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驅趕忠僕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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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驅趕忠僕

孫媽媽從命去了,很快就來回話。

“回老爺,老夫人她在的。”

宋拓的眼神驀然銳利,上前一把揪住孫媽媽衣領,“在何處?身體可還康健,可還能隨意走動?”

他如此問話就十分怪異,惹的滿屋子奴才面面相覷,表情意味深長。

“老夫人在院子裏耍纓槍。”孫媽媽嗓音直髮緊:“老夫人行動利索,十分康健,老奴臨走前還特意叫老奴帶話給您。”

果真還活着。

宋拓心底瀰漫一股說不出的失落。

“說。”

孫媽媽不敢看宋拓,低下頭道:“老夫人說,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您若不服氣,她隨時恭候。……老奴卻是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是何意。”

滿屋子婆子婢子聞言,暗暗倒抽冷氣。

衆人反應再遲鈍,也想到前些日子蹊蹺死在長青院井裏的許山。

再細想,臉色都變了變。

老夫人放話說來一個殺一個,兩個是一雙。

這話是再明顯不過。

是老爺先後兩次派人去長青院弒母,卻行動失敗被老夫人反殺,老夫人這是在諷刺。

便是說,如今老爺很有可能已經失了人性,竟然叫手下弒母!

第一個派去的是許山,第二個又是誰?難不成是……

婆子們目光四下亂飛,尋找郝守正的身影。

卻未找見。

難不成下一個死的便是郝守正?屍體又會在何處?

下人們心頭五味雜陳,好好的宋府,如今卻家園不像家園,蠻地不像蠻地,成日竟還要擔憂何處驚現屍體。

看來這宋府是要變天了,主子不仁義,她們做奴婢的便要提前準備後路纔是。

滿屋奴才心中各謀未來,便連宋拓的小廝宋或目光也是遊移閃爍,偷偷算計手頭攢了多少銀票子。

屋子裏涌動着一股奇怪的氛圍,所有人心都飄到宋府外。

如此異狀,宋拓卻視而不見,他一拳砸在圓几上,頃刻間茶盞落地碎了,驚得滿屋奴才尖叫後退。

“豈有此理!”他鐵青着臉道:“孫媽媽,你現在便出府一趟,去郝家看看郝守正昨日可回去了。”

孫媽媽:“……”

好傢伙,這當着下人面都不裝一裝嘛,好似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乎了。

她諾諾應是,轉身出門去。

門房上蘇媽媽追上前問:“你我半輩子的老交情,你與我撂個實話,老爺果真弒殺老夫人未遂?”

孫媽媽滿臉有苦不能言,“哎,我只是斑斕院裏做雜活的老奴,哪裏知曉?老爺若有大事辦,都是直接吩咐許山和郝守正!”

看似什麼都未說,卻什麼都說了。

孫媽媽與身後婆子們面面相覷,全體沉默下去。

“現在的宋府,已不是咱們這些人安生度日之處了!”

“老天爺,宋府綱常已亂。”

“以前大奶奶還在時,宋府再如何落魄也不至於沒銀子用,沒想到只短短一個多月卻要敗落在老爺手裏。”

但凡不是太過分,那些家生子都不會有異心,他們祖輩都在宋府,早已和宋府一條心。

宋拓未得一官半職都無所謂,只要宋府有產業便有進項,養活起偌大一府主子奴才不是問題,積累數代的大家族不會輕易倒了。

可主子連弒母之事都做的出,道德已是淪喪了,哪個奴才遭得住?

衆人想想就遍體生寒。

孫媽媽等人還不及出垂花門。

忽而又一個婆子迎面跌跌撞撞衝來。

還未進上房便大喊大叫,“老爺,不好了,胡家的擡着胡三的屍身去了祠堂,要去祠堂裏尋老侯爺訴冤屈!”

宋拓滿面陰霾從上房裏衝出來,怒斥道:“這些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竟敢闖我祖先宗祠,立刻叫人給我綁過來!”

來稟話的韓媽媽是宋府大管事之一,她聞言,覺得宋拓很不知所謂。

他倒是張張嘴吩咐起來容易,自從昨夜宋府凍死人,下人們鬧了半日沒個說法,現在護院們都在鬧罷工,哪裏有人去綁人?

“老爺,如今不是綁人的時候,是府裏昨夜凍死了家奴,所以鬧了起來。”她企圖讓宋拓重視起來,出面處置。

宋拓卻很淡漠,“死個家奴也要我出面斷案?你做管事的難道不知如何打發死者家屬,該給恤銀便去拿恤銀,若因此便吵吵嚷嚷妄想鬧事,我定不會叫他們順心,他們當我任人宰割嗎?”

他越說越氣惱,“我如今便不是侯爺,也是一府之主,容不得下人欺辱到我頭上,我今日便要看看到底誰敢在我面前放肆。”

韓媽媽很不把他一番狠話放在眼裏,扯了扯嘴角道:“老爺說給死者家屬恤銀,老奴也知曉該如此處置,可庫裏的銀子早用光了,老奴去支銀子,韋姨娘親口說,賬上無錢!”

“要不是韋姨娘今早命下人將胡三的兒子媳婦等人關進柴房,引發了胡家人怨氣滔天,他們也不會聯合衆奴才一起鬧事。”

“您給個話,眼下該如何處置?”

宋拓心驚,自腳底瀰漫起一股寒意,

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伸手扶了廊下的柱子,勉力站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賬上怎會無錢?恤銀都掏不出?”

韓媽媽眉心一跳,面色很不好,就差直說宋拓蠢。

“老爺!合着您到現在都什麼也不知曉?卻來問老奴?”

“老奴記得,當時是您親自和前夫人身邊的齊媽媽交接賬目,您在確認憑條上每頁簽了字,當面拿了對牌鑰匙。齊媽媽可都給我們四人交代了,前夫人把所有事務都交接給您,過了幾日才和離出府!”

宋拓怒急,“你是在責問於我?我一個爺們怎會摸清庫裏有幾個錢,賬上剩多少錢!我何時有功夫清點那些賬目!”

又道:“我既然派了韋姨娘去驗庫房、查賬,你們便該配合於她,可你們這些老刁奴,定是看她方來不久便欺生,合起夥來做局叫我休了她,定是你們從韋映璇手裏拿了好處故意惹是生非!”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叫韓媽媽張口結舌,冤屈的苦水直往外冒。

“老爺竟如此看待老奴,無證據的話張口便來!”

她當即冷笑,“沒想到老奴爲宋家當差五十年,臨到頭竟然得不到主子的信任,是老奴之過,老奴不配做這個大管事,今日老奴便請辭。”

宋拓怒指着她,“好一個請辭,拿請辭來威脅我?還是打算早些逃脫侯府去追尋你真正的主子去?”

“你卻想錯了,殊不知你的價值早已到了頭,你以爲她會像宋家這般養活你?

待你一出宋府,很快便嚐到被新主一腳踢開的滋味,離了侯府大管事的位置,你看她可會用你?”

又道:“不是你個人有多能耐,而是宋府成就了你!宋府沒了誰都有代替者,都可正常運轉!

奴才便是奴才,莫仗着一把年紀便將自己當盤菜,你要走可以,自行棄主家離開的奴才休想拿侯府一分錢恤銀!”

韓媽媽未多解釋半句,很硬氣地說:“是!老奴淨身出府,斷不叫老爺不快!”

又不留情面地抨擊道:“老奴在此斷言,老爺請韋姨娘管家,侯府莫說正常運轉,離破敗不遠了!

您若還珍惜祖宗家業,還不如請了府裏有經驗的賬房接手!

韋姨娘就是個花架子,大奶奶在時,半時辰便能看明白的賬本,韋姨娘要伏案算一整日,自從她掌府務,已經撥壞了兩個算盤,公賬卻還未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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