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她問心無愧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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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class=“tt-title“>第333章她問心無愧

韋謙父女當堂請旨和離,不但拿出令人信服的說辭,連證據都一併備好。

韋映璇將罪己書、和離書都呈給皇帝。

皇帝看過後,臉色鐵青。

握拳重重落在御座扶手上,“朕竟不知堂堂侯府夫人會過的如此憋屈。”

皇帝把罪己書和和離書交給太監,雖未讓每個大臣看,卻叫幾個肱骨重臣輪流傳閱。

“豈有此理!”

“難怪韋學士今日便迫不及待請旨和離,言辭間頗爲偏執,原來如此。”

“本就是絕嗣之人,竟還不知收斂,幾次三番羞辱、陷害嫡妻,且前頭還傳出不孝母親,看來此人衆叛親離早是有跡可循。”

滿朝大臣無一同情宋拓的,罵聲繞樑。

氣氛到位,皇帝便自然而然地道:“朕允了。韋氏,朕念你之遭遇,特准你與宋拓和離,恢復自由之身,此後,婚嫁之事,由你父親重新做主。”

韋謙大喜過望,叩首謝恩:“臣謝陛下隆恩。”

韋映璇也跟着叩首:“臣婦謝陛下聖明。”

滿朝文武大部分面帶微笑,對此結局感到滿意。

平日裏韋謙常因滿嘴之乎者也,四處批判鍼砭、賣弄學識而遭人反感。

許多同僚一說起韋謙皆是搖頭嗤笑,再加上數月前,陳氏當街毆打韋謙,韋謙不顧君子風度呼喊求饒,叫他很長一段時間擡不起頭。

今日他強勢乾脆地爲女請命,算是扳回一局,叫滿朝臣子都高看他一眼。

塵埃落定後,皇帝一擺手,便準備退朝。

卻在此時,謝御史又不合時宜走了出來。

“陛下,老臣認爲此事處置的不妥!”

皇帝目光涼絲絲的,“謝愛卿又覺出何處不妥來?”

謝御史仿若聽不出皇帝的諷刺。

只是眼神森然,自顧自鏗鏘道:“陛下,臣以爲,不可輕易准此和離之請。今南亭侯爵位讓渡至同族,此事鬧至朝堂,已是滿城風雨。

不日便將傳遍大曆全國大街小巷,再準其和離恐將引發軒然大波,影響惡劣。

屆時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朝廷顏面何存,社稷安穩,又從何談起?”

不等皇帝說話,韋禛從容出列。

“謝大人,我侄女映璇屢遭宋拓陷害,身心俱損,乃不爭之事實,若因顧及朝廷顏面而強留她於不幸之中,豈非本末倒置?再則,街頭巷尾對宋拓議論紛紛,那是因他自身際遇導致,豈能歸咎於和離之事?此兩件事不可混爲一談。”

韋禛向來以思維敏捷,思路清晰而出名。

他反應極快,大多數時溫和風趣,當然,必要時言辭也是十分犀利。

今日他罕見地半點未給謝御史面子,殿內氣氛一下子緊張至極。

衆人皆豎起耳朵等着謝御史如何迴應。

“巧言令色!南亭侯讓渡爵位乃百年罕見,今日後宋拓舉國聞名,若開此先河,便會引全國上下效仿。女子本該賢惠寬容,恪守婦道,更該以和爲貴!若因一時之怨、小小委屈便輕言和離,民間效仿之風一起,將動搖社稷安穩!”

他言之鑿鑿,將和離與社稷安穩掛鉤,引得殿內議論紛紛。

“後果竟有那般嚴重嗎?”

“但謝御史如此擔憂,仔細思量,倒也很有道理。”

“畢竟是三朝元老,經驗豐富,做事前習慣了三思……”

皇帝聽着衆臣議論,臉色發沉,緊緊抿了脣。

“謝御史,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韋謙一跺腳,竟不顧形象,怒罵起來。

“若換了你女兒嫁到此人家,天天受辱,成日受迫害,你會無動於衷嗎?有道是家和萬事興,家中若不和,又怎能談及社稷安穩?你莫要以社稷安穩爲名,行自私自利之實!”

引經據典可是他的長處,他往日裏是不想得罪謝御史,不代表他講不過。

他也一點不怯,口沫橫飛。

謝御史吹鬍子瞪眼:“韋謙!你一派胡言,老夫何時自私自利?”

“你若不自私,爲何要加害我女兒?”

“老夫何時加害於她?”

“她原本剛有些希望逃脫泥潭,你卻要一腳將她踩進深淵,叫她重新過上暗不見天日的苦日子,謝御史殺人不動刀,一張嘴卻堪比淬了毒的匕首……”

“你你你……一派胡言!”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

韋映璇朝前走了一步,朝着皇帝又一拜。

她戴了帷帽,朝臣們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姿態一流,在年輕夫人裏也是百裏挑一。

稍稍有所動作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韋謙和謝御史停止了爭吵,大殿裏忽然安靜起來。

“陛下,諸位大人。”韋映璇語調不疾不徐,如涓涓流水,聲音卻堅定。

“臣婦雖爲女子,卻知出嫁從夫,須端正品行,克勤克儉,與夫君一起振興侯府,這些年臣婦爲侯府,爲宋氏一族嘔心瀝血,臣婦今要和離,問心無愧。”

說到此,她從袖中取出一小本賬冊與書信,高高舉過頭。

“此乃臣婦爲祖宗遷墳建陵所支用錢財,是往來賬目以及書信,有族人收款收條,購地手續等契紙爲證。”

“臣婦深知祖宗乃家族之根,陵墓乃家族之魂,故而不惜傾盡私房,只爲讓祖宗儘早得以安息,讓族人得以安心。臣婦自問,對宋氏已是盡心盡力,無愧於心。”

大殿角落的帷帳內忽然傳出了隱隱的啜泣聲。

“除此之外,臣婦年年資助族中貧寒子弟求學,接濟偏支偏房貧困親眷,爲侯府上下操持家務事、料理中饋,侍奉祖母、婆母盡心盡力。”

臣婦嫁入宋氏侯府多年,本鐵了心相夫教子共興家業。是遭到前侯爺宋拓不公對待,令臣婦心灰意冷,纔有和離念頭,臣婦只求陛下準允和離出宋府。”

她重重的磕頭,大殿裏彷彿時間靜止。

皇帝不說話,她便一直未停,又磕了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有人反應過來。

百官突然開始譁然。

衆人哪裏料到,看似柔弱的侯夫人竟爲侯府,爲宋氏做了如此多的貢獻。

修祖墳是大事,她一個婦人有魄力拍板,需要填進去多少銀子!那可是嫁妝!

而她先前只字未提,是謝御史反對,她才略略說起此事。

她一個柔弱婦人爲宋氏付出良多,所求的,也不過只是和離啊!

怎就不行?有何不行!?

衆人齊齊怒目看向謝御史,埋怨的情緒空前蔓延。

謝御史抖抖衣袖,冷哼。

“皇上!”

帷帳內傳來悲切的聲音。

接着又有更多伴隨着激動和哭腔。

“皇上英明!”是宋氏族長掀開帷幔走了出來。

他身後還跟着許多宋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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