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15章他挑釁企圖破壞
祭祀日,韋映璇作爲主祭人,今日穿的十分莊重。
外穿白色狐狸毛大氅禦寒,裏頭是孔雀綠對襟長裙,綢緞織的細膩勻稱,色澤沉穩。
腳穿黑色綿繡鞋,鞋面上有簡約古樸的繡樣。
頭髮也未過多修飾,未着簪子髮飾。
面容素淨,是天然的脣紅齒白,不說話時黑眸沉靜,整個人清冷而又莊重。
陳氏也一身深色,裏穿黑色織棉外套,外罩棕色綿褙子。
馬車停在山腳下。
韋映璇下車,天色尚早,族人們尚且未趕到,四周只幾個下人沿着山路跑動忙碌。
路邊立着個少年郎,直勾勾盯着路口。
瞧見她下車,眼睛一亮,闊步走過來,“大奶奶,您來了。”
韋映璇點頭,“準備的如何?”
目光似有深意。
趙安康觸及她的目光,幾不可察點了點頭。
“是,一切準備妥當。”
韋映璇很滿意。
想到這幾日他一直在祖墳處準備她交代之事,連日都未好好休息。
便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先奔波南下,回來後也未閒過一日。回頭我叫齊媽媽送些補品去你家裏。”
補品是藉口,自然是去送銀子,是不想把賞賜說的太直白。
對下她一直不吝惜打賞。
只要差事辦的好,她便願意賞賜重金,讓下屬過的滋潤。
趙安康卻聽得愣怔。
他垂下眸掩了眼裏的黯然,“大奶奶,奴才不需進補。”
又道:“奴才一家得您照拂,母親、弟妹生活過的幸福安康,奴才感激不盡,爲您做何事都是應該。”
他想給大奶奶賣命,想做一切他能做到的事爲她分憂,全是出於自願。
若大奶奶次次給予賞錢,他與她手下旁的奴才有何區別。
他就是不願大奶奶眼中將自己和旁人看成一樣的。
韋映璇瞧出他的彆扭,搖頭失笑,“你莫覺得難爲情,是你的勤懇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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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康很勉強一笑,未多解釋。
回頭看看山頂祭臺方向,目光微微聚攏,“族長和族老們前腳剛上山,未見侯爺,許是快到了。”
話音剛落,陳氏突然從一個刁鑽的斜坡走過來。
在兩人身後咳嗽一聲,“走吧,映璇,族裏大事莫耽擱,族長他們都去了,咱們也趕緊上去。”
也不知將他們方纔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韋映璇不甚在意。
她知道她現在可以信任陳氏。
上輩子韋映雪持家時,那時宋老夫人元壽也長,陳氏那些年過的並不自在,在婆母和韋映雪的夾縫中窩囊度日。
她在侯府無權、不受老夫人待見,兒子對她也冷淡,成日在園子裏與奴婢打葉子牌消磨時間。
陳氏那時對峯哥兒很好。
是不敢得罪、刻意奉承的好,而不是如今對遠兒那般自然流露出的喜愛。
韋映璇可以理解,當時的婆母在侯府可有可無,作爲微不足道的邊緣人,想要在侯府過的下去便要站隊,便不能對遠兒流露出親近。
且上輩子峯哥兒未做出格之事,一直表現出色,確實叫人高看他。
陳氏對遠兒不冷不熱,極少特意打交道,她避免叫韋映雪誤會。
但她從未欺負過後來平庸癡傻的遠兒。
便是因如此,韋映璇這輩子並不憎恨陳氏。
起初她對陳氏是冷淡,因心裏瞧不上,覺得她做事無頭腦無章法,做長輩也無威嚴。
下人們常常背地裏笑話她,如此一無是處的婆母,她做兒媳也不想與之親近。
是這半年來的相處,讓她對婆母有了更深刻的瞭解,也生了同情心。
加上這輩子許多事生了改變,婆母與宋拓反目成仇,也間接助了自己。
她想着,今後侯府敗落後,婆母若無去處,她可以攜她養老,保她後半輩子平平順順,安享晚年。
上得山頂後,韋映璇去祭臺視察,檢查了祭品,又去破土儀式的地點查看。
破土儀式講究一個吉日吉時,儀式順利便可以動土了,否則便認爲貿然動土會發生災難,甚至對後人不利。
因此族長等人都十分重視,早早便到了。
她去見族長,又和族長、族老們一一確認接下來的安排。
太陽東昇,族人們的身影陸陸續續出現在山上。
快到吉時,人已集齊,祭臺旁圍滿族人。
今日宋氏各家都派了家主或長子來,像是西府這樣的大家族,祖孫幾代人一來便是十多個爺們。
便是在此時,宋拓才帶着韋映雪姍姍來遲。
他一到祭臺邊,便引起族人的注意。
人們見他面貌並不肅穆,反而十分隨意,穿一身青色常服,衣襬不乾淨,靴子上也沾了泥。
攜着韋映雪一同走入人羣,還站在非常顯眼處,下巴一擡,面露倨傲。
族人們看清韋映雪,瞬間義憤填膺。
一位族老當場上前斥責他:“侯爺,宋氏即將修墳,今日祭告祖先是莊嚴盛事,你怎可將此女帶來祭臺?簡直不分輕重!”
宋拓絲毫未在乎,竟反問:“族裏既然邀請我出席,我帶映雪一同來有何不妥?”
族老氣的一個倒仰,“你說有何不妥?”
他指着祭臺上宋家列祖列宗整齊的幾排牌位,“祭祀的規矩你莫說你不曉得,祭祀時向來只許各家正房夫人前來,你公然帶見不得人的外室女到場,就不怕褻瀆了祖宗嗎?”
宋拓十分散漫地道:“我的正房夫人不是在此處?你們一個個擡舉她,她今日風光得意來主持大局,你們瞧不見?”
族老氣的臉紅,“我是叫你帶此女離開!她一個外室女,上不得檯面,莫要褻瀆了祖宗!”
韋映雪立刻撇嘴反駁:“不好意思,老伯,您說錯了,我非外室,只不過眼下未進侯府罷了,您還是謹言慎行的好,省得以後打臉。”
族老看都不看她,覺得和她說話跌份。
盯着宋拓道:“侯爺!這不是在你侯府,一切由你說了算,你現在站在祖墳上,難道你連族規也要藐視嗎!”
宋拓卻老神在在地說:“她非外室,是我的平妻。二叔祖,有理不在聲高,您在祭臺前嘶吼謾罵纔是冒犯祖宗。”
竟反咬一口。
族老氣怒的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周遭族人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議論唾棄。
“侯爺越發不守規矩了。”
“爲了那個外室女頂撞族裏德高望重的長輩,一點體面都不要了!”
“她算哪門子平妻,叫人笑掉大牙。”
平妻入門須得一府長輩點頭,與正妻一模一樣的三媒六聘。
講究些的府第,還會舉辦盛大婚禮宴席,招待賓客。
誰都知曉韋映雪被韋家以不守婦德之名逐出,哪裏配做侯府的平妻?侯爺分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族人紛紛目光復雜地看着宋拓,懷疑他這段日子是否因爲皇帝責罰,精神上受了刺激,因此才頻頻胡言亂語。
宋拓卻很挑釁,對着幾個不大聲議論的族人叫囂道:“人我已經帶來,任憑你們說什麼,我是不會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