着回去,她抱臂站在大堂最中間,目光冷冷向外看。
她要等蘇芸回來,她要好好質問蘇芸安了什麼心,爲何把一個心術不正的書童招來給峯哥兒。
而且書童跑了,書童的個人信息她非要拿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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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夢都想不到,蘇芸今晚根本未打算回來,她直接去了宋拓新宅。
其實蘇芸一早回來了,與齊媽媽見完面,她便來到街對面的茶樓,坐在二樓一間包間的臨窗位置,叫了茶水點心。
她坐的位置,視角剛好能瞧見對面香坊二樓書房。
夜裏關了窗,書房裏頭點了蠟燭,她便能瞧見書房裏的情景。
本是想觀望書房的情況,哪知曉峯哥兒和方亭前腳回來,宋拓和韋映雪便悄然突襲香坊。
隨後,書房裏發生的一切,她恰好瞧見了。
雖只是人影晃動,但隱約傳來的咆哮和哭泣聲,那亂狀叫她不難推測發生了什麼。
當看到宋拓獨身離開,而韋映雪並未跟着一起時,她意識到機會來了。
這一次,不是韋映璇的吩咐,是爲了她自己。
勾欄出身,自有勾欄手段。
宋拓回到宅子,門房上有婆子站在門口,和一個身形十分……飽滿的女子低聲聊什麼。
婆子手裏提着燈籠,照的那女子臉上影影繞繞,眼皮上似擦了什麼金粉,一閃一閃,竟是別樣的嫵妹。
宋拓不由自主頓了腳步,凝望過去。
很眼熟。
他往那處走去,“是誰來了?”
婆子忙回稟:“侯爺,您回來了?是蘇小姐,蘇小姐來送東西的。”
蘇芸?
宋拓恍惚了一瞬。
他這些日子未再見過蘇芸,印象中這女子身形十分圓潤,模樣倒是很好看,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性格也沉穩,言談舉止並不外放,是十分小心謹慎之人。
此女出身不好,韋映雪和他提過,是給船舫交了贖金贖身回來的,吹拉彈唱不是娼技,但也是藝技。
他如今混的再不好,也是有爵位在身的貴族,有自己的驕傲,身份低踐的女子,他打心底看不上。
以前他見了蘇芸都很冷漠,任她如何漂亮也不往心上放。
今日卻不知怎的,燈籠光暈下她淺笑的脣角和顧盼生姿的眼睛,都叫他心湖微起波瀾。
他竟未走,背手站在那兒,板着臉問:“送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