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又受刺激
韋映璇若有所思,“竟有此事麼。”
齊媽媽老早就一直叫人暗中跟着宋拓,盯着他每日大致行蹤。
他平日見了什麼特別的人,伏虎和小五都能追蹤到。
看來宋拓做的更隱蔽。
“是,婢子看的清,但當時未多想,只以爲是宋拓身邊的護院。”
“今日與您回稟此事,婢子忽又覺出可疑來,他爲何不大大方方白日裏與護院交代事?他平日裏便是與郝守正說事也極少避着婢子,他到底要見何人,說何事需要夜半三更?”
韋映璇望着她:“如此看來,宋拓定還有隱藏極深的祕密。”
“婢子想辦法探得。”
許山失蹤後,許家人一連來了三天,整日鬧哄哄圍在二門上吵鬧。
宋拓疲於應付。
起初還叫他的小廝好言好語解釋,說自己確實不知,興許是外出辦事,叫許家人稍安勿躁。
幾日後,許家人仍不肯罷休,他便不耐煩了。
一聽說是許家老母親和他大嗓門的嫂子前來,便直接讓人把許山的母親和嫂子趕出去。
許山的嫂子在宋府外高喊:“沒良心的宋拓,若不是小叔子幫你騰挪那些黑心錢,你哪來的外宅?你要是不把小叔子交出來,我一家去官府告你!”
話傳到宋拓耳中,他如遭雷擊。
倉皇從椅子上起身,劈手拿起屏風上的外袍便往外走。
“老爺,您做什麼去?”
宋拓咬牙,“去長青院,我倒要看個究竟,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再也無法逃避。
一連八日,許山失去蹤跡,不但如此,他母親也似人間消失了一般。
他前後派孫媽媽去了幾次,桃紅柳綠都說未見夫人,問夫人可能去何處,更是一問三不知。
偏偏他又十分心虛,不敢大肆去外頭尋找,只能着人悄悄在附近找尋許山和他母親的線索。
如今他已是無法淡然了。
宋拓帶四名護院去到長青院,孫媽媽和蘇芸都跟在他左右。
長青院一片蕭索,毫無半絲年味,各個門外的對聯竟都是去年的。
桃紅綠柳低着頭過來,都是一副呆滯相,毫無年節喜慶。
“老爺,老爺有何吩咐?”
宋拓冷冷道:“去把所有人叫出院子,我有話問。”
片刻後,下人來齊了。
桃紅柳綠外加兩個粗使婆子、以及小廚房裏兩個燒火丫頭和一個做飯婆子。
一共加起來七人。
堂堂一府夫人,宅子裏只七人伺候,蘇芸都暗暗喫驚。
“我母親到底去了何處,桃紅,你說。”
桃紅將頭搖的如撥浪鼓,“奴婢不知,奴婢真不知,夫人那日睡前還好好的,次日奴婢醒來去叫夫人,便未見夫人了。”
她將前因後果又複述一遍,和之前與孫媽媽說的一致。
宋拓百思不得其解,死卻不見屍?
他揮揮手,吩咐護院,“你們幾個去搜,仔細些,每一處犄角旮旯都不準落下。”
護院們齊齊出動。
宋拓便也在長青院四處走動。
他走到內院,目光無意識落在角樓,瞳孔微縮了縮,便提步朝着角樓去了。
那日夜裏他本是夜探角樓,他知曉一層是他母親的嫁妝箱子,便打定主意從那些箱子裏取走銀錢。
哪料到胡媽媽竟突然推開門進來,撞了個正着。
她便要大喊大叫,還退出房間預備逃出去揭發他,他哪裏會讓這老奴活着出去報信?這纔出了重手。
他一步跨進角樓裏,所站之處正是那日掐死胡媽媽的位置。
卻不知何處吹來一陣陰風,帶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叫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孫媽媽聳了聳鼻子,“老爺!您可聞見這院子裏有怪味?”
宋拓凝神捕捉空氣裏的味道,忽然轉身往角樓後走去。
那裏有一處幾尺見方的空地,還有一座枯井。
他越是走近,越發聞見一股惡臭。
孫媽媽捂着鼻子,“老爺!這味道太刺鼻了,聽說前頭死了胡媽媽的那口井就在前頭,許是上次下人們未拾掇乾淨,味道像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定是上次殘留的死屍味,您留步,老奴叫人再拾掇拾掇。”
宋拓卻未停下來,他望着枯井的目光竟無半點退縮嫌棄,反而涌動一股奇異的光芒。
像在期盼什麼!
他深深地嗅着空氣中的腐臭,忽覺得一顆懸着的心該放下了。
盼了多日,心裏七上八下,每日食不知味,卻不知結果竟在此處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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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許山那日動手時做的不甚乾淨,事後怕被疑心,便未來及稟告他便自行先遁了。
“無妨。”他擺擺手,邁起大步朝着枯井走去。
一切就要結束了。
他人停在了井邊。
待他低下頭,朝着井中望過去時,忽然急劇地捂住心口,人朝後退去。
像是窺見了厲鬼一般,口中發出一聲怪異的驚叫。
“啊,這,他,他……”他滿臉駭然之色。
孫媽媽與蘇芸對視一眼,兩人忙上前:“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宋拓驚恐地望着枯井,眼裏失去了焦距,滿滿都是恐慌,“不,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怎會是他……”
孫媽媽膽大地走上前探頭:“老爺,老奴未在井中看見何物啊?您可是眼花了?這明明是空井。”
宋拓使勁眨了眨眼睛,又變得不那般確定,喃喃道:“難道是我眼花……”
他再度走上前,顫顫地將頭伸出。
這一次卻是直直撞進了許山那雙不瞑目的血紅雙眼裏。
“啊!”他低沉地大喊一聲,抱住頭撒開腳便跑,卻被腳下的枯枝絆倒。
摔倒在地後,他竟匍匐着往外爬,絲毫不顧形象。
許山死了,死在長青院的井裏,死狀恐怖。
宋府下人將他的屍體從井中撈出來,宋拓竟連看都不敢看,他叫人去許家賠了許多錢,卻決口不提上衙門報官一事。
次日他便犯了心疾,臥牀不起。
他病情忽好忽壞,在元宵節這日纔有力氣下牀。
“扶我穿衣,我要出府。”
他這幾日夢中夢見老夫人忽然醒了,竟訓斥他不孝,還要告發他。
醒後想到許久未去祖母養傷之地視察,他心裏頭隱隱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