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23章他不能留了
韋映雪細細打量宋拓的表情,只覺得渾身莫名發寒。
前些日子宋拓還懷疑她的清白,懷疑峯兒的血統,很是喜歡陰陽怪氣敲打她。
一轉眼他就一點不在乎了,峯哥兒成爲他對抗西府和韋映璇的工具!
但她卻不能讓這件事真的發生。
這就是一招臭棋!
峯兒若成了世子,她非但無法獲益,還會遭受更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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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與她離心離德了。
而她肚子裏,剛好又懷了一個。
她現在不能給宋拓講太多道理,他已經受了刺激,用21世紀的話術說,現在是應激反應。
人變得格外衝動好鬥,失去理智。
她要阻止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
峯哥兒不能留了。
沒了峯哥兒,她還有肚子裏這個,爵位不至於到了非讓渡不可的地步,接着再想辦法勸宋拓去寺廟。
她如此想着,緩緩垂下眼睛,道:“我知曉了,你放心,他是我的兒子,我便是再看不慣他,也會盡做孃的本分。”
又加重了語氣說:“他是我肚子裏生來的,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害他,只有我盼着他越來越好。”
“這倒是,你是生母,到底是不一樣。”
宋拓坐下來用膳,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幾天時間他便瘦了一圈,人卻亢奮十足。
韋映雪忽然一激靈,問他:“你說你已經買了寶地,多錢買的?”
“五萬。”
“啊?!”韋映雪眼前發黑,噌地站起身,“不是說好了隨便買塊地嗎,付個定金一千兩都嫌多,你竟然花了五萬兩白銀?我香鋪子十年都賺不到五萬!”
韋映璇出十萬兩給宋氏修墳,宋拓幾乎氣炸,現在他自己卻花五萬兩買寶地。
還只是一塊山頭,瘋了!
宋拓看着她鐵青的臉色,難得揶揄發笑,“你那是什麼表情,莫要大驚小怪,其實我一文錢未花,五萬兩是我借給那地主的。”
“他資金困難,急需一筆週轉,我只要肯借給他五萬兩銀幫他渡難關,那塊地就白送我,且這五萬兩銀還給付利息。”
“最遲三個月內歸還。”
“這是一筆無本買賣,銀子放在我手裏反正也無用,不如借出去喫利錢。我也是運氣好,才接觸到如此爽快的商人,三個月後他歸還我本金利息,而那塊地,現在就已經在我名下了。”
他還有幾分得意。
韋映雪看着他,說不出話,只想哭。
聽起來是宋拓佔了便宜,但是,老話說貪小便宜喫大虧,通常越是看起來佔便宜的事,越是藏着陷阱。
她從小家庭貧窮,因爲條件差,沒少動歪腦筋算計別人。
所以她很早就明白,老天不會平白掉餡餅!
瘋了,宋拓真的瘋了。
那可是五萬兩,他的錢便是侯府的錢,便也就是她的錢,竟被如此嚯嚯。
她看傻子一樣看宋拓,嗤笑出聲,“你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嗎?五萬給別人,換一塊破地皮,你就不怕人跑了?”
宋拓拉下臉,很不高興,“不是五萬換地皮,地皮是不花錢的,我只是借銀子給他,且每日都算利息,我不會虧。”
又信誓旦旦道:“他是有名氣的絲綢商人,與京城多家貨鋪有生意往來,隨便城裏走一圈皆是與他生意往來的,他有家室,除正室外還納兩房妾室,家中三個嫡出子女,他跑到何處去?”
“可是……”
宋拓很不耐煩地打斷她,“我契子就是去他府上籤的,特意細看了他家中情況,還見了他夫人和子女,你嘮裏嘮叨是在質疑我?覺得我會上當?”
“我只是覺得,此事你看起來盡佔好處,實則是高風險,很容易被設陷阱擺一道。”
“你不懂就莫要亂說!錢是我手裏出,事情是我出面辦,你靜觀其變便是,若再嘮裏嘮叨,日後就別朝我打聽任何事!”
韋映雪:“……”
她生氣,鬱悶,心痛,失望。
還十分擔憂那五萬兩白銀。
只能寄希望於宋拓真的遇到了貴人。
她問宋拓:“明日一早我就帶峯兒回侯府?”
“是,明日我和你一同回去,若韋映璇和我母親阻攔,我出面料理。”他眼底透出幾分狠意,“以前是我太仁慈,明日我只會用雷霆手段,她最好痛快配合。”
韋映雪便站起來,“我現在就回屋收拾箱籠。”
不知怎的,本來回侯府執掌中饋叫她十分興奮,現在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看着宋拓的樣子,就隱隱有不妙預感。
她回去時,還順便去峯哥兒房裏。
見峯哥兒屋裏點着燈,她便直接推門而入。
峯哥兒怒懟她:“我已經九歲,早該避嫌,娘進我屋之前不知曉敲門嗎?”
韋映雪的手僵在門上,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語氣,我是你孃親。”
“少給我來這套,你現在和我表演親情,那是看我父親馬上要傳位給我,想臨時抱佛腳來巴結我,晚了!”
“要不是你破壞,方亭根本不會遠走離開,都怪你,是你害了我,害了方亭,叫我再也無法用功讀書!”
“我告訴你,你別妄想着哄了我再給你做任務,我一個字都不會寫!”
這些日子他不是在發呆就是睡大覺,是故意跟韋映雪作對,系統給的日常作業任務,他一個大字也不寫。
韋映雪望着他,勉力維持溫和:“我只是來告訴你,早些睡別熬夜,明日一早咱們就回侯府,日後你是世子,總要有世子的樣子。”
又道:“你暫時不想完成任務可以歇幾日,我不強求你。我到底是你孃親,我就是對你再嚴厲,也不會害你。”
“又來,又是這些誆騙我的話,我耳朵早就起繭子了!”峯哥兒油鹽不進,捂住耳朵不聽。
昨日他都已經聽姨媽說了,他母親懷孕了!
要不是怕母親責怪姨媽,他此刻就要把此事拆穿。
以前他對他母親多少還有期待,盼着她能像韋映璇對待遠哥兒那般對待自己。
現在他早就死心了!
他恨恨道:“你別來巴結我,我永遠不會再像曾經那般信任你,日後各過各的,你別再想着控制我!
我日後不需要再看你臉色,你最好搞明白我的身份,我即將成爲世子,今後就是侯爺。
我想要什麼樣忠心的老奴婆子沒有?多的是有人願意給我當娘,疼我愛我的,你現在想來與我緩和關係,晚了!”
韋映雪臉色僵硬,沒再多說什麼,合住門出去了。
九年時光,就當是養了一只貓,這個孩子沒有半點值得她悲憫感傷!
侯府書房裏。
齊媽媽從外頭見了人回來,一進書房就遞給韋映璇五萬兩的銀票,“成了。”
“契子呢?”
齊媽媽笑起來,“也在簽字畫押之前調包了,給他看的是一份,簽字的是另一份,他不但要花十萬兩買地,定金只付五萬兩,拖欠的五萬按利息借貸,每日都有利息。”
韋映璇大致知曉宋拓手裏有多少錢,她冷笑,“還是便宜他了,只是把婆母的錢吐了一小半,還未全吐乾淨。”
婆母那些錢日後他都要如數歸還,但早一日弄到手,可以避免他提前將銀子揮霍出去。
“對了,大奶奶。”齊媽媽道:“老奴安在侯爺那處外宅的探子不久前剛遞出了消息,明日一早,侯爺要帶着韋映雪回侯府,要奪您掌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