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景,你是故意跟我作對?”
章澤衍眸色冷冽地盯着面前的人,脣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你知道沈棠有多愛我嗎?只要我朝她勾勾小拇指,她就會馬上跑到我面前,求着我多看她一眼。”
“只要我讓她遠離你,她絕對恨不得躲着你走。”
“砰!”酒杯在茶几上碰出巨大的聲響。
周越景往後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在一起,手腕搭在沙發把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着,襯衫的袖子微微上縮,露出腕間名貴的表。
他周身氣質矜冷,無形中又帶着股壓迫感。
“章總,太自信……有時候不是件好事。”
周越景手肘微撐着下頜,語調端得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威脅,“沈棠不是你養的狗,不是你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維護沈棠。
對於這個已經在自己戶口本上,有着周太太名份的人,他自然是要把人護在羽翼下。
章澤衍嗤笑一聲。
“周越景,你在這裏給我裝什麼好人?”
他們或許性子不同,但在這個圈子的,誰還不知道誰,他就不信周越景私底下有多清白。
“離沈棠遠點。”章澤衍懶得再跟周越景打嘴仗,離開前扔下一句,“我的東西,你有本事就自己搶走。”
他離開也沒忘了之前那個對沈棠出言不遜的男人,直接讓蔣周狠狠地把人給教訓一頓。
“周少,您要是喜歡沈棠,兄弟幾個幫幫您。”
包廂裏其他人在章澤衍離開後,對着周越景討好道,“您放心,我們幾個嘴都嚴,絕對不會往外說您跟沈棠的關係。”
周越景視線輕飄飄地飄過那幾個人。
他嗓音微啞,“別讓我知道你們幾個動沈棠,不然的話……”
話沒說完,但他的言外之意已經明顯是要護着沈棠了。
反應遲鈍的人自然是不理解周越景的用意,但腦子轉得稍微快點的,就聯繫到了之前沈家想要高攀周家聯姻的事情。
這是成了?
周越景這算是在維護自己的大姨子?
各有各的想法,卻沒有一人敢在周越景面前表現出來。
……
沈棠不知道酒吧那邊發生的插曲。
她找了個五星級的酒店,在前臺登記好自己的名字後,就拖着行李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電梯旁邊正好是大廳,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家酒店特別放置的,一臺施坦威就這麼被放在大廳裏,誰路過這邊都能上前碰一下。
看到鋼琴,沈棠不由得停下腳步。
跟在她身邊的侍應生也停了下來,目光詢問地看着沈棠,“小姐?”
“那臺鋼琴可以彈嗎?”
沈棠指着那臺施坦威,覺得自己多年不碰鋼琴,已經顯得有些遲鈍的手指都癢了起來。
“當然可以。”
侍應生微笑着看向沈棠,“這鋼琴擺放在這裏,本就是供客戶使用的,您當然可以彈。”
有侍應生的這句話,沈棠才走了上去。
她手剛摸到施坦威的邊緣,熟悉的感覺瞬間襲來,讓她彷彿回到了當年。
她閉着眼,挺直脊背端正地坐在鋼琴椅上,手指調試了幾個音後,輕快的旋律瞬間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快到尾聲的時候,門口匆匆走進來個人。
“你們今天彈鋼琴的人是誰?”
來人頭髮亂糟糟的,眼神卻帶着亮,激動地說道,“我要那個人的聯繫方式,還有她現在住在哪間房間?我都要知道!”
“先生,我們是不能透露客人隱私的。”
前臺臉上帶着禮貌地笑,提醒道,“剛剛那位小姐已經往電梯的方向去了。”
男人順着前臺指的位置看過去,果真是看到張眉眼精緻的側臉,只是下一秒這人就上了電梯。
魏林,是這次國際鋼琴大賽主辦方特意舉辦的慶功宴的主角,也是評委之一。
“看來是我沒有緣分。”
魏林無奈地嘆了一聲,“要是真的可以見到人,我一定會把這個好苗子給挖走。”
……
另一邊,章澤衍從酒吧興致虧虧的出來,回家後纔想起沈棠沒有在這裏。
她還真是會跟自己鬧脾氣。
章澤衍眸色深了深,他忽然覺得自己對沈棠太過放肆,所以纔會導致沈棠不想理會自己。
他拿出手機給沈棠打電話。
“喂”字剛出聲,電話那端的人就聽出他的聲音,半點沒有猶豫地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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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
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章澤衍眸底的冷色漸深,勾脣諷刺地笑了笑。
既然沈棠這次要玩大,他當然是要好好地配合,不能讓沈棠失望。
她要是想回來,除非是跪下跟自己道歉。
門鈴聲被人按響。
章澤衍先是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再次聽到鈴聲的時候,他忍不住想……門外的人說不定是沈棠,是準備過來給自己道歉的。
然而他剛開門,卻看到了洛清妍。
“你怎麼在這裏?”
章澤衍眉心微攏,沒注意到自己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耐煩,“誰告訴你這個地址的,這裏是……”
他原本想說這裏是自己安排給沈棠的地方,可在看到洛清妍的表情時,心又軟了下來,甚至開始覺得愧疚。
“抱歉。”章澤衍從來就沒有跟洛清妍這麼說話,他趕緊放低了聲音:“我的錯,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下次肯定讓你滿意。”
洛清妍看着章澤衍一副什麼都聽自己的模樣,心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洛清妍把手裏包裝好的外賣拎到章澤衍面前,輕笑着出聲,“你不是說想要喝粥嗎?我正好去給你買了回來。”
喝粥?
他明明說的是喫飯,還是沈棠親自做的。
可現在——
章澤衍甩開自己腦海裏的那些想法。
沈棠是個不識趣的,她遲早個會跟狗似的重新舔上來,他就等着那天就好。
至於洛清妍,她纔是那個該被自己捧在手心的人。
“這個粥……”
章澤衍笑着打開蓋子,下一秒卻愣在原地。
他黑眸輕眯,意味不明地開口,“清妍,你還記得我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那是他前兩天剛說過的。